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募化渔歌之云梦英侠传

第7章 憨童云梦初习武

  长安,禁军统领府修建的富丽堂皇。王海正在院中练剑,管家飞快来报:“将军,云梦飞鸽传书。”“哦,快拿来。”他停下剑接过丝帛三两下展开,上面是工整的蝇头小隶。王海看过沉思道:“无法确定李桐是云梦剑派门人,但云梦剑术天下闻名,其武学来自鬼谷真传,李桐逃到汲县不见了踪影,又是何能派造就这样文武双全的弟子?”想想自语道:“可恶的孙子良,他若配合我拿那小崽子稍一上刑不怕问不出来,逆贼在募化潭突然不见能上天遁地不成,哼。”

  当时几千人马冒着烈日在南老河搜寻数日不见一点痕迹,渔人皆言未曾见过。王海感到凭李桐师徒有伤在身若无人相助很难逃脱,那个小子恰从黑虎吠叫的地方出水实在可疑,他决定再回募化潭,孙子良却一动不动。王海自知奈何不了李桐反而有危险,只好低下身段道:“孙先生,募化潭那家人很可疑,还请孙先生幸苦一趟同去。”孙子良淡淡地道:“前几日晚曾突闯小孩家,黑虎也搜过,兵士也搜过何曾见了逃犯一根毫毛,若说藏匿水中,有谁可憋气几个时辰,若藏匿那农家谁又能躲过黑虎的嗅觉,那个小孩儿面对刀剑吓的魂不附体若是他藏起逃犯怕早已招供,孙某虽奉旨协助捉拿逃犯但不会无故几番去骚扰无辜人家。”王海强压怒火道:“孙先生,你即奉旨协助,这便是你的责任。”孙子良仍是淡淡地道:“我与陛下说的清楚,逃犯踪迹与我无关,我只管见到时出手擒拿,另外孙某从不欺凌弱小,去对付无故农人的事孙某不奉陪。”王海无奈,气的他咬牙切齿,他知自己领兵去若真有李桐在也奈何不了人家,而对孙子良他更是不敢动粗。思虑再三便勒令县守派人四处绘影打探,他则班师回长安去。

  不止一日回到长安,王海命田副将领军回营休整他则与孙子良直奔皇宫。两人山呼万岁,王莽命平身后未等王海上奏微笑着对孙子良道:“炎炎夏日,朕在宫内尚觉酷暑难耐,子良若在朕早去秦岭行宫避暑了,辛苦了。”孙子良抱拳施礼以示答复,王莽知他不喜言语,但他武艺高超几次救了己命,对他十分欣赏。他转而问王海道:“王海,钦犯可曾捕获?”“禀皇上,臣无能,未,未曾捕获。”王海偷眼看王莽脸色冷了下来忙辩解,“但其责在孙子良,否则说不定就能捉获。”王莽看看孙子良,孙子良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王莽暗暗生气。他沉默一会儿暗想以孙子良性情若不问是不会申辨的,他是一言九鼎之人,为报救母恩自愿保朕十五年。他也曾说过只护朕安全其余之事概不参与,此次答应去本已勉为其难,只负责出手擒拿别的不会理会,哼,王海这混蛋差点让朕有隙于子良。王莽怒斥王海道:“无能,朕素知子良忠义,你自己无能,率几千精兵拿不下两名逆贼还敢推责于他人,真是罪无可恕。”王海没想偷鸡不成蚀把米,慌忙请罪:“皇上息怒,是臣无能,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王莽哪里会真心降罪,王海乃其宗侄,对他忠心耿耿,他不过是安慰孙子良罢了。孙子良也知王莽做的样子,大家心照不宣,皇上总得有个台阶下。他施礼奏道:“皇上,王将军一路尽职尽责,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十分辛苦,钦犯狡诈藏身万亩芦苇荡王将军才无功而返,皇上明鉴。”这话看似求情又未名言。王莽心道你从来看不起王海,能有这几句已是不错了。他顺势道:“王海,你这蠢货,念你没功劳有苦劳,又有子良求情,这次朕便恕你无罪,还不谢过子良。”

  王海极不情愿地向孙子良道谢,孙子良只微点下头算作回应。他内心孤傲,若非昔日王莽救他母亲于他有大恩,且王莽素有贤名朝野景仰,他怎会屈身宫内每日看这朝廷中勾心斗角,鱼肉百姓。他尤为看不起王海,武功低微依仗皇上宠信,骄横跋扈,耀武扬威。他心中已颇为后悔,当年的清廉公正,六亲不认的大司马不过是伪装而已,只不过是为了这九五帝尊,如今是原形毕露,看来他也难久占宝座。

