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以巧破力
青阳城的烈日高悬,仿佛将整个苍穹都烧穿了窟窿。外门演武场的青铜擂台在炙烤下扭曲出液态般的虚影,蒸腾的热浪中漂浮着细小的砂砾,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波纹,远处的观众席在热浪折射下忽隐忽现,如同置身于虚幻的梦境。青铜擂台边缘,封于修的齿轮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与他掌心沁出的汗珠形成鲜明对比,汗珠滴落在滚烫的地面,瞬间化作一缕白烟。
他望着对面缓缓走来的对手——赵猛,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肩扛的玄铁开山斧足有常人手臂粗细,斧刃上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随着步伐在阳光下折射出血色的光。腰间九阶武夫的徽章在烈日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在宣告着绝对的力量,徽章边缘镌刻的齿轮纹路与血魂殿的标记如出一辙。
“这小子疯了吧?居然敢挑战赵猛?”
“听说赵猛的开山斧能劈开青石,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台上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封于修身上,有质疑、有嘲讽,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心态。前排几个内门弟子甚至架起了青铜望远镜,镜片反射的光斑不时扫过封于修的脸庞。周明远坐在贵宾席的阴影中,嘴角挂着阴鸷的笑,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血魂殿齿轮标记的令牌,令牌表面的凹槽里还沾着暗红的蜡渍,显然是新刻不久。他特意安排这一场对决,就是要让封于修在众目睽睽下彻底失败,以绝后患。
裁判敲响铜锣,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惊起栖息在飞檐上的乌鸦。赵猛二话不说,暴喝一声抡起开山斧便朝着封于修劈来。斧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带着千钧之力,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形成一道短暂的真空带。封于修瞳孔骤缩,身形一闪,如灵巧的游鱼般躲开,衣角还是被斧风削去一片,露出内衬的齿轮纹路——那是他用机械族锻造术加固的防御。同时,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磁石,这磁石经过他日夜锻造,表面刻满细密的齿轮纹路,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磁石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吸附在赵猛腰间的玄铁护甲上。“叮”的一声脆响,赵猛的动作顿时一滞,原本迅猛的攻势出现了一丝破绽。封于修抓住机会,寒铁刃划出一道螺旋轨迹,朝着对手的下盘攻去,刀刃上流转的地脉切割效果与磁石的力量遥相呼应。寒铁刃与护甲碰撞的瞬间,溅起的火星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齿轮碎屑,那是他特意在刃口嵌入的微型机关。
“雕虫小技!”赵猛怒吼一声,脖颈青筋暴起,用力甩动腰间,将磁石震落。他的开山斧舞得虎虎生风,斧影重重,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将封于修逼得连连后退。每一次斧刃与地面的碰撞,都溅起大片火星,擂台的青铜表面被砍出深深的沟壑,沟壑中渗出黑色的油渍——那是赵猛事先涂抹的润滑液,为的是加快挥斧速度。然而,封于修脸上却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在等待,等待那个扭转战局的时机。
就在赵猛以为胜券在握,再次全力劈下时,封于修突然甩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钢丝。这钢丝是他用机械族锻造术将青铜与玄铁融合而成,坚韧无比,表面还涂有一层特制的黏液,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钢丝如灵蛇般缠住赵猛的脚踝,同时,封于修手中又甩出两枚磁石,分别吸附在赵猛的膝盖护甲上。磁石与钢丝相互作用,产生强大的拉扯力,黏液遇热瞬间硬化,如同锁链般锁住赵猛的关节。
“不好!”赵猛脸色大变,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在磁石的牵引和钢丝的拉扯下,他轰然倒地,开山斧重重砸在擂台上,溅起的火星差点灼伤旁边的裁判。全场一片哗然,众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强大的九阶武夫,竟然被一个外门杂役用如此巧妙的手段放倒。看台上,几个记录比赛的文吏甚至惊得打翻了墨砚,黑色的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宛如一片乌云。
“这……这不合规矩!他用暗器!”赵猛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涨得通红,向裁判大声喊道。周明远也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附和道:“对!封于修违反门规,理应判负!”他的声音在演武场上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贵宾席上,几名执法长老交头接耳,其中一人袖口滑落,露出半截血魂殿的纹身。
封于修不慌不忙地举起右手,露出藏在袖中的磁石,朗声道:“规则禁暗器,可曾禁矿石?这不过是在下从矿脉中取得的普通磁石罢了。”他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强大的气场。说着,他又拿出一本破旧的《青阳门规》,翻到其中一页展示给众人,上面确实没有禁止使用矿石的条款。书页间还夹着几片泛黄的枯叶,那是他在古墓探险时留下的纪念。
