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染那条帖子一出，短短十分钟便冲上热搜，带着火药味的聊天截图满天飞。

　　吃瓜群众们像逮到一窝耗子的猫，纷纷截图、转发、嘲讽。

　　“黑粉群混进正主还当了管理”

　　“群主是猪吗？”

　　“他就这么踢完人就直接挂帖子？太敢了吧”……

　　而群主那边，显然已经炸了锅。社交媒体上一度有人截图到她换头像、改昵称，甚至疑似哭着发了一条限时动态：“我们不是人吗？”

　　随后秒删，换来更多二次伤害和表情包狂欢。

　　而在热搜下方某个角落，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号默默关注了李染的账号，点赞了那条帖子，却没有转发，没有评论。

　　同一时间，李染的私信响了。

　　是林允儿。

　　她没有指责，也没有支持，只发来一句轻描淡写的：

　　【你果然是疯的。】

　　下一条是几秒后补发的：

　　【不过……也真解气。】

　　李染看着手机，轻笑了一声，回过去：

　　【疯子至少不用担心背后捅刀。】

　　林允儿看着他的回复，手指轻轻点着屏幕，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回复。

　　她心里其实还有很多话。

　　比如“你是不是太冲动了”、比如“你现在的身份，得更谨慎些”……但她没有说出口。

　　她只是悄悄回忆起小时候那个总是在巷子里领头扮演“骑士”的男孩子，那个在她摔倒时第一个伸出手的男孩子，

　　现在似乎也没变多少，仍旧带着几分一根筋的莽撞，却也让人忍不住去注视。

　　明明他当“老婆”的时候还挺乖巧的。

　　林允儿默默关掉聊天框，望着窗外出神。

　　她不是不知道现在自己保持沉默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但她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动荡了一点。

　　第二天清晨，剧组例行开工。

　　天刚亮，片场已经在紧张搭景。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导演组正在测试灯光，化妆间里演员陆续进出，场务在场记本上标着今天要拍的几场戏。

　　林允儿准时到达，妆容清冷，神色如常。

　　没人看出她昨晚睡得很晚——她刷了很久关于李染的热搜，看了每一张截图，每一条评论，甚至点进几个骂得最狠的账号看了他们过往的发言记录。

　　她从不评论这些事，不代表她毫无情绪。

　　她走进拍摄棚时，正巧撞见李染从道具间出来。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对视了一瞬。

　　李染先露出笑来，眼神坦然，像昨晚的风波只是一个普通人发泄情绪的小事。

　　林允儿没说话，只是略略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身要离开时，李染却叫住了她。

　　“允儿。”

　　她脚步一顿，微微侧身，“怎么？”

　　李染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怎么样？牛吧？”

　　林允儿看着他一副炫耀玩具的小孩模样，这副有些幼稚的样子让她微微摇了摇头，有点觉得好笑。

　　“牛的。”她竖了个大拇指。

　　“嘿嘿。”他一脸得意的样子。

　　林允儿原本想就此离开，但见他这副欠揍的表情，还是忍不住多留了一步，低声问道：“你发之前，没想过会被公司约谈？”

　　李染耸耸肩：“怕啥。我又没造谣。”

　　“但你是编剧，还是《鬼怪》的核心之一。”

　　她盯着他，眼神平静，“你这次动静太大了，有人肯定会抓这点做文章。”

　　李染没立刻回应，只是看着她，嘴角勾起一点笑意，“你在担心我？”

　　林允儿不答，只道：“我只是不想我们组的剧还没播就先塌房。”

　　“我们？”他故意咬住这个词，凑近了一点，“你这是把我划进你那边了？”

　　她无奈：“我是女主角，不是圣母。”

　　说完，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像是随口一问：“群主后来有联系你吗？”

　　“联系我干嘛？”李染语气轻松，“让我退群重进她再踢一遍？好给她留点尊严？”

　　林允儿差点笑出声，又生生忍住。她背着他轻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回头。

　　......

　　这天的拍摄意外地顺利。

　　李染台词流畅，表演状态极佳，连导演都连连点头说“李编剧真有演员的命”。

　　工作人员也没少小声议论——关于他“黑粉群卧底”的事早就传遍剧组，有人佩服他的狠，有人觉得他疯，也有人说他这是借机洗白人设。

　　但无论是哪一种声音，他都一笑带过。

　　午休时，他坐在场边看手机，热搜还在，但评论风向慢慢开始分裂。

　　有人站他，觉得“黑粉活该”；有人批他，认为“正主不该亲自下场”；也有人在揣测他“是不是买热搜炒剧”。

　　一条私信弹了进来，是个不认识的小号发的：【你很爽，但也很危险。小心点。】

　　李染看了两秒，没回。他盯着那条消息，却仿佛又想起了林允儿说的那句“你果然是疯的”。

　　他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疯点好，至少活得不窝囊。”

　　这时候，有工作人员喊他回场准备下一场戏。他站起身，正好看见林允儿站在灯光边等他。

　　她没说话，只是眼神扫了他一眼，然后朝场内走去。

　　李染跟了上去，忽然开口：“喂。”

　　“嗯？”

　　“你小时候那套家家酒道具，还在吗？”

　　林允儿脚步一顿，侧过头，脸上的妆容遮不住微微的惊讶，“你还记得？”

　　“记得啊。”

　　他笑了笑，“我当时还说我不要当老婆，我一个大男孩，结果你非说‘你长得乖’。”

　　林允儿眼神闪了闪，没说话，但嘴角似乎有一点抿住的笑意。

　　她低声道：“现在也没变多少，还是挺乖的。”

　　李染瞪大眼睛，“你才……”

　　“开始拍了。”她忽然打断他，扬声喊了一句“导演我准备好了！”

　　“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还是你小时候喊我‘老公’的样子更可爱一些。”

　　她转头看向李染，嘴角微微上扬。

　　留下李染站在原地，半天没缓过神，“这女人……越来越能拿捏我了。”

　　至于李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林允儿的记忆？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总而言之，看到眼前这个“老公”，他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