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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自由之城

万古紫月 太空照苍穹 6886 2025-05-04 15:28

  紫月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紫色星海中。远处,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交谈。

  “紫灵珠已经与胎儿融合,这孩子出生便是先天紫灵体。“这是那个断臂男人的声音,“但你们答应过,不会伤害她。“

  “千年布局,岂容有失?“另一个冰冷的声音回应,“待她灵性突破六十级,自会明白自己的使命。“

  画面突然转换,紫月看到一座悬浮在空中的紫色宫殿轰然坠落,无数修士在火光中惨叫。一个眉心有月印的女子站在殿顶,七窍流血却仍在微笑:“...下一世...我会找到答案...“

  “师妹?紫月师妹!“

  呼唤声将紫月拉回现实。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木屋里,楚星河正担忧地望着她。

  “大师兄!你还活着!“紫月挣扎着坐起,却被全身剧痛逼得倒抽冷气。

  楚星河扶住她:“别动,你强行觉醒紫灵之力,经脉受损严重。“他递来一碗药汤,“我们不在玄天宗了,这里是山下的猎户小屋。“

  紫月这才注意到楚星河的白衣换成了粗布麻衣,俊朗的脸上多了几道伤痕。她接过药碗,突然愣住:“你的修为...“

  “气海被废而已,命还在。“楚星河笑了笑,眼神却黯淡下来,“那日你失控后,大长老带人赶到,指认我勾结你修炼魔功。宗主...宗主亲自出手废了我。“

  药碗在紫月手中炸裂,褐色的药汁溅了一身。“我要回去找他们算账!“紫月眼中紫光再现。

  “冷静!“楚星河按住她肩膀,“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苏远山虽死,但他背后的幽冥殿已经盯上你了。宗主让我带你离开时说过一句话——'紫灵之体关乎成神之秘,天下修士皆可得而诛之'。“

  紫月如遭雷击。她想起梦中那个冰冷的声音,想起药园执事贪婪的眼神,想起二长老临死前的呼救...原来自己从出生起就是别人眼中的猎物。

  “我们接下来去哪?“紫月低声问。

  楚星河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往西三千里有个散修聚集地叫'自由城',那里不受三大宗门管辖。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修为尽失,恐怕...“

  “我带你走。“紫月斩钉截铁地说。她试着运转灵力,发现第一神藏还能使用,当即召唤出月影貂。小貂一出现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银白色的毛发间隐约有紫光流动。

  当夜,两人一貂悄然离开小屋。紫月回头望了一眼月色中的玄天山脉,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回来讨个公道。

  七日后,紫月和楚星河艰难地行走在迷雾森林中。没有灵力支撑的楚星河几乎走不动了,全靠紫月搀扶。

  “穿过这片森林就到自由城了。“楚星河气喘吁吁地说,“但据说林中有迷阵,专门困住修士...“

  话音未落,四周雾气突然浓稠如粥。紫月立刻拉住楚星河,却发现自己抓了个空——大师兄凭空消失了!

  “大师兄!“紫月惊呼,回应她的只有诡异的回声。月影貂炸毛警戒,发出低沉的嘶吼。

  “啧啧,又抓到一个宗门弟子。“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雾中传来,“玄天宗的?幽冥殿的?还是百花谷的?“

  紫月循声打出一道紫光,却如泥牛入海。“谁在那里装神弄鬼!“她厉声喝道,同时暗中运转紫极天功,眉心月印微微发亮。

  雾气忽然散开一片,露出一个坐在树梢上的少年。他约莫十七八岁,一袭靛蓝短打,腰间挂满各式符箓,嘴里还叼着根草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戴着一个青铜眼罩,右眼却清澈如泉水。

  “哟,还是个紫眼睛的小美人。“少年翻身落下,动作轻盈如猫,“在下云澈,这片林子的看守者。姑娘擅闯我的地盘,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紫月警惕地后退半步:“我同伴呢?“

  云澈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那个小白脸?放心,死不了。“他打了个响指,不远处一棵大树突然“裂开“,露出被藤蔓缠住的楚星河。