  王海悻悻然退至一侧奏道:“皇上,当今天下论剑术之高明凌厉唯汲县云梦山萠通传下一派,逆贼李桐剑术出神入化凌厉狠辣,世罕匹敌,京都除孙先生外只怕难有敌手,不如飞鸽……”他未说完被王莽打断:“什么云梦弟子,什么飞鸽,胡言乱语,子良与之匹敌可见江湖之大哪里不能出此高手?”王莽转而假惺惺地道:“子良辛苦多时,你母很是牵挂,快回家去看看老母多休几日再来。”。孙子良知他有意要避开自己,反正他也不感兴趣就告退回家去了。

  孙子良家传武功本也源自云梦正宗,他内力深厚,听力极佳。出了大殿便隐隐听到王莽臭骂:“你这蠢货,当着外人面就敢泄露机密。”王海惊惶道:“臣以为皇上对他礼遇有加,视他为心腹才直言。”王莽冷笑两声:“哼,这里朕之可信之人只有你,他有一身本领可惜始终难与我们同路。”再后孙子良听不到了,通过飞鸽二字孙子良猜测云梦山或其附近有王莽奸细,但与他何干。

  王莽指示王海祥情传书迁王,让他调查李桐是否云梦门人。现在王海接着传回的书信看了,迁王则认为李桐未必是云梦山门人,线索就此中断。王海暗恨:这死丫头师徒俩让我颜面扫地,却不知躲哪去了。

  云梦山弟子除早课外平时各自练功,或在自己洞内或去山内某处,但凡有何问题则由三大弟子月朗,月明,月清处理。每月初前二日马清真在演武台讲习本门的武学外的东西,如兵法,阴阳,纵横,奇门遁甲,歧黄,占卜,求仙,航海等等。事实上马清真也是照本宣科,十分浅显。当年萠通祖师主修武学而创剑派,其余则涉猎较浅,但岐黄医术则是必修,门下传人自然如此。而鬼谷子传下的书简皆是甲骨古文书写无一人看懂,宗门也只当作祖宗遗物而已并不看重,后来四师弟吴清源感兴趣全部带走研究去了。

  马清真在讲习时弟子们则按爱好兴趣各有侧重。月朗尊师,无论爱与不爱全都听讲,月明对奇门遁甲感兴趣,月清对兵法感兴趣……李杉则是兴趣广泛听个津津有味。这次讲的是五行八卦,马清真道:“世之万物均可以五行属性而分,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五者相生相克,明五行知生克而演八卦,万物息息相关,五行亦可转变,识五行核魄掌千机之变……”马清真一直讲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他见李杉听得入迷道:“李杉,你上山晚,这些宗门杂学已讲过大半,你有兴趣可向月清讨教,他学得最好。”“是,师父。”李杉道。马清真对李杉又道:“云梦山规,新入门弟子一年期满方正式拜师赐号,你且称我掌门即可。”“是,掌门。”李杉道。他听月朗讲过也知此规。

  本次月讲结束,马清真道:“诸弟子当对今日所讲黄帝内经时时温习,歧黄之术不比其它,医人者稍有不慎则患易重,重易亡。我云梦山王禅老祖胸罗万象,精通诸般,但创派祖师萠通子以为纵横及兵法等为大凶,当年其师兄白起坑杀赵人四十万,祖师以为杀孽深重,心中常有悲戚,他心有不忍故立规我门弟子不得入仕。且弟子们也要精学歧黄之术以救苍生,自此我门弟子修武习医二者兼重,唉!祖师心性仁厚,才有此规,只是我派因鬼谷子之盛名,萠通祖师初创剑派便受江湖中人关注时时有人上山挑衅,为应对江湖人士历代前辈则不断改进剑法使我派剑法凌厉狠辣,几百年来无出其右,我派更是声名大振。你们切记,无论是剑亦或是掌要求简洁明快一招制敌,更要谨记即使练得绝世武功也只允防身、惩恶、扬善,不许好勇斗狠,恃强凌弱,否则必受门规处罚。”月朗带众师弟答:“弟子们谨记师父教海。”

  李杉一向是属顺其自然也不在意,心中所想的是要多找时机请教月清。大多弟子专心于武功的修练,李杉不同,虽只半道听讲杂学,但他似乎天生该习此道,领悟颇深。在他看来剑术与掌法就是杀伐的技能,而这相生相克,相辅相成,极尽而转,阴阳互换等则能为人趋吉避凶是拯救的技能学来才有大用。他对医术等杂学相当痴迷,空闲时就会去向月清讨教。