裁判一时语塞,目光投向掌门。只见掌门端坐在主位,轻抚胡须,微微点头:“封于修所言有理,继续比赛。”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掌门身侧的玉案上,摆放着一个青铜星盘,盘面的指针正缓缓转动,指向封于修的方位。
赵猛恼羞成怒,再次挥舞开山斧冲了上来。这一次,他学聪明了,时刻注意着封于修的动作,防止再被磁石干扰。然而,封于修却不与他正面交锋,而是不断游走,脚步轻盈得如同鬼魅。手中的寒铁刃时不时划出诡异的弧线,看似随意的攻击,却总能迫使赵猛回防。每一次刀刃与空气的摩擦声,都像是在赵猛心中敲响的警钟。封于修的步伐看似凌乱,实则暗合机械族的齿轮舞步,每一步都在计算着赵猛的攻击轨迹。
“他在找破绽!”冷如霜在看台上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眼中满是担忧。她知道,封于修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皇室玉佩在她胸前微微发烫,通过特殊波动向封于修传递着鼓励,那股温暖的力量让封于修心中一暖。她身旁的皇室密探正在用特制的传音符向京城汇报,传音符表面的符文闪烁不定。
突然,封于修的机械共鸣技能疯狂预警。他“看”到赵猛在连续攻击后,呼吸变得紊乱,肌肉也出现了细微的颤抖,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滴落,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封于修再次甩出钢丝,同时将一枚磁石精准地射向赵猛手中的开山斧。这枚磁石内部暗藏机关,接触斧柄的瞬间,弹出三根倒刺,牢牢勾住斧刃。
“当啷!”开山斧被磁石吸附,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落在擂台边缘。赵猛失去了武器,顿时慌了神,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封于修抓住机会,寒铁刃带着地脉切割效果,如闪电般刺出,停在赵猛咽喉前一寸处,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取其性命。刀刃上的齿轮纹路与赵猛瞳孔中的倒影重叠,形成诡异的画面。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精彩的战斗震撼。过了许久,演武场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看台上,有弟子将帽子抛向空中,还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封于修收回寒铁刃,对着掌门和裁判抱拳行礼,脸上依旧挂着那自信的微笑,汗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的光芒。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在阳光下蒸腾着热气。
掌门站起身,缓缓说道:“善借天地之力,已得武道三味。封于修此战胜得漂亮!”他的声音中带着赞赏,让在场的弟子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一些年轻弟子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掌门身后的屏风上,一幅《青阳战图》中的人物仿佛都在注视着封于修,画中初代掌门的眼神与他对视,竟有几分相似。
周明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封于修竟然能以如此巧妙的方式战胜赵猛。他悄悄向身边的亲信使了个眼色,又开始谋划新的阴谋,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的袖中,藏着一张血魂殿的密令,上面用朱砂写着“不惜一切代价”。
比赛结束后,冷如霜在后台找到了封于修,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担忧:“封师弟,你太冒险了!这次若不是你机智,恐怕……”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中紧紧攥着一块手帕,上面绣着皇室的徽记。
封于修笑着摆摆手:“师姐放心,我自有分寸。血魂殿想通过大比除掉我,我偏要在这擂台上,让他们的阴谋无所遁形。”他握紧寒铁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寒铁刃上,还残留着赵猛护甲的碎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夜幕降临,青阳城灯火渐次亮起。封于修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星辰,回想着白天的战斗。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前方还有更强大的对手和更险恶的阴谋在等着他。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坚信,以巧破力,以智取胜,终有一天能揭开血魂殿的真面目,还青阳门一个清白。窗外,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执法堂的钟声,钟声中仿佛夹杂着阴谋的低语。
而此时,在执法堂的密室中,周明远正与血魂殿的使者密谋。密室里弥漫着诡异的红光,墙上的血魂殿齿轮标记在红光中仿佛活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制定着新的计划,准备在接下来的比赛中,给封于修致命一击。密室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机械零件,那是他们准备用来改造武器的材料。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封于修,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他的齿轮护腕在黑暗中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即将到来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