  “放开他!“紫月手中紫光凝聚。

  “别急嘛。“云澈摆摆手,“你们被幽冥殿的人追杀了三天三夜,要不是我的迷阵,早被抓回去了。“

  紫月一怔。她确实察觉到有人追踪,但没想到是幽冥殿的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云澈的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因为我看那群黑衣人不顺眼。而且...“他忽然凑近,在紫月反应过来前轻嗅了一下,“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是...紫灵之血?“

  紫月脸色大变,一掌拍向云澈胸口。少年却如游鱼般滑开,同时甩出三张符箓封住她退路。“别紧张,我对你的血没兴趣。“云澈退到安全距离,“但我有个提议——我带你们安全进城,你分我一滴血救人,如何?“

  “救谁?“

  “我妹妹。“云澈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她三年前被幽冥殿的'噬魂蛊'所伤,只有紫灵之血能解。“

  紫月看向楚星河,后者微微点头。她沉吟片刻:“先放了我师兄,我要确认他没事。“

  云澈爽快地打了个响指,藤蔓立刻松开。楚星河跌落在地,剧烈咳嗽起来。紫月急忙过去检查,确认只是皮肉伤后才稍稍放心。

  “一滴血换安全通道,成交。“紫月伸出食指,用灵力逼出一滴泛着紫光的血珠。

  云澈小心翼翼地用一个玉瓶接住,如获至宝。“跟我来。“他转身走向密林深处,“记住跟紧我的脚步,走错一步就会触发杀阵。“

  在云澈的带领下,三人七拐八绕,最终来到一棵巨树前。少年在树干上按特定节奏敲击几下,树皮竟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欢迎来到自由城的地下入口。“云澈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在这里,三大宗门的爪子伸不进来。“

  阶梯尽头豁然开朗。紫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无数发光的蘑菇组成照明系统,各式各样的木屋、石屋甚至树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地下洞穴中,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里是上古时期的地灵族遗迹,我们散修花了百年才改造完成。“云澈骄傲地介绍,“城中有三大规矩:不问来历、不惹事端、不见死不救。“

  他带着紫月二人穿过主街,沿途不少人向云澈打招呼,同时好奇地打量着紫衣少女和她肩上的月影貂。紫月注意到,这里的修士大多灵性不高,但每个人都有独特的生存本领。

  “到了。“云澈停在一间爬满蓝色藤蔓的木屋前,“这是我...家。“他推开门,屋内陈设简单但整洁,最里间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

  女孩约莫十二三岁,脸色苍白如纸,眉心有一道诡异的黑纹。当云澈靠近时,她勉强睁开眼睛:“哥...你回来啦...“

  “小瑶,哥找到解药了。“云澈取出那滴紫血,轻轻滴在妹妹眉心。黑纹遇到紫血立刻如雪遇沸水,迅速消融。女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真的有效!“云澈激动得声音发颤。他转身向紫月深深一揖:“云某欠姑娘一条命,今后但有差遣,万死不辞!“

  紫月连忙扶起他:“各取所需而已。“她看了看四周,“我们初来乍到,不知哪里可以落脚?“

  “就住我这!“云瑶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清脆了许多,“屋子后面还有两间空房,哥哥经常收留流浪修士的。“

  云澈尴尬地挠挠头:“小瑶说得对。你们先住下,等熟悉了环境再作打算。“

  安顿下来后,紫月从楚星河那里得知了更多关于自由城的信息。这里不仅是散修避风港,还是大陆最大的黑市交易中心,甚至有传言说某些隐世老怪也会伪装前来。

  “我们需要新的身份。“楚星河低声道,“幽冥殿的眼线无处不在。“

  当晚,紫月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一片荒芜的平原上,远处有九根通天石柱环绕着一座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颗紫色晶石,与她玉镯的材质一模一样...

  一个月过去,紫月逐渐适应了自由城的生活。楚星河在城中开了家药铺,凭借丰富的草药知识勉强维持生计;紫月则跟着云澈学习阵法基础,为日后独自闯荡做准备。

  这天清晨,云澈神秘兮兮地找到紫月:“城东来了个卖古物的老头,有件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跟着云澈来到东市,紫月看到一个邋遢老者正在摆摊,摊位上堆满了锈迹斑斑的器物。老者抬头看了紫月一眼,浑浊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紫眼睛的姑娘,来看看这个。“

