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镇军营粮草,由辎重队看管,粮仓谷堆位于大军西南侧,此刻大军还未开拔,辎重队中人并不多,只有一些零散的士卒正在巡逻。
悄悄来到一座粮仓附近,孙白菘发现外头只有两名兵卒看守,他们手持兵戈,或坐或靠的正在闲聊,看不出丝毫紧张之色。
蹑手蹑脚爬上粮仓,孙白菘耳朵微动,听到了两人的交谈。
“刘老弟,昨天那小娘子可真润,等大军开拔前,我还得再去趟春满楼。”
“周哥,那三天估计能攒不少吧。”被称为刘老弟之人,眼神下撇,意有所指的努努嘴。
“那可不。”被称为周哥之人洋洋得意,挺了挺腰杆道,“我的能力可不必武师大人差多少。”
“那您是这个。”说着刘老弟还比划起大拇指,随后峰回路转道,“周哥,这多年没打仗,没想到这前朝余孽整出的事还蛮大。”
“是啊,听闻这次还出动了不少武师,更有几大武馆的教头亲自坐镇。”
“这是为何?只不过是些许前朝余孽?怎会如此大动干戈?”
“我偷偷告诉你,你别说出去啊。”周哥贼眉鼠眼的四下打量一番道,“听说这次抓捕的可能是前朝皇室。”
“真的假的?莫要诓我!”
“这还有假,这可是咱家将军亲口说的。”
“哦哦哦,那就保真了。”
说着说着,两名士兵从军事又聊到了女人的身上,听着光溜溜的雪白,孙白菘自觉没啥意思,索性窜上了粮仓顶部。
“按那两人所说,大军估计还有三天就要采取行动,此番还有武者出手,时不我待啊。”孙白菘暗忖,随后一跃而下,落入粮仓之中。
粮仓中,除了必要的行军粮食外,还有各类粮草,那些是专门喂养马匹的。
整个粮仓环境密闭,光线昏暗,阴暗的角落中,还有几只老鼠正在啃食食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全然没察觉身边竟还来了一只猴子。
孙白菘走到粮草旁,从脖颈毛发中抽出火折子,扒开冒销,明亮的火光映照在这昏暗的粮仓中。
蹲下身,将火光对准了粮草进行点燃,没过多久,道道烟气飘出,粮草引发阴燃。
见没点着,孙白菘来到另外一处谷物旁,一脚踢开挡路的老鼠,再次将火折子对准谷物进行引燃。
渐渐的小火苗升腾而起。
粮仓虽狭小闭塞,但火势依旧不断放大。
看着眼前摇曳的火苗,孙白菘咧嘴一笑,将火折子重新收好,沿着房梁便跳出了屋顶,回头一望火势越来越大。
满意点点头,跳下房顶,直奔另一处粮仓。
“吱吱!”粮仓内火焰升腾不止,老鼠们感受到危险,纷纷钻出粮仓。
此番动静不可能不被察觉,门口守门的两名官兵见状感到些许奇怪。
“咦,怎么会有这么多老鼠?”周哥奇怪道,随后鼻子抽动问道,“老弟,你闻到啥味道没?”
“好像是烧焦的味道。”
“不好!”周哥突然警觉,连忙打开粮仓的大门。
突然打开的大门让大量空气灌入仓内,原本还不大的火势瞬间汹涌。
强大的风压竟将周哥直接掀翻。
“完了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满脸被熏得黢黑的周哥眼神呆滞,心想这次估计要掉脑袋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粮仓也燃起熊熊烈火。
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粮仓被点燃,整个辎重队一片混乱。
“不好了,走水了,快灭火啊。”
“不想掉脑袋的就快去找水!”
“桶呢?桶呢?”
“没桶用你的头盔啊!速度快点!”
“马跑了马跑了,快追啊!”
“还管你马呢!先灭火!不然都得掉脑袋!”
熊熊火焰不断升腾,一道道黑烟窜至云霄,天空仿佛都覆盖上一层阴霾,整个辎重队陷入混乱之中。
原本还在军阵中训练的士兵,纷纷停下手中动作,仰起头一脸讶异的望向西南方。
带军将领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赶忙命令士卒官兵前去救火,自己则慌慌张张将此事报告给了陈荣。
当陈荣得知此事后,同样万分震惊且焦急,背着手来回踱步。
要知道,这些粮食可都是乡绅们捐的,想要让他们再捐,无疑是在铁公鸡身上拔毛。
但走着走着,陈荣身子一顿,脸上突露喜色,握拳捶掌:“粮仓被烧?好啊,太好了。”
侍在身旁的副将老王,看着自家县尉大人一脸疑惑,将军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小步上前,躬腰略带关切询问:“将军,这粮仓被烧,乃是大事,大军恐难以继续行动。”
“如此甚好,这正合我意。”
“啊?将军,这是何意?”
陈荣转过身,双手搭在老王肩上道:“此番我大军集结,意在抓捕前朝余孽,老王,你说咱们能否抓到?”
老王摇摇头:“末将不知。”
“对吧,你不知,我们同样也不知。”陈荣再道,“如今粮仓被烧,足以证明林中必有前朝余孽。”
听闻陈荣所说,老王眼前一亮:“将军说的有道理啊!”
“别急,听我继续道来。”陈荣继续道,“观那贼子烧毁粮仓,并未动用仙法,我猜那前朝余孽中根本没有仙师存在。”
对于这件事,老王不敢苟同:“将军,仙师点燃粮仓,或许不用动用仙法。”
“老王,你这就有所不知,仙人高高在上,行事光明磊落,若御敌,定不会做此等下三滥的手段。”
老王挠挠头道:“将军,仙师也不过是得道高人,您未免捧得也太高了。”
“老王,你这话就不对了,仙师法力高强,德高望重,就像我那大儿子陈广胜,年纪轻轻就得道成仙,面对我等凡人,何须用那鼠辈招数。”陈荣放下手,语气略带不满。
“将军说的是,是末将失言了。”老王见陈荣态度如此坚决,也不再出言反驳,连忙躬身抱拳。
但他心中还是对陈荣的话不敢苟同,仙人也是人,修道也修魔,人心难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