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芍娓娓道来:“那天夜里,我一直尾随他,他跟超管局的人混在一起,到天下教的一个生化研究公司,叫世昌生物科技公司,盗取存有非法研究证据的优盘,结果被天下教的人发现,两方厮杀起来。我见到了福飘雪,她居然投靠了天下教。”
赤炎王惊讶道:“福飘雪,她不是被九尾狐处死了吗?居然跟天下教混在一起,这天下教的手段当真不可小觑。后来呢?”
乌芍道:“天下教这边领头的是世昌公司的头目叫荣世昌,整体战况是两方各有死伤。不过,超管局这边的一个矮胖子竟然使出失传已久的御仙术,势不可挡,一招就伤了荣世昌这边六大高手。”
赤炎王饶有兴致,道:“御仙术,早就听闻此术了得,只是坊间传闻而已。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事儿了,明末清初,有个老道受高人馈赠,得了御仙和御鬼两本法术秘笈,其门下有两个同门学道的徒弟。老道见大徒弟秉性良善,便拿出御仙术同他共同参研。老道视御鬼术为邪门歪道,便秘藏道观中。二徒弟心术不正,偶见师父和师兄偷习仙术,于是心怀不忿盗走了御鬼术秘笈,暗中练习,其天资聪颖,法术进展神速。后来,老道发现了端倪,质问二徒弟。师徒大打出手,老道和大徒弟联手也没有降服二徒弟,二徒弟受伤逃走,同时毁坏了御仙术秘笈。老道自知御鬼术将来遗害人间,悔恨没有毁去御鬼术秘本,不久悲愤而死。大徒弟立志寻找二徒弟,取回御鬼术秘笈,送到师父墓前毁掉秘笈,杀死师弟祭奠先师,然后以死谢罪。嗨,本以为传闻中的御仙御鬼子虚乌有,没想到还真有其人其事。后来呢?”
乌芍道:“但是其御仙术因功力底子薄,加上不得要领,支撑了一刻钟,便内力耗尽。”
赤炎王“唔”一声,既赞佩又惋惜。
乌芍继续道:“后来,两方立约,各出一人一局定胜负。没想到超管局这边选出姓季的,敌不过有御鬼术加持的对手,这姓季的竟然也使用御鬼术,杀掉对手。同时,这姓季也暴露了跟荣世昌勾结的叛徒身份。接下来,我怕荣世昌人多势众伤害了两仪体,便暗中提醒福飘雪劝荣世昌等众撤退。就剩下这姓季的叛徒跟超管局受伤不起的一众人对峙,他为了向荣世昌纳投名状,计划除掉现场所有人。那个拥有两仪体象的周义为阻挡姓季的行凶,激发出体内阴阳混沌力量,跟他周旋许久。我亲眼见识了一个普通人类爆发出十分强大的力量,再次确认他体内阴阳混沌气纯厚之极。但是周义仅仅是一腔热血,而且本就身体带伤,不久被姓季的打倒。我正要出手时,一个躲在暗处的原超管特警叫关星月,为夫报仇,一手弹珠暗器突袭姓季的成功,姓季的身死。”
赤炎王道:“我曾听风云市那边的探子说,有几个市的超管局联合围攻神秘教派,结果铩羽而归,折损不少好手。我推测这个神秘教派应该天下教,否则可没有哪个教派能与超管局和一些枪炮部队抗衡。我听说,各地超管局也在网罗人间功夫好手,不断扩充实力。天下教亦是如此,看来未来几年几十年人间派别冲突不断,我们豹族实力也不能停滞不前。阿妹为寻找太极体尽心尽力,为兄甚是欣慰,若能救出父王,父王的旧部自然咸来归附。唉,但愿父王在昆仑山安然无恙。”
乌芍黯然道:“阿哥,父王元神坚不可摧,内功浑厚无比,他一定在等我们。等我找到太极体,就能救出父王。”
赤炎王轻声道:“阿妹,营救父王一事关系甚大,除了你我兄妹二人,任何人不可知晓。九尾狐耳目甚多,其机警过人,你要小心为是。”
乌芍道:“知道了,阿哥。听我继续说,那小子周义受伤倒地不起,片刻便恢复即可行走。关星月驾车载着一行人路上遇到了一个古怪老者,那老者武功奇高,一招制住关星月,得了他们拼死盗取的证据。那老者也能嗅出周义体内的阴阳混沌气,便要强行带走周义。我这才出手,跟他斗了十几个回合,不敌他诡秘莫测的符术,被他打伤。此时,那小子周义激发体内阴阳混沌气,并且由两仪体象一瞬间不可思议地融合进化为太极体,为我挡住玄冰真气的攻击,受伤昏迷,然后被那老者带走了。”
赤炎王道:“阿妹,你可没看错,真是太极体?”
乌芍肯定地道:“不会错,你忘了,父王曾说,普天之下只有天下教教主是个可以毁天灭地的太极体,身体表征是有阴阳两仪图像印记。此印记不同于胎记、纹身之类,而是凝聚在身体对称体位的阴阳气息,一旦聚合在体内,便是太极体。我是亲眼目睹周义那小子身体上的黑白两道阴阳气息环绕全身,最终融合一体,然后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只是这小子还不知怎么操控这些力量。”
赤炎王两眼炯炯有神,忙道:“十有八九是太极体,阿妹,你说他被古怪老者带走了,什么样的老者?”乌芍道:“这老者样貌精瘦,须发双眉皆无,手持一根蛇头拐杖,内力功夫深不可测,御鬼符术奇异诡谲。”
赤炎王叹道:“难道是他?”