  他取出一截干枯的藤蔓,藤身布满奇异纹路。“万年玄天藤的残枝,据说来自'万灵祖地',只卖有缘人。“

  紫月心头一震。她腕上的玉镯突然发烫,似乎在回应那截枯藤。她强自镇定地问:“多少钱?“

  老者咧嘴一笑,露出稀疏的黄牙:“一滴血。“

  云澈立刻挡在紫月身前:“老骗子,换个花样行不行?“

  老者不理会云澈,直勾勾盯着紫月:“紫灵之血一滴,换这截能救你同伴的灵藤。“

  紫月瞳孔微缩:“你说什么?“

  “你身边那个小白脸,气海被'青冥指力'所废,只有玄天藤能修复。“老者压低声音,“而且...这藤里有你母亲留下的信息。“

  紫月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枯藤上。霎时间,枯藤如饥似渴地吸收血滴,随即爆发出耀眼的绿光。藤身迅速膨胀生长,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条手臂粗的活藤,欢快地缠绕上紫月的手臂。

  “哈哈,果然是你!“老者大笑三声,身形竟逐渐透明,“记住,万灵祖地的大门将在下一个血月之夜开启...“话音未落,他已消失无踪。

  紫月震惊地看着手臂上的灵藤,后者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云澈目瞪口呆:“这...这是诞生了灵智的十万年灵植!“

  更惊人的是,灵藤突然开出一朵紫花,花蕊中躺着一枚小巧的玉简。紫月取下玉简贴在额头,一段信息立刻涌入脑海:

  “月儿,若你听到这段留言,说明为娘已经不在了。不要相信玄天宗和幽冥殿的任何话,你的身世之谜在万灵祖地。下次血月之夜,带着紫灵镯去坠星峡谷...“

  “是我娘...“紫月泪流满面。她终于得到了关于家人的第一条确切线索。

  就在这时,月影貂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云澈脸色一变:“不好!灵藤觉醒的波动太强,肯定被城外的探子察觉了!“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自由城上空就出现了幽冥殿的黑色飞舟。城主敲响了警钟,所有散修都进入战备状态。

  “你们必须立刻离开。“云澈严肃地说,“幽冥殿这次来了三位长老级人物,自由城挡不住多久。“

  楚星河匆匆收拾好药铺归来:“往北三百里有个古传送阵,可以直达坠星峡谷附近。“

  紫月看向云澈兄妹:“你们呢?“

  “我们跟你走。“云瑶抢先说道,她现在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哥哥早就想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云澈无奈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她说得对。你救了小瑶,我们云家兄妹有恩必报。而且...“他狡黠地眨眨眼,“我对那个万灵祖地也挺好奇的。“

  五人连夜从秘密通道离开自由城。身后,幽冥殿的飞舟已经开始攻击护城大阵,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古传送阵年久失修,五人传送到坠星峡谷外围时就失控了。紫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挂在一棵树上,月影貂正焦急地舔着她的脸。

  “其他人呢?“紫月挣扎着爬下树,发现自己在一条幽深的峡谷入口处。两侧崖壁高耸入云,岩壁上布满了星星状的晶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腕上的灵藤突然伸长,指向峡谷深处。紫月会意,小心地向内探索。走了一刻钟,她听到前方有打斗声。

  加速赶去,紫月看到楚星河和云澈正背靠背与十几只狼形妖兽战斗。云瑶被保护在中间,小脸煞白但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符箓。

  “紫月斩!“紫月毫不犹豫出手,一道紫色月牙形光刃横扫战场,瞬间斩杀三头妖狼。余下的狼群见状,嚎叫着退入黑暗。

  “师妹!“楚星河惊喜地喊道,“你没事太好了!“

  云澈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给我们收尸了。“他虽然这么说,但独眼中的笑意掩饰不住欣喜。

  五人重聚后,在灵藤的指引下继续向峡谷深处进发。随着深入,岩壁上的星状晶石越来越密集,最后几乎连成一片,将峡谷映照得如同白昼。

  “这些是'星髓晶',传说中天外陨石的核心。“楚星河惊叹道,“随便一块放在外面都价值连城,这里居然有这么多!“

  紫月却感到一丝不安。她的玉镯越来越烫,眉心月印也开始隐隐作痛。突然,灵藤剧烈抖动起来,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

  巨石上刻着古老的符文,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紫月的玉镯吻合。

  “这应该就是入口了。“紫月深吸一口气,取下玉镯放入凹槽。完美契合的瞬间,整块巨石发出嗡鸣,符文逐一亮起。地面开始震动,巨石缓缓下沉,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

  “要下去吗?“云瑶害怕地抓住哥哥的衣袖。

  紫月坚定地点头:“我必须知道真相。“她率先迈步,其他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五人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到达底部。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圆形石室,中央悬浮着一颗人头大小的紫色晶石,周围环绕着九根石柱——与紫月梦中景象一模一样!

