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枫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聚焦。陌生的天花板，LED灯发出冷白的光。他躺在一张医疗床上，右手连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静脉。

　　“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右侧传来。

　　齐小枫转头，看到红叶正坐在床边摆弄一套奇特的装置——像是VR头盔和脑电图仪的混合体。她依旧穿着那套红色战斗服，只是摘下了护额，露出额头上一道细小的闪电状疤痕。

　　“这是哪？“齐小枫试图坐起来，一阵眩晕立刻袭来。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他颅骨内敲鼓。

　　“影之调查组的临时基地。“红叶按住他的肩膀，“别急着起来，你的查克拉回路超负荷了，正在补充电解质和神经递质。“

　　“查克拉...回路？“齐小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些蓝色的血管纹路已经消退，但皮肤下似乎仍有微光流动。

　　红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递给他一面镜子。齐小枫倒吸一口凉气——他的虹膜变成了淡蓝色，瞳孔周围有一圈细小的发光纹路，就像游戏里开启查克拉模式时的特效。

　　“这...这不可能...“

　　“很遗憾，这是真的。“房间门滑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瘦高男子走了进来。他戴着黑框眼镜，左耳上别着一个微型耳机，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我是青叶，我们通过程序聊过。“

　　齐小枫盯着这个自称青叶的男人。他看上去三十岁出头，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白大褂下露出深蓝色高领衫，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疲惫而警惕的气场。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齐小枫摸着自己异常的眼睛。

　　“相反，是我们阻止了'根'对你做的事。“青叶调转平板，上面显示着一组脑部扫描图像，“看这里，这是普通人的大脑活动图像。“

　　齐小枫看到一组五颜六色的斑点，分布在大脑各个区域。

　　“而这是你的。“青叶滑动屏幕。

　　新的图像让齐小枫浑身发冷——他的大脑图像上布满了发光的蓝色线条，这些线条纵横交错，形成了一个精密复杂的网络，几乎覆盖了整个大脑皮层。更诡异的是，这个图案他非常熟悉...

　　“这是...查克拉经络系统？“他的声音颤抖着，“就像游戏里的角色一样？“

　　青叶和红叶交换了一个眼神。“没错，“青叶推了推眼镜，“原初查克拉已经在你的神经系统中建立了完整的查克拉回路。从生物学角度说，你正在变成...介于现实人类和游戏角色之间的存在。“

　　齐小枫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想起昏迷前听到的“融合“和“死亡“。“这是什么意思？我会...变成游戏角色吗？“

　　“更准确地说，你正在成为两个世界的桥梁。“青叶调出另一组图像，“根据我们的研究，《火影忍者OL》的代码底层出现了一种自我进化的量子程序，我们称之为'原初查克拉'。它正在尝试将虚拟世界现实化。“

　　“这太荒谬了！“齐小枫脱口而出，但随即想起自己悬浮物品的能力和变色的眼睛，反驳变得苍白无力。

　　青叶叹了口气，示意红叶操作什么。房间灯光暗下，对面墙壁变成投影屏幕。一段游戏画面开始播放——是齐小枫的漩涡鸣人角色站在木叶村的训练场。

　　“这是实时画面。“青叶说，“注意看。“

　　屏幕上的鸣人突然转向镜头，露出一个绝非预设表情的笑容。“嘿，你终于来看我了。“游戏角色说道，声音竟与齐小枫有八分相似，“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吧？“

　　齐小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从未设置过这样的语音包，更不可能有这种自主意识的反应。

　　“这...这是某种AI对话程序？“

　　“不。“青叶关闭投影，“那是你的意识投射。原初查克拉正在游戏内创建一个与你的神经活动同步的实体。简单说，游戏里的'你'正在获得自我意识。“

　　房间陷入沉默。齐小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常识都在崩塌。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手臂，那里的皮肤下仍有微弱蓝光流动，像是在呼应他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是我？“他终于问出这个核心问题。

　　“我们也不确定。“青叶坦诚道，“可能是你的神经结构恰好与游戏代码产生了量子共振。全球有七例类似案例，但你的同步率最高，达到了89%。“

　　“其他六个人呢？“

　　青叶的表情阴沉下来：“'根'组织抓走了四个，剩下两个...没能承受住融合过程。“

　　齐小枫的喉咙发紧：“什么意思？“

　　“他们的身体开始像素化，最后...“红叶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像过度加载的显卡一样，崩溃了。“

　　齐小枫猛地站起来，输液针头被扯掉，在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我要离开这里！“他踉跄着向门口走去，“这太疯狂了，我要—“

　　他僵住了。手背上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渗出蓝色的光点。这些光点在伤口上方悬浮、旋转，然后像有意识一般重新钻回皮肤下。几秒钟后，伤口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疤痕。

　　“看到了吗？“青叶轻声说，“游戏角色的愈合能力开始在你身上显现。但这不一定是好事——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加速融合进程。“