乌芍问:“是谁?”
赤炎王道:“天下教的三长老,名叫巴有德。如果传闻不假,那他就是几百年前偷走御鬼术秘笈并气死师父的二徒弟。此人几百年来修习御鬼术,内功邪门,曾走火入魔以致全身毛发尽皆脱落,自从入了天下教,便死心塌地追随其教主。既然是他掳去了太极体,这等绝世机缘定是带去天下教总部。那里是龙潭虎穴,我们再想得到它,那是比登天还难!”
乌芍道:“我们总不能眼睁睁让太极体这块宝贝收入天下教囊中,以壮大他们的实力。而且,我们还要用它拯救父王。”
赤炎王道:“当前形势,人间各派林立,天下教大有领起群秀之势,而且暗中笼络各族各派,也不知他们密谋何事。刚刚送走了前来示好的天下教二长老,我们暂时不宜跟他们公开撕破脸皮。”
乌芍一听跟兄长在议事厅密谈的竟然是天下教的长老,吃了一惊,道:“阿哥,天下教是邪教,无恶不作,这次来示什么好?你可要提防他们用心险恶。”
赤炎王道:“父王被困之事向来是妖族不传之秘,除了九尾狐、你我兄妹二人,还有五大妖族其他鹰、兕、蛇三个族王知晓,这也是九尾狐惩一儆百的手段。没想到天下教打听到了父王的事,刚才在议事厅,这位二长老倒是很客气,满口夸扬我族的话。提到父王,他隐晦说父王隐匿山林,他们教主表示十分惋惜,愿意以太极体功力请父王出山。天下教教主愿意出手救父王,那是再好不过了。而且他们教主也说了,救出豹王是第一步,下一步助我豹族重夺妖王宝座。”
乌芍道:“好大的口气,九尾狐神功通天,另有四大妖族护持,岂是他们天下教撼动得了的?”
赤炎王道:“天下教自创教以来,两千多年,教徒遍布大江南北,上至达官贵人,甚至丞相皇帝,下至贩夫走卒、绿林好汉,人脉甚广,根深蒂固。虽然其间天庭和地位围剿一次,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天下教只是不再明目张胆地行事而已,其实力曾经敢叫板天地,现今实力谁也不敢估量。他们既然夸下这个海口,自然是有底气的。”
乌芍点点头,道:“哼,天下教给我们画了两张大饼,可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堕入其觳中?”
赤炎王道:“阿妹,这是天下教和我们豹族商讨大事,我们自然不能任由性子跟他们甩脸色。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既然结交我们,而且许给我们偌大的好处,我们自然对他们大有用处。”
乌芍道:“阿哥,你做事沉稳,阿妹性子可不如你。天下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他们想要我们回报什么?”
赤炎王陷入深深地忧虑,道:“事成之后,天下教要我们豹族乃至整个妖族协助他们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乌芍脑海顿时飘起一片疑云,问:“惊天动地的大事?拯救父王、夺回妖王宝座难道还不够惊天动地?难道还要反抗天庭和地府不成?”
赤炎王仍是愁眉不展,叹了口气道:“他们没有明说,这是在结交示好的言语中有所暗示。阿哥接受他们远道而来的诚意,衷心感谢他们教主施以援手,如果真能救出父王,豹族实力有所壮大,一定追随天下教教主麾下。”这话说得十分圆滑世故,既客客气气地双手接过对方的友好,又婉言表达了事成之后才能回馈对方。
乌芍在忧虑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苗,道:“不管怎样救出父王一切都好说,父王性情固执,不知道会不会跟天下教合作?”
赤炎王道:“这个不用顾虑,我听这二长老说,天下教教主跟父王有旧交。天下教算盘打得响啊,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乌芍忽然想起一事,道:“阿哥,周义那个太极体怎么办?我们到风云市悄无声息地抢过来,然后我们自己想法救出父王,省得受制于人。”
赤炎王道:“不妥,天下教已经扎根风云市几百年甚至千年,四处都是他们的眼线爪牙,教内有九个各有神通的护教长老,还有只听命于教主的十八战将,个个身怀绝技、骁勇善战。我们已经跟天下教拉上了手,算是半个朋友了,这层关系不宜破坏。那太极体落入天下教,就算了吧。”
乌芍心中甚是不服气,想要再说什么,只见赤炎王摆摆手示意不必再谈,命在门口守护的老仆开了门。赤炎王走到门口,回头对愣在原地的乌芍催促道:“阿妹,去陪陪苍牙,你们也算有半个婚约了,这层关系牵涉我们和狼族的关系,也不宜破坏。”说罢哈哈笑起来。
乌芍生气地撅起嘴,道:“阿哥,什么半个婚约,我可没有许给他,没救出父王,婚嫁之事,我是半个字也不吐。”
说罢,兄妹两人离开练功房,穿过连廊,走入会客厅,跟苍牙畅聊起来。
几日里,乌芍大部分时间都在闺房内静养疗伤,只有用餐时间跟赤炎王和苍牙一起。五日后,三人去了马场,赤炎王和苍牙骑上骏马,扯起缰绳驰骋在宽阔的牧场。
乌芍内伤未愈,不敢快马加鞭,只是骑马慢行,心事重重,不知道周义那小子现在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