  过了三个月,李杉已将月朗所授基本功练得扎实,每日早课便一同上演武台系统学习入门掌法,剑法。将近年关时李杉的入门掌剑已是娴熟,月朗开始教他更上层的掌剑,没想他屡屡犯错,每招每式总是差那么一点。月朗不断纠正:“再刺远一点,这一掌要重,剑翻转些,剑背拍上去有何用,要用剑刃……唉!你可急死我了,象你这样一旦对敌杀不了敌人反被敌人所杀。”李杉道:“师兄,我们云梦弟子不许好勇斗狠,我不会与人结仇的,万事让人三分就是了。”其他师兄听了哈哈大笑,月朗则气的不行,但他不善辩解去找师父禀报去了。他哪知李杉自幼连鸡鱼都不肯宰杀,而他这一触及高深些的剑法发现竟如此凶狠可谓招招毙人性命,于是每一招式都留几分,这样一来哪有天下第一剑法的影子,若遇高手绝难取胜。众师兄怕李杉受责最终不能正式入门,他们也都喜欢这个不怕吃亏又听话的小师弟便你言我语教李杉正确的使剑出掌方法。

  月朗详说情况,马清真略一思考道:“走,去看看。”正练气功的他从蒲团上起身向外走去,月朗紧跟在后。

  月明他们正在调教李杉,见得师父走出鬼洞便各站各位。“李杉,你演一遍新学的剑法给我看。”李杉见掌门依旧慈祥面容不像生气的样子,答应一声练了一遍。马清真笑道:“练的不对,你知道吗?”李杉结结巴巴道:“知,知道。”“哦,呵呵呵呵。”马清真柔和道,“知道不对为何不按师兄教的练呢!”李杉见掌门并不责怪反而亲切,心下不再紧张:“禀掌门,我听说我们云梦山的武功天下第一,可是师兄教的剑法弟子以为太过凶狠,你想啊,有人和你相战时,他就是犯了错也不一定该死,可是我们的剑法每一招都会致命,死了可救不回来了,我们不是就犯错了吗?”马清真哈哈大笑,弟子们也都跟着笑起。李杉摸摸脑袋不知道自己这话有啥好笑,甚是莫名其妙。马清真道:“你这孩子心眼倒是不错,其实等你练好剑法收放自如哪会有这种事发生。”李杉此时吊着的心已然放开便随口而出:“还是小心点好,掌门,我们云梦三绝便有轻功术,弟子想学了天下无双的轻功也可以躲灾避难呀!”马清真道:“轻功最重天份,也要有灵巧的身躯,我派之中你们四师叔,六师叔轻功最好,尤其是你们四师叔,他身似猿猱,动作迅捷,一纵可达数丈,攀岩爬壁如履平地,纵是六师妹得师父量身而创的适合女子的轻功也比不上四师弟高明,李杉,你体格宽阔轻功上恐练不过你诸位师兄。”李杉略觉沮丧:“啊,这样啊,可我怕练不成收放自如,万一哪天伤了人命可是罪过呀!”

  马清真暗叹一声,五师弟郑重拜托要让他学成云梦一流剑法日后协助秀儿报血海深仇,为免违了门规我本打算找理由一年后也不准他入门,并叮嘱月朗盯着他勤修苦练以促他早日学会剑法下山,想不到他如老四一般固执,将赫赫有名的云梦剑法弄成毫无威力,这练来何用,难到要负五师弟所托了吗?老四啊老四,云梦山又来位迂腐如你之人!马清真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月明很会察言观色,上前问道:“师父,莫非您老人家想起四师叔了?”“嗯,年关将至,四师弟也会来参加祭祖,每年都未落空过。”马清真道。月明道:“师父不必为小师弟的事烦恼,四师叔每年都要和师父比试一翻,他正是仗着好轻功但刻意变化剑法减小了威力,每次都输于师父,小师弟今年正好一观也许会改变想法。”马清真点点头:“你们四师叔天资聪颖,悟性极高,本可担重任,但他对本门剑法颇多不满,认为过于凶狠,其想法与李杉如此相似,当年他不肯精心于钻研剑法却喜欢本门中杂七杂八的东西,祖师萠通创的是剑派,我们自然重的是武学,他这个样子被师父骂他不务正业,偏偏他不服气,离山后按自己想法又钻研起剑法来,每年要和我比试一番,嘿嘿,这个老四。”他无奈地又道:“山上王禅老祖遗下的书简非篆非隶没人看懂,师父统统送给他研究去了,我们现今所讲习的杂学皆是代代相传,已然支离破碎,好在这些并非今日云梦山主修之术,而老四得了这些古简如获至宝。几年后师父仙逝,四师弟许是看懂些古字,便把剑法做了修整来到山上,说是历代传授的剑法有误,又演遍自己悟出的剑法,他这套剑法全然没了凌厉之势,不过防御却极严密,你们二师叔三师叔笑他已成江湖二流人物,他便纠缠非要与我一战,我无奈下场不过五十招将他击败,他也不生气扭头便走,自此每年都要来与我一战。”