  “这是...紫灵珠?“楚星河震惊地说,“传说中紫灵仙子的本命法宝!“

  紫月不由自主地走向晶石。当她踏入石柱范围内时,晶石突然射出一道紫光,在她面前形成一幅画面:

  画面中,眉心有月印的女子(紫灵仙子)正在与一个黑袍人战斗。眼看就要不敌时,女子突然将紫灵珠打入自己腹部,同时捏碎一枚符箓:“以我血脉为引,送吾女往生!“

  画面切换,断臂男人抱着婴儿在森林中狂奔,身后追兵不断。最后,男人将婴儿放在玄天宗山门前,含泪离去:“月儿,爹对不起你...“

  画面消失,紫月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她现在明白了,自己确实是紫灵仙子转世,但又不是简单的转世——她是紫灵仙子以生命为代价,将紫灵珠与胎儿融合创造的“新生命“!

  “所以...我是人为制造的产物?“紫月喃喃自语。

  “不,你是被期待的孩子。“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响起。紫月抬头,看到紫灵珠中浮现出一个虚幻的女子身影,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

  “娘...?“紫月颤抖着伸出手。

  女子虚影微笑点头:“时间不多,听我说。万灵祖地是紫灵族的故乡,那里有让你真正掌握紫灵之力的方法。下一个血月之夜,祖地大门将在...“

  虚影突然扭曲,女子脸色大变:“有人来了!快走!“

  整个石室剧烈震动,顶部落下碎石。云澈大喊:“上面有人在强行破阵!“

  紫灵珠突然飞入紫月怀中,同时九根石柱开始发光。“站到中央来!“虚影急声道,“我送你们离开!“

  五人刚聚到石室中央,一道耀眼紫光闪过。恍惚间,紫月听到虚影最后的话语:“去找青鸾...她会带你...去祖地...“

  当幽冥殿的长老们破开地面时,石室中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九根断裂的石柱无声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奇迹。

  紫光散去后,五人出现在一片竹林中。怀中的紫灵珠已经缩小成核桃大小,安静地挂在紫月脖子上,像一枚吊坠。

  “这是哪?“云瑶好奇地东张西望。

  楚星河观察四周:“看竹子的品种,我们应该在南方,距离坠星峡谷至少五千里。“

  “那个虚影说的'青鸾'是谁?“云澈揉着摔疼的肩膀问。

  紫月刚要回答,灵藤突然警戒地竖起。竹林深处传来清越的鸟鸣声,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的脚步声。

  “有什么大家伙过来了!“云澈迅速布下防御阵法。

  竹木分开,出现在五人面前的是一只足有三丈高的青色巨鸟。它有着华丽的尾羽和锐利的金眸,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动一下。

  “青...青鸾?!“楚星河声音发颤,“上古神兽青鸾!“

  巨鸟低头审视五人,目光最终落在紫月身上。它突然开口,声音如清泉击石:“紫灵之女,我等你很久了。“

  紫月鼓起勇气上前:“您就是...青鸾前辈?“

  青鸾点点头:“千年之前,我与紫灵缔结契约,承诺守护她的传承者。“它弯下长颈,“上来吧,我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幽冥殿的人很快会追踪到这里。“

  五人爬上青鸾宽阔的背部。神兽振翅起飞,瞬间冲破云霄。云瑶兴奋地尖叫,紧紧抱住哥哥;楚星河脸色发白,死死抓住羽毛;云澈则若有所思地看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

  只有紫月挺直腰背,任由狂风吹拂长发。她轻抚胸前的紫灵珠,心中默念:娘,我一定会揭开所有谜团,完成您未竟之事。

  青鸾飞向日落方向,那里,一轮血月正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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