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武侠仙侠 御兽长生,从遣返下山开始

第56章 家里来信,忐忑归家

  “陆师兄!”

  方子聪气喘吁吁地站定,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你家里来信了。”

  简简单单六个字,却让陆羽如遭雷击。

  他整个人愣在那儿,仿佛丢了魂一般。

  家?

  这个字眼像一把钝刀,狠狠剜进心底。

  前世父母离世后,他日日夜夜渴望着能有一个新家,最终却从三十八层高楼一跃而下,结束了短暂而痛苦的一生。

  这一执念化作心魔,让他始终在逃避一个事实。

  ——这一世,他是有家的。

  泗水郡的茅草屋,健在的双亲,这些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两年前云游四方时,明明途经故乡,他却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他在害怕。

  尽管不愿承认,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真实存在——他害怕再次经历失去的痛苦。

  “师兄?你还好吗?”

  方子聪担忧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啊...没事。”

  陆羽如梦初醒,接过信笺时,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南诚欲言又止,方子聪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

  “无论发生什么,”方子聪目光坚定,“我们永远站在师兄这边。”

  南诚拼命点头,眼眶发红。

  “嗯,我知道。”

  陆羽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待二人离去后,他在石桌前呆坐如雕塑,手中信笺重若千钧。

  晨光中,青玉轻轻将脑袋靠在他膝上,紫鼠则安静地蜷在他手边,两双湿漉漉的眼睛盛满无声的关切。

  (逃避了这么久...也该面对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颤抖着拆开信笺。

  泛黄的纸张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让他瞬间红了眼眶——那是父亲的手笔。

  “吾儿见字如画:自汝出生,至今已二十一载整。为父常思,时光匆匆,汝已渐长,而吾与汝母亦渐老......”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油灯下那个佝偻的身影,正握着毛笔苦思冥想,每落一字都要斟酌良久。

  陆延年——他这一世的父亲,虽读过些书,却终是未能考取功名。

  信很短,不过二百余字。

  前半满是思念,后半却让陆羽猛地站起——

  家里出事了!

  “主人?”

  青玉被惊得仰头。

  “回家。”陆羽声音发紧,“现在就回。”

  “是要见主人的爹娘吗?”

  紫鼠窜上肩头。

  “对,我的......父母。”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郑重。

  (二十年了......不知他们可还安好?)

  归心似箭的他几乎一路飞奔至执事堂,草草办完手续,与南诚、方子聪匆匆道别。

  “唳——”

  青玉展翅冲天,载着他朝泗水郡方向疾驰而去。

  山风呼啸,却吹不散心头那份沉甸甸的牵挂。

  ————

  泗水郡毗邻三川、北野二郡,青玉振翅南飞,赶在日落时分便入了地界。

  随着熟悉的山水渐近,陆羽的心突然悬了起来。

  这感觉比寻常游子近乡情怯更复杂百倍——毕竟他虽带着前世记忆,但从小离家,对家的印象既清晰又模糊。

  石头村,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村落,此刻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静谧。

  错落的茅草屋间零星点缀着几间青瓦房,炊烟袅袅中透出几点昏黄的灯火。

  “就在村口落下吧。”

  陆羽收起青玉,独自踏上了故乡的土地。

  过于激动的心情让他忽略了村中的异常——家家闭户,街巷空荡,唯有几道狗吠声偶尔响起。

  循着记忆来到村东头,熟悉的柴门、茅草屋、老枣树蓦然映入眼帘,恍如昨日。

  唯一的变化是旁边多了一栋崭新的青瓦房。

  陆羽在院门前踌躇不前时,茅草屋里突然传出的对话让他浑身一颤。

  “孩他娘,你怎么又做长寿面了?”

  伴随着咳嗽声的浑厚嗓音,正是父亲陆延年。

  二十年了,父亲的声音依旧如记忆中那般,好似并无多少变化。

  “怎么?今天是大宝生辰,我这当娘的还不能给儿子做碗面了?”

  母亲田春花的声音火药味十足,却让陆羽如遭雷击。

  “大宝”——这个久违的乳名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他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被母亲抱在怀里,听着那一声声“大宝”的呼唤。

  (原来母亲一直记着我的生日。)

  眼眶瞬间湿热,视线变得模糊。

  “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只是年年做,孩子也吃不着啊。”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一阵面香忽然飘来,陆羽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这声响显得格外突兀,屋内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谁?”

  一声厉喝从青瓦房内炸响。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身影已如离弦之箭破窗而出,携着凛冽掌风直扑陆羽面门。

  (家中何时有了这等武林高手?)

  陆羽心头微惊,却未下重手,只轻抬右掌相迎。

  “砰!”

  双掌相接的刹那,李伯约只觉一股浑厚劲力反震而来,自己苦修三十载的寒冰真气竟如泥牛入海。

  更骇人的是,对方这一掌分明未尽全力,好似随手一拍。

  (难不成是绝顶高手?)

  李伯约借力后跃,稳稳落于院中青石板上。

  月光下,他终于看清来人容貌。

  ——竟是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一袭青衫磊落,眉目间隐有出尘之气。

  仔细一瞧,竟好似与陆家老二有五分相似。

  (不会是......)

  李伯约心中一动,正要开口询问。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中,茅草屋的房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拉开——

  “哪个不长眼的敢——”

  田春花手持擀面杖冲了出来,却在看清院门前那道身影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擀面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却恍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陆羽。

  “大、大宝......?”

  田春花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粗糙的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陆延年也踉跄着跟了出来,在看到陆羽的瞬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剧烈地抖动着,连带着整个人都摇晃起来。

  陆羽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得发疼。

  他缓缓跪倒在地,在父母面前重重叩首。

  额头触地的瞬间,两颗滚烫的泪珠砸进故乡的泥土里。

  “爹,娘...不孝子...回来了。”

  夜风拂过院中的老枣树,沙沙作响的枝叶仿佛在轻声应答。

  月光将三人身影拉得很长,终于在这个迟来二十年的夜晚,重新连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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