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边境对峙,深入接触!
大羽王朝南境,风陵关。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连绵的山峦,风中裹挟着铁锈与尘土的气息,吹过对峙的两军阵前,卷起肃杀的寒意。
关隘之外,炎武帝国的大营连绵不绝,旌旗如林,玄甲森森,十数万精锐骑士如同一座沉重的钢铁山脉,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阳光偶尔穿透云隙,照在他们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刺目的寒芒。马蹄踏动,甲叶摩擦,汇聚成低沉的、如同远雷滚动的轰鸣。
相比之下,风陵关上的大羽守军,虽然也列阵整齐,刀枪出鞘,但无论是装备还是那股久经沙场的悍勇之气,都明显逊色一筹。
新胜苍狼的锐气,在面对炎武这头真正的大陆雄狮时,显得有些单薄。紧张与不安,如同藤蔓般在普通士兵的心头悄然蔓延。
然而,当那个身着略显宽松青色便服,而非龙袍的年轻身影出现在城头时,空气似乎微微一滞。
李化羽来了。他没有前呼后拥,仅带着德福和少数几名亲卫,走在布满刀痕箭孔的城墙上。
李化羽停在一名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年轻士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却带着奇异的安定力量:“小伙子,第一次上这么大的阵仗?”
士兵猛地挺直腰杆,脸涨得通红,结巴道:“陛…陛下!末将…末将不怕!”
李化羽笑了笑,目光扫过士兵紧握长枪而发白的手指,又望向关外那黑压压的敌阵:“怕,是人之常情。朕也怕。怕将士们流血,怕百姓遭殃。但正因为怕,我们才要站在这里,守住身后的家。告诉朕,你身后是什么?”
士兵一愣,下意识回头望去,关内是炊烟袅袅的军营,更远处,是他模糊记忆中的家乡田埂。“是…是大羽!是家!”
“对,是家。”李化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士兵,“只要我们站在这里,他们就过不去。朕与你们同在。”
李化羽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平静地陈述,但那份镇定自若,那份与士卒共担风险的姿态,如同暖流般注入了士兵们冰冷的心房。
原本压抑的士气,竟肉眼可见地提振起来,士兵们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与此同时,炎武大营中军帐内,艾莉亚正对着沙盘,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她一身戎装,金发束起,面容冷峻,碧蓝的眼眸锐利如鹰隼,扫过每一个细节。
她的声音清脆而果决,分析着地形,布置着斥候,调动着侧翼的骑士团,展现出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与干练。
周围的炎武将领,无不对这位长公主殿下流露出敬佩与信服的神色。她不仅是帝国的象征,更是战场上值得信赖的指挥官。
两日后,一则通过特殊渠道送达的情报,让李化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情报显示,艾莉亚公主有亲自带领小队斥候,前往两军阵线之间一处名为“落霞坡”的废弃村落进行实地勘察的习惯,通常在黄昏时分。
赵灵霜在苍狼旧地建立的情报网,有时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黄昏,残阳如血,将荒凉的落霞坡染上一层凄艳的色彩。
这个村庄早已在之前的战火中化为废墟,断壁残垣间野草丛生,几只乌鸦在枯枝上发出沙哑的叫声。
艾莉亚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猎装,仅带着两名亲卫,小心翼翼地潜入村庄废墟,勘察着可能隐藏的地形。
就在艾莉亚俯身查看一处倒塌的院墙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艾莉亚猛地回身,骑士长剑瞬间出鞘半寸,厉声喝道:“谁?!”
从一堵残破的土墙后,转出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大羽下级军官服饰,面容普通,但眼神却异常平静深邃。
他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恶意,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这位……呃,女侠?在下只是路过此地,想找点干净的水源。”
正是李化羽。他利用系统稍微调整了容貌,看起来普通了许多。
艾莉亚眉头紧锁,警惕地打量着他。一个大羽军官,孤身一人出现在如此敏感的地带?她正想盘问,异变陡生!
“咻!咻!”几支冷箭突然从废墟深处射来,直奔两人!箭矢上带着炎武帝国特有的羽尾!
“小心!”艾莉亚反应极快,挥剑格挡,同时急喝:“是第三军团的巡逻队!他们不认识我!快隐蔽!”
显然,这是一支冒进的炎武巡逻小队,将他们当成了大羽的探子。
李化羽眼神一凝,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艾莉亚,闪身躲入一间还算完整的破屋。
箭矢哚哚地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屋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显然巡逻队正在包围过来。
狭小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
艾莉亚从未与陌生男子如此接近,脸颊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红晕,但更多的是紧张。她低声道:“他们人不少,硬拼不行!”
李化羽却异常镇定,目光快速扫过屋内,指着墙角一堆散乱的柴火和一口破损的水缸:“点燃柴火,制造浓烟,把水缸推倒,我们从后墙破洞走!”
李化羽的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艾莉亚下意识地点头,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李化羽用火折子点燃干柴,浓烟很快弥漫开来。艾莉亚则奋力推倒沉重的水缸,哐当一声巨响吸引了屋外巡逻队的注意。
趁着混乱,李化羽拉着艾莉亚,从屋后一个不易察觉的破洞钻了出去。
两人在废墟中快速穿行,躲避着追兵。
途中,他们看到一幕惨状——几具村民的尸体倒在路边,显然是之前战火的牺牲品,其中还有一个紧紧抱着布娃娃的小女孩。
艾莉亚的脚步顿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痛苦。
李化羽停下来,默默地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遮住了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
李化羽没有说话,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艾莉亚的心狠狠一颤。
她看到的,不是一个冷酷的敌国军官,而是一个对生命怀有敬畏和怜悯的人。这与她认知中炎武帝国宣扬的“大羽暴虐”形象,截然不同。
“战争,带来的只有毁灭。”李化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和悲悯,“无论胜负,受苦的总是百姓。”
艾莉亚沉默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普通军官”,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那种平静下的深邃,那种面对死亡的悲悯,都让她感到陌生,却又莫名地被吸引。
就在这时,前方的追兵似乎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呼喝声越来越近。
艾莉亚握紧了剑柄,准备死战。
李化羽却按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低声道:“别冲动,跟我来。”
李化羽拉着艾莉亚,七拐八绕,竟是利用复杂的地形和追兵的视觉死角,甩开了敌人。李化羽的判断精准得可怕,仿佛对这片废墟了如指掌。
当两人最终安全地逃出落霞坡,潜伏在一处隐蔽的山坳里时,月亮已经升起,清冷的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艾莉亚看着身边这个气定神闲的“军官”,内心的惊涛骇浪几乎无法平息。
他的智慧、他的镇定、他的能力,甚至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悲天悯人的气质……这一切都彻底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
这个男人,绝非普通军官!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了解?无数疑问在她心中盘旋。
更重要的是,与他一同经历生死,看到他对生命的尊重,让她开始强烈地质疑:“炎武帝国发动的这场战争,真的是正义的吗?自己所追求的骑士荣耀,难道就是为了一场带来如此痛苦和毁灭的侵略服务吗?”
艾莉亚看着李化羽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欣赏、好奇和倾慕的情愫,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并且迅速蔓延。
【叮!攻略目标(艾莉亚)好感度大幅提升,当前好感度:80(倾慕)。攻略进度:90%。】
李化羽心中微微一笑,目的达到了。
李化羽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对艾莉亚道:“天色已晚,各自珍重吧。希望……下次再见时,我们不是敌人。”
说完,李化羽转身,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艾莉亚独自站在月光下,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茫然。
她知道,她必须做出选择了。而远方,炎武帝国大营的方向,隐隐传来了低沉的号角声。总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