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第71章 全面通商

  张旸坐镇高城,已历一旬,心中忧烦,政事如乱麻纷扰。

  欲控乡亭,使政令达于闾阎,遂分麾下玄甲军之半,遣千人赴乡野。

  然时经多日,乡中诸事仍未得控。

  张旸怒起,斥道:

  “竖子乡愚,安敢如此!”

  遂取乡中呈来竹简,愤而掷之于地。

  亲卫闻室内异动,趋步而入。

  见竹简散落,俯身拾之,拂其尘,笑问曰:

  “将军,何怒之甚也?莫非乡亭诸事犹未顺乎?”

  张旸仰身向后,颓然靠于椅背,目望屋宇,叹曰:

  “正是。乡老亭长,狡黠多端,吾所遣之人,竟为其戏耍。今又来索人,实乃无用之极!”

  亲卫置竹简于案,进言曰:

  “将军,需吾等一行否?”

  张旸抬目,审视亲卫,旋即摇头,曰:

  “非其时也。今正磨砺吾班底之良机,多经历练,于彼等有益。然吾之耐性,亦将耗尽。此辈小人,畏威而不怀德。若半月之后,乡中诸人仍拒放权,便依其罪,以军法严惩,血洗乡亭!”

  亲卫颔首,深知乡亭诸人习性,亦觉无可相劝。

  众人皆出身贫寒,深知乡亭之恶,乡老常以祖宗成法、仁义孝道为辞,实则凶狠残暴,鱼肉乡里。

  往昔唯大族能制之,真可谓“恶人还须恶人磨”。

  层层相压,终使贫民受苦,如韭菜任人收割。

  张旸以手扶额,沉思良久,忽拍额而起,对亲卫下令曰:

  “彼既索人,便将玄甲军尽数遣出,令其亲身涉事,知办事之艰难。汝等自行商议,选十人,随彼等行事,暗中察诸人才能,书其优劣,密呈于吾。”

  亲卫闻言,挠首迟疑,曰:

  “玄甲军既出,若吾等再分人巡察,将军身畔护卫恐寡。莫若遣人回南皮,调人前来巡察。”

  张旸闻言,击掌大笑,赞曰:

  “善哉!便依汝言,遣人回南皮调人。”

  言罢,起身疾步至案前,提笔蘸墨,取竹简一卷,奋笔疾书。

  书毕,待墨汁干涸,钤盖印信,卷其竹简,掷与亲卫,令曰:

  “速将此文书送回南皮。”

  亲卫趋前,双手恭接竹简,转身疾行而去。

  张旸目送亲卫背影,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南皮之亲卫,久处安逸,亦当使之有所作为,多露锋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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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文书抵至南皮。

  至午后,数百亲卫即跨马离了南皮,分作十支队伍,如星芒四散而去。

  一日后的黄昏时分,两支百人队赶至高城,到了便即刻求见张旸。

  彼时,张旸正在县衙内批注文书,一群人猛地闯入,于门口拱手齐声道:

  “将军,我等奉命来矣!”

  张旸微微颔首,手中批改竹简的动作不停,神色平静,缓缓说道:

  “来得正好。且先下去休整一日,之后,该往阳信者便去阳信,该赴乡亭者就赴乡亭。”

  言罢,抬眸瞧了瞧众人,嘴角一勾,露出亲和随性的笑容,这群远道而来的亲卫见此,皆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拱手道:

  “我等明白。只是还有两句话,说罢便退下。”

  张旸笑道:

  “有何事要讲?非得此时说不可?”

  亲卫中一人领头,赶忙说道:

  “我等弟兄欲在南皮成婚,不知将军届时能否拨冗亲临?”

  张旸闻言,颇觉有趣,站起身来问道:

  “哦?尔等的夫人可是南皮人氏?”

  亲卫们神色一怔,为首者摇了摇头道:

  “我等皆不喜南皮之人,娶的皆是从修县来的流民。”

  张旸眉头微蹙,不禁追问:

  “她们的身份可核查清楚了?有无细究?”

  此时,那领头亲卫挺胸抬头,抱拳朗声道:

  “将军放心,身份皆已核查,大致无误。”

  张旸听后,眉宇间舒缓开来,走到亲卫们跟前,说道:

  “好!待尔等成婚之日,我必定到场。”

  亲卫们相视一笑,纷纷抱拳退下。

  张旸目送亲卫们离去,亦不禁面露笑意,喃喃自语道:

  “哎呀,如今我等在这渤海郡,总算是真正扎下根了。”

