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言安第二次从言府骑马去往武卫东司驻地。

　　跟几天前去上任体验不同，多多少少多了一丝丝去上班的命苦感。

　　尽管是独身一人，但比上次更晚才抵达东司。

　　言安刚到自己的署厅内坐下，令史吏便过来传达于进的命令，一刻钟后去公堂进行堂议。

　　与在议事小厅进行的高层议事不同，参与堂议的人员范围会扩大到百户们。

　　刚刚好是一刻钟后，言安走进了一层的公堂，他前脚刚进，吴庸后脚跟着进门。

　　此时的吴庸自是不再有昨天护送灾民到目的地时的那种轻伤样。

　　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庸无奇。

　　应当说昨天吴庸有一定的刻意成分，一路跋山涉水还遇袭，不好太光鲜亮丽的。

　　副千户、百户都到齐后过了一会，于进面色平静的走进公堂，众人尽皆起身参见。

　　于进只做了个手势，开门见山：“赈灾任务已经全部结束，我东司第一千户所的完成情况很不错。”

　　“尤其是言千户，不论是城内赈灾还是护送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武卫使亦有口头赞赏。”

　　略顿，于进简单总结：“赏赐已经发了下来，自行去领取。”

　　又简单说了两句，堂议就此结束。

　　不过不出所料的是，于进接着马上示意吴庸和言安去旁边的议事小厅。

　　关上门，于进一改刚才的和风细雨：“林千户成天想露脸，这回倒好，把彼母的屁股都给露出来了！”

　　“锦衣卫找到了他的战马尸体，马背上只有他那把重锤，锦衣卫推断他已身死，应是自大中了陷阱。”

　　说着，于进不禁叹了口气，毕竟林山是他手下的副千户。

　　显然没人会怀疑到言安的头上。

　　一方面言安才刚刚加入武卫，此前都不认识林山，林山跟言府也无仇怨。

　　另一方面，言安再怎么天才也只是初入五品，与五品巅峰的林山差得委实有点远。

　　而炼体进境上的巨大差距，体现在战斗力上更是天壤之别。

　　譬如单说防御，林山全身拉满，而言安几近于无。

　　正常情况下，林山敢让言安随便砍几剑，而他只需一锤就能砸烂言安。

　　只是，还需要能真正砸到言安身上。

　　此时听于进通告消息的言安心中也有推测，他觉得可能还会跟藏在背后的那个势力有关。

　　林山表面是武卫副千户，实则暗地里还有身份，所以对方反而会避免被各方怀疑到言安头上。

　　毕竟比起言安，那方暗势力更急于遮掩痕迹。

　　只叹了口气，于进马上又来气了：“如果不是他自大还擅离职守，他那一队怎会如此死伤惨重！”

　　“就算他没死，老子也必须要让他滚出第一千户所！”

　　这话令下方坐着的言安和吴庸都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吱声。

　　喝了口茶顺顺气，于进接着说：“12支队伍都遭遇袭杀，指挥使大人奏请圣上下旨一查到底，后续一应事务由我武卫总领督办，锦衣卫主办、刑部协办。”

　　说到这，于进看向吴庸：“吴千户，这次是比较费事的贡献任务，就交由言千户？”

　　吴庸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当然，理该也是言千户出面。”

　　眼见言安面上有所不解，于进笑呵呵的解释了句：“算是每个新突破五品品级的武卫之福利。”

　　言安：“……”

　　“言千户没问题吧？”

　　“是。”言安当即应声领命，他正好也需要这个机会去探探风。

　　议事结束，于进特地留下言安：“你刚来就赶上了赈灾，又跑去护送灾民，一些事你还不知道，我武卫有一些隐性福利。”

　　接着于进详细解释了一番。

　　即，为了让每个刚突破五品以上品级的武卫尽快完成该阶段炼体，武卫会倾向安排贡献任务。

　　眼下言安就属于这种范畴，核心其实是让人在完成一次次贡献任务中获益，也更忠诚武卫。

　　简单说完这些，于进看着言安，笑道：“则成啊，这次督办要拿出我武卫的气势。”

　　言安微笑点头：“千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见状，于进倍感满意：“这次赈灾任务你应得1700贡献，我做主划拨了下，给你添到2000。”

　　“正好够兑换两份五品炼体灵物，你抓紧去武库兑换，我都打好招呼了，使用时切记量力而行。”

　　话音刚落，言安当即起身抱拳一礼：“多谢千户栽培。”

　　坐着的于进笑着连连招手示意言安坐下：“帝国栽培，个人表现。”

　　…………

　　午前，骑着白马离开武卫东司驻地时，言安身上又多了两整份五品炼体灵物。

　　按他昨晚的感知结果，到明天的稍晚些时候即可再次使用一整份。

　　如果每次炼化吸收的效率都如此，那他的武道天资比于进此前特别高估过的判断结果要强很多很多。

　　不过考虑太远没什么意义，炼体灵物的获取并不简单。

　　现在都还差二十又半份五品炼体灵物，换算下来是2万1的武卫贡献。

　　“这么看来，五品的炼体效率反而会比六品炼气更快？”

　　念及此，言安差点一掌拍自己大腿上去。

　　“接受武卫的邀请还是晚了……”

　　当然，早在全盘接收林山副千户倾情贡献时，言安心中已有计较。

　　如果实在有必要，他会刻意对外透露自己在炼体上的天负。

　　并且刻意表露出对炼体灵物吸收效率的低下。

　　为此，言安其实已经做了一些简单的安排，他不会再去购置传统炼体所需的武道砂、药浴包。

　　也已经安排言家下人无意间对外‘泄露’他言某娇生惯养，无法忍受传统炼体的痛苦。

　　虽然这甚至是言安选择加入武卫的根本原因之一，但外人不知道。

　　也就是说，如果形势不妙，言安缺的还不全是武卫贡献，得去拓宽获取炼体灵物的渠道。

　　最好能控制在一半对一半。

　　比如，尽快通过武卫贡献再拿到8份左右的炼体灵物，剩余12份半尽可能通过其余渠道获取什么的。

　　此外，他也得是20份灵物的资质，而非25份，毕竟这实际意味着他比寻常武者多出25%的上限。

　　言安心中琢磨：“武卫供应最稳定，虽然有贡献任务的倾斜，但对我来说还是会有点慢。”

　　“其余渠道……以我、言家现有的身份、地位、人脉，还是很难打探到。”

　　总结是两条路都不受控，都受制于外力。

　　好在言安并不沮丧，他心知肚明，这就是不掌握生产资料的弊端。

　　没办法的。

　　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具体到眼下，言安得去督办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