　　齐小枫颤抖着抚摸那道蓝痕：“如果...如果完全融合会发生什么？“

　　“理论上，你会成为两个世界的通道。“青叶的眼镜反射着冷光，“游戏中的能量可以流入现实，现实中的物质也可能进入游戏。而'根'组织正是想利用这点。“

　　红叶操作控制台，屏幕切换到一个加密视频。画面中，志村站在一个类似指挥中心的地方，身后是数十个监控屏幕，每个屏幕都显示着不同玩家的实时数据。

　　“'根'不是游戏里的反派组织，“红叶解释道，“而是一个由神经科学家、量子物理学家和军事顾问组成的秘密团体。他们发现了原初查克拉的存在，并试图控制它。“

　　视频中，志村正在演讲：“...当第二阶段完成，我们将通过游戏角色直接影响玩家的大脑活动。想象一下，一个能控制数百万人情绪、决策甚至政治倾向的系统...“

　　齐小枫感到一阵恶寒：“他们想用游戏操控现实世界的人？“

　　“正是如此。“青叶关闭视频，“而你是关键。你的同步率最高，能承载最多的原初查克拉。如果他们抓住你—“

　　“就能放大这种控制效果。“齐小枫接上他的话，突然明白了志村称他为“钥匙“的含义。

　　房间再次陷入沉默。齐小枫走回床边坐下，大脑飞速运转。一周前，他还是个普通大学生，最大的烦恼是期末考和游戏段位。现在，他却成了什么两个世界融合的关键，被神秘组织追捕，身体还在发生非人异变...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他突然抬头问道，“影之调查组到底是什么？“

　　青叶和红叶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交流。最终，青叶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我们是一群发现真相的局内人。“他声音低沉，“游戏公司的程序员、脑机接口研究员、网络安全专家...当我们发现'根'的阴谋时，已经无法通过正常渠道阻止了。他们渗透得太深。“

　　红叶补充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齐小枫。你是唯一能自由操控原初查克拉而不立即崩溃的人。如果训练得当，你或许能成为两个世界之间的防火墙，而不是桥梁。“

　　“训练？“齐小枫警觉地问，“什么训练？“

　　青叶调出一份三维大脑模型，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节点。“你的查克拉回路已经形成，但还需要学习控制。我们开发了一套神经反馈系统，可以帮助你—“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房间，红光闪烁。

　　“有人突破了外围防御！“红叶跳起来，快速操作控制台调出监控画面。屏幕上，十几个黑衣人正从不同入口侵入建筑。

　　“是'根'的人！“青叶脸色大变，“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齐小枫突然感到一阵剧痛，像有电流穿过大脑。他抱住头跪倒在地，眼前闪过无数碎片化的画面——走廊、电梯、通风管道...全都是建筑内部的视角，就像他同时在多个位置观察。

　　“他们在...东南侧楼梯...还有...地下停车场...“他痛苦地挤出这些信息，不明白自己为何知道这些。

　　红叶震惊地看着他：“你在共享游戏角色的感知能力？“

　　又一波剧痛袭来，这次齐小枫看到的画面更清晰了——他/他们正从至少六个不同角度观察入侵者。更可怕的是，他能认出其中几个视角明显不是人类的高度，更像是...通风管道里的老鼠或天花板上的摄像头。

　　“我看到了...所有联网设备都是我的眼睛...“他呻吟道。

　　青叶迅速做出决定：“红叶，启动紧急协议。我带齐小枫去安全屋。“

　　“来不及了！“红叶查看监控，“他们已经封锁了所有出口！“

　　齐小枫突然站起来，眼中的蓝光变得异常明亮。“不...还有一个地方他们想不到。“

　　“哪里？“青叶问。

　　“游戏里。“齐小枫的声音变得有些空灵，“我可以暂时把我们的意识投射到游戏世界。“

　　青叶瞪大眼睛：“这太危险了！未经训练的意识转移可能导致—“

　　“没时间了！“红叶打断他，已经能听到走廊上的脚步声，“我掩护你们，快做！“

　　齐小枫不等回应，已经抓住了青叶的手腕。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发光的蓝色，皮肤下的光路如呼吸般明灭。房间里的电子设备全部发出刺眼的蓝光，显示器上的游戏画面自动打开，漩涡鸣人的角色站在那里，张开双臂。

　　“抓紧我！“齐小枫喊道。

　　门被炸开的瞬间，一道刺目的蓝光充满了整个房间。齐小枫感到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仿佛被吸入漩涡。最后的意识中，他听到志村愤怒的吼叫和红叶的战斗呐喊，然后世界彻底重组——

　　他站在了木叶村的火影岩上，脚下是熟悉的像素化风景。但这次，风吹过脸颊的感觉如此真实，阳光的温度如此清晰。更不可思议的是，身旁站着满脸震惊的青叶，他的形象变成了游戏中的NPC模样。

　　“我们真的...进入了游戏？“青叶的声音既惊恐又着迷。

　　齐小枫看向自己的双手——它们现在是完美的多边形建模，却又能感受到每一处细节。他抬头望向远处的火影办公室，窗户后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注视他们。

　　那是他的角色。或者说，是游戏世界中的“另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