  感慨过后,张旸不得不继续埋首处理政务。

  当下,高城被视作试点,以玄甲军为下乡执政的主力,亲卫负责监督。

  其余郡县皆人手匮乏,都在等着高城试点结束,将此作为常规模式,推广开来。

  南皮派往各地的亲卫,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解一时之急罢了。

  张旸不敢贸然行事,毕竟人心难测,群众之中亦有奸恶之徒,若有人给盗匪通风报信,使其趁我军不备来抢掠一番,那可就糟了。

  故而在人手不足、经验欠缺的情形下,行事必须稳妥。

  自古欲成大事,往往坏于基层。既然如今以高城为基点,能够亲自督办,自然要格外细致。

  就这样,在张旸全力支持下,高城的试验稳步推进。

  每日,数以百计的文书源源不断地递至高城县衙。

  张旸皆当日批阅,当日下发。

  在新增的一千玄甲军与亲卫的有效监督、配合下,乡亭中的恶势力不得不有所收敛。

  然而,张旸所求不止于此,他要彻底打掉这些恶势力胡作非为的根基。

  首要之事,便是撤销乡老的推荐教化之权,将其尽数交还乡官。

  这一点极为关键,乃是旧时势力掌控乡里的根本所在。

  汉末行察举制,乡老的推荐对于那些渴望仕途晋升之人而言至关重要,由此形成了诸多党羽势力。

  而乡老的教化之权更是了得,毫不夸张地说,是非曲直、真相与否,全凭乡老一张嘴。

  在乡老威望极高之处,乡民惧之甚深,甚至乡民的生死,都能由其一言决定。

  所以,这两项权力,必须从乡老手中收回。

  如此一来,乡老的威势渐弱,乡官的威望渐升。

  只要乡官能在两三年间保持清正廉洁,持续将黄巾军宣扬的“黄天”之名传至底层百姓之中,便能将乡民牢牢笼络。

  唯有如此,才算是真正掌控了一郡之地。

  到那时,黄巾军也便有了向青州进军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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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之期既过,高城十乡之中,已有七乡为乡官牢牢控驭。

  此中情状,观百姓之行止便可知悉。

  那乡亭告状者众,又不乏因财帛之诱而应募参军之士,足证乡官已得民心。

  若有百姓前来乡亭讼告,亭内玄甲军毫不宽贷,严惩那些被迫屈从、行事不端的乡老亭长,将其劣迹昭彰于众,依律治罪。

  而后,另择贤能任乡老之职,以安民心。

  至于那仍负隅顽抗的三乡,张旸亦无怜悯之意,径遣力士营前往协剿。

  玄甲军与亲卫凭此前所获罪证,一举荡涤,三乡上下,尽遭肃清,尤其是与之为恶的盗匪,无一得活。

  此消息经避难走亲的乡人传出,令其余乡亭震恐,再不敢有不轨之举。

  又于高城驻留七日,见局势已然大定,张旸依亲卫呈递的监督文书,从乡间抽调原玄甲军一千二百人。

  对军中声名不佳者,皆令归队。

  继而整训乡间新募之兵,与力士营一并甄选,组建新的两千玄甲军,以为武备。

  诸事完备,张旸便率筛选出的二百精锐及部分亲卫,踏上重返重合之路。

  途经千童县,凭借充足人手,七日之内便将乡亭诸事安排停当。

  待至重合,得力人手已增至千余,仅耗时十日,便将重合境内大小乡亭整治得服服帖帖。

  此际,干练人手又骤增至二千有余。

  于是,张旸兵分三路,命亲卫监军。

  一路奔赴阳信,一路前往浮阳章武,而他则亲率一路,直指南皮、东光与修县。

  当张旸势如破竹,至东光时,一封文书从阳信而来。

  张旸阅之,不由狂笑。

  盐货囤积已足,可以掀翻其余盐货也。

  不过张旸并不准备全境通商,时局刚稳,还是少商为好。

  于是,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只将目前部分通商的重合和修县全面通商,由此两城不断向郡内输送钱粮。

  几日之后,他终至修县。

  与田丰重逢,二人目光交汇,相视而笑。张旸拱手道:

  “元皓先生,别来无恙?”

  田丰忙上前还礼,恭声道:

  “托将军福,一切安好。听闻将军近日奔波劳顿,不如先入城歇息?”

  张旸伸手相邀:

  “请。”

  田丰亦微笑回应:“请。”

  张旸在前,田丰随后,二人并肩往城中走去。

  身后大部队在百姓瞩目下,步伐整齐,气势轩昂地紧随其后。

  百姓们纷纷议论,将这支队伍与城中原有玄甲军相较。

  议论良久,亲卫皆道:

  “将军所率之军,气势更胜城中玄甲军,莫不是新练的强军?”

  众人满心好奇,一路跟随亲卫与精选的玄甲军。

  行至县衙,亲卫与玄甲军见百姓围聚不散,便笑着与他们招呼,百姓们见状,欢呼不已。

  欢声笑语传至县衙内,张旸尚未踏入屋舍,在台阶上回身,对田丰说道:

  “元皓先生,你看,百姓对黄天之道仍是这般热忱。”

  田丰但笑不语。

  张旸见此,也未多言,伸手示意后,继续往内走去。

  待至席间,张旸见备好的宴席,轻敲桌面,对一旁值守的衙役道:

  “将这些酒食先送去犒劳将士们,我与元皓先生有要