  月明笑道:“师父,四师叔这叫屡败屡战,我们只知每年他来和师父一战不知何故原来如此啊,他又快来了。”

  众弟子这时才知那位不修边幅,轻功超高的师叔来与师父比剑,每次都失败而归的原因,但只要有新弟子他都会审视一番,继而飘然而去的师叔有这样的故事。

  李杉自幼心善,只知助人那会杀人,练剑时仍要把剑式留下三分,全无云梦剑法精意,月朗急躁对招时故意划伤他道:“看到了吗?你善敌狠,受伤或送命的就是你。”李杉也试着狠心把剑尖去刺月朗要害可终究是下不得手。月朗道:“师弟放心,你伤不到我。”李杉摇摇头,月朗是无可奈何。

  李杉知道如此练法不对,却难违心意,他便每日空闲去找月清讨教轻功及其它学问。众师兄中月朗武功高强,招招式式与师父一模一样,月明剑法凶狠中有几分刁钻,而月清则轻功最好兼研杂学,这倒对了李杉的路子。月清并不藏私,倾心教导他轻功练习之法,并共研杂学。他发现这个貌似憨傻的小师弟对医术,奇门遁甲等领悟甚快,到了年关时已无可相授。李杉在轻功方面进步神速,月清完全被颠覆了三观,一个被师父慧眼认定轻功不可能有太高成就的小师弟,胖乎乎的身板轻功竟然直追自己。但他仍暗叹:小师弟呀小师弟,你在轻功方面化费怎多精力无非是拒绝剑法的杀伐凶狠罢了,但身体条件所限终难有师叔那种成就。

  已是腊月二十三,瑞雪飘飘扬扬洒落各处,抬眼望去处处银装素裹。按往年习惯,二师叔郑清龙,三师叔肖清虎从隐居处赶来与马清真一起主持祭祀典礼并考量众弟子武功,山上也热闹起来。这几日香客们也是络绎不绝,上清观由居士弟子主持而宗门弟子皆在鬼洞外的演武台等候师父师叔们的率领前去大草原的祖师堂祭祀。香客们也上不来半山中的演武台,因而鬼洞及外面的演武台倒略显冷清。

  老哥仨端坐洞内。郑清龙道:“师兄,老四这个活猴怎么还没动静?”肖清虎笑道:“只怕他今年识趣,面子上下不来,不好意思来了吧!哈哈哈哈。”郑清龙接道:“这个老四穿进牛角尖了,剑法改得柔弱无力,还偏偏每年要与师兄比试一番,别说师兄有师父秘授的剑法,单是祖传幻风剑法他也非师兄对手,他的招法是为对手着想的招法,生怕伤了别人怎么能胜?”马清真道:“老四虽面似狂放不羁,但心性宽厚,才有此举。”他顿了顿道,“不知怎的,许是老四这个武痴心无杂念内功进展极快的缘故,我这两年觉得他内功突进几乎与我相当,与他的比试已是吃力,差点就使出风雷剑法。”肖清虎道:“师兄说那里话,你被江湖奉为天下第一,武学修为已臻化境,云梦绝学也尽在你身,老四年纪尚青才修武学几年,怎能与师兄相比,只是他毫不知机厚了脸皮每年都来挑战师兄。”马清真道:“师弟言之差矣,师父常说五师弟清桐聪颖,但他私下也说过清源更高清桐的话,唉!老五与老六神仙眷侣,二位师弟也结伴纵情山水间,独老四一人与祖师爷留下的书简为伴,甚是孤独可怜,每年来此弟子中无一人入的他眼,倘若有看得上的带去作伴也好哇。”哥仨唏嘘不已。他们三人年纪相近已快花甲,而四师弟吴清源三十四五,五师弟六师妹则二十八九岁,武功也是由老哥仨代师传授,因而感情极好,所以对三位师弟妹十分关切。

  郑清龙道:“清桐师弟儒雅知礼,虽偶也较执着并无大碍不用为他操什么心,清慧师妹由师父宠溺从来是蛮不讲理,幸有清桐降得住她,只清源向不着调,令人无可奈何。”肖清虎道:“他刚上山时可是乘巧,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师兄弟中他又极俊美,练功勤奋刻苦,又对师弟师妹照顾,怎料艺成后探次家大半年回来后性情大变。”郑清龙道:“一下变成如今的不修边幅,玩世不恭,不着边际的样子,必是遭遇甚么变故,十二年了也不肯讲出。”马清真道:“师弟猜测不错,我曾在夜晚见他独立高峰面东而暗暗哭泣,东面并非他故乡,况他随时可回家的,我想定有故事,是何故事不得而知。”哥仨这样聊个没完。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