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编第七团损失惨重
就在这时,村子西侧也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显然,鬼子并非只攻击南面高地一个方向,他们采取了多点突袭的战术!
“轰!!”又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在不远处响起,震得整个院子都晃动了一下,泥土飞扬。
苏守岳的面色更加凝重了。
这次爆炸的威力,明显超出了普通手榴弹的范畴,更像是……掷弹筒或者迫击炮!
这伙鬼子,不仅装备精良,火力凶猛,还搞多点突袭!
“这他娘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鬼子精锐?!”苏守岳心中惊疑不定。
根据他得到的情报,这附近活动的鬼子,大多是二三流的守备部队,或者是扫荡后留下的小股残余力量,战斗力并不强。
可眼前这伙敌人,无论是战术素养、武器装备还是凶悍程度,都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难道是……鬼子的主力部队调动了?还是……
一个更不好的预感掠过他的心头,难道是冲着后方的“总指”来的?!
想到这里,苏守岳额头上的冷汗直流。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乱了方寸。
“警卫排!立刻组织人手,掩护村里的老百姓从北面撤离!快!动作要快!”苏守岳对着身边的警卫排长大声命令道。
战士们的牺牲不能白费,必须尽可能保全根据地的群众。
“是!”警卫排长立刻领命而去。
“二营长呢?!黄克垒那个混蛋跑哪儿去了?!让他立刻来见我!”
苏守岳突然想起,战斗打响这么久,负责村西防御的二营长黄克垒竟然一直没有露面,
也没有派人来汇报情况!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旁边一个警卫员迟疑了一下,小声回答道,
“报告团长……刚才战斗刚打响的时候,黄营长好像……好像正在前盘问一个说是来报信的友军……”
“报信?报什么信?!”苏守岳一愣。
“听……听那个小战士说,是……是有一支叫‘钢七军’的部队发现鬼子要来偷袭,派他来报信的……”警卫员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钢七军?!”苏守岳听到这个番号,眉头紧锁。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混账东西!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他还有心思盘问什么报信的?!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汇报?!老子毙了他!!”
就在苏守岳怒火中烧,准备派人去把黄克垒抓来的时候,黄克垒自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他的脸上又是汗水又是硝烟,军帽歪在一边,神情中充满了懊恼和焦急。
“团……团长!”黄克垒一看到苏守岳,脸上立刻露出了愧疚的神色,“我……我对不起您!我……”
“你他娘的还知道回来?!”苏守岳不等他说完,上去就是一脚踹在黄克垒的肚子上,将他踹了个趔趄,
“战斗打响这么久,你死哪儿去了?!村西的情况怎么样了?!报信的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早点报告?!”
黄克垒被踹得闷哼一声,顾不上疼痛,急忙解释道,
“团长!我错了!我不该耽误时间去盘问那个小战士……我当时也是怕是奸细……想着问清楚了再向您汇报……谁知道鬼子来得这么快……”
他脸上充满了悔恨,
“那个小战士说得没错,是鬼子特别挺进部队,火力太猛了!西面也顶不住了!弟兄们伤亡很大!”
“不过……不过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组织人手掩护老百姓从北面地道撤离了!大部分应该都安全转移了!”
听到村民大部分已经安全撤离,苏守岳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指着黄克垒的鼻子骂道,
“你他娘的!差点就因为你的迟疑,害死全团弟兄!这次先给你记着!”
“现在,立刻给老子滚回西面去!组织剩下的人,给我死死顶住!就算是拼光了,也绝不能让鬼子从西面突进来!听到没有?!”
“是!保证完成任务!”黄克垒不敢再迟疑,敬了个礼,转身就朝西面跑去。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村子中央传来,火光甚至映红了半边天!
紧接着,更加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响彻夜空!
苏守岳的心猛地一沉。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鬼子已经突破了外围防御,突入到村子里面了!
陈家沟,这个原本平静的村落,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肉磨坊。
新编第七团的战士们虽然英勇抵抗,但在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术诡异的日军特别挺进部队面前,显得力不从心。
阵地不断失守,伤亡急剧增加。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异常艰难和残酷的战斗。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把整个新编第七团都拼光在这里,也绝不能让这伙凶残的鬼子,越过陈家沟,威胁到后方军医院和“总指”的安全!
刚开始新编第七团的战士们是慌乱和被打懵的状态,
直到苏守岳把各个营连的建制重新集结起来,依托着房屋和断壁残垣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才逐渐遏制住了鬼子的攻势,将他们逼出了村子的核心区域。
陈家沟的枪声,相比于最初的狂风暴雨,已经稀疏了许多,但并未完全停歇。
战斗,似乎暂时告一段落了。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无比惨痛的。
那支如同鬼魅般出现的鬼子部队,在肆虐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如同他们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满目疮痍的陈家沟。
但这并不能算作胜利,甚至连惨胜都算不上。
团部农家院里,临时充当指挥所的屋子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苏守岳靠在椅子上,一夜未眠让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显得更加骇人。
他手里捏着那个老烟袋,烟锅里的烟丝早已熄灭,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只是机械地捏着。
几个营连的干部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身上的军装沾满了尘土和血污。
“都说说吧……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苏守岳的声音沙哑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