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工作室，”

　　范彬彬调出一份连夜整理的文档念给李怡：

　　“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传统经纪模式的新体系。”

　　“你看，现在新成立的天涯论坛已经有近百万用户，我们为什么一定要依赖唱片公司和制片厂？”

　　李怡申请一愣，范彬彬这个想法很超前啊！

　　“咱们一开始就不该放弃自己的音乐工作室。”

　　电话里，范彬彬继续道：“不过，我想我们新的工作室，不仅仅做音乐，以后发展壮大了，也能拍电视剧，拍电影啥的。”

　　“但当务之急，还是艺人自主创作、直接面向粉丝的内容平台。”

　　范彬彬甚至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让粉丝投票决定艺人的下一步发展方向。

　　“这太冒险了，”

　　李怡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公司资源，制作、宣传、发行怎么解决？”

　　“众筹。”

　　范彬彬眼睛发亮，“我在香江这几天，发现很多独立电影都在筹款。”

　　“大陆虽然没有类似平台，但我们可以通过天涯或者搜狐直接发起项目，粉丝预付定金支持创作。”

　　李怡陷入沉思。

　　范彬彬知道这是李怡思考时的习惯——眉头微蹙，右手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她耐心等待，看着窗外香江的夜色渐渐褪去。

　　“张扬那边怎么说？”

　　李怡突然问道，

　　“如果他真的想揭露娱乐圈黑幕，我们的'真实人生计划'可能正是他需要的案例。”

　　范彬彬咬了咬嘴唇：

　　“我正要告诉你...张扬昨晚发邮件说，他发现了一些关于他妹妹死亡的新线索。”

　　范彬彬调出一封邮件，

　　“看这里——他妹妹张欣自杀前最后接触的人是索尼音乐中国区前副总张明，而这个人...”

　　“就是现在《马永贞》的投资人之一！”

　　李怡猛地坐直，“天啊，所以当初逼你退出剧组...”

　　“很可能就是同一个人。”

　　范彬彬点点头：

　　“张扬查到他妹妹生前曾被张明逼迫陪酒，拒绝后遭到雪藏。”

　　“更可怕的是，张明现在正通过空壳公司投资多部影视剧，专门挑选年轻女演员...”

　　话筒两端，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这个发现太过沉重，将个人事业危机与更黑暗的行业黑幕联系在了一起。

　　“彬彬，”

　　李怡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坚定：

　　“我们必须做这个工作室。不仅为了我们自己，也为那些没有话语权的小艺人。”

　　范彬彬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这正是她爱上李怡的原因——那个少年，从未真正改变。

　　“我有个想法，”

　　范彬彬调出另一份文件：

　　“我们可以把张扬的《幕后玩家》作为工作室第一个项目，用真实事件改编，你负责音乐，我主演，完全独立制作。”

　　李怡正要回应，房门突然被敲响。

　　李怡走过去开门，接着传来林雯尖锐的声音：

　　“李怡！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九点要和摩登天空签...”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林雯看到了通话中的范彬彬。

　　“早上好，林姐。”

　　范彬彬主动打招呼，努力保持礼貌。

　　林雯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下的青黑：

　　“范小姐，你好，听说你在香江...发展顺利。”

　　林婉刻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不过现在我和李怡有重要商务要谈...”

　　“没关系，”

　　范彬彬平静地说，

　　“我们聊完了。怡哥，记得考虑我们的'计划B'。”

　　挂断电话，范彬彬仰面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知道林雯会不遗余力地破坏他们的计划，尤其是摩登天空的合约对李怡的事业确实是重要机遇。

　　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扬的短信：

　　“查到更多证据，张明与香江某些经纪公司也有联系。”

　　“你试镜的《暗战》选角导演游乃海可能与他有交集，务必小心合约条款。”

　　范彬彬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急忙翻出游乃海给她的合约草案，逐字逐句重新阅读。

　　之前因为不熟练，她只关注了主要条款，现在仔细看细则，才发现一条隐蔽的附加条件：

　　“艺人需同意形象指导团队对其公众形象进行全面重塑，包括但不限于社交圈、公开言论及私人关系管理...”

　　这不就是变相的道德条款吗？

　　范彬彬的手指颤抖起来。

　　她原以为香江会更开放，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更隐蔽的控制方式。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射进来，范彬彬决定出去走走。

　　路边一家音像店的电视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她惊讶地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据知情人士透露，”

　　女主播字正腔圆地报道，“范彬彬与李怡正考虑成立独立工作室，打破传统经纪模式。”

　　“这一举动引发业界热议，有评论认为这是年轻艺人对'奴隶合约'的反抗...”

　　范彬彬呆立在原地。

　　他们昨晚才有的想法，怎么今天就上新闻了？

　　除非...李怡故意放风试探舆论反应？

　　范彬彬立刻拨通李怡的电话，却听到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此时李怡可能正在与摩登天空谈判。

　　回到酒店。

　　范彬彬打开天涯，惊讶地发现#李怡范彬彬独立工作室#已经登上热搜。

　　点进去，置顶的是李怡一小时前发的天涯消息：

　　“真实人生计划——你的选择，我的音乐。”

　　“下张专辑由你决定：A.摩登天空打造的英伦摇滚 B.独立制作的华语情歌 C.其他想法（评论区见）。24小时限时投票，期待你的参与！#不做提线木偶#”

　　配图是一张手绘漫画：

　　一个木偶剪断身上的绳子，拿起吉他自弹自唱。

　　这条天涯以及搜狐网站转发已超十万，评论区炸开了锅。

　　粉丝们不仅踊跃投票，更纷纷提出创意建议：

　　“古风摇滚”

　　“民谣电子融合”

　　“和彬彬姐合作影视原声”

　　...甚至有人建议：“开图直播写歌过程，让我们见证创作诞生！”

　　范彬彬眼眶发热。

　　这就是她爱的李怡——不按常理出牌，敢于把选择权交给粉丝。

　　范彬彬立刻转发了这条天涯，并写道：

　　“无论A还是B，记得保留那首《远距离恋人》#真实人生#”

　　放下手机，范彬彬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认真撰写“星光工作室”的详细计划书。

　　如果李怡在国内打响第一枪，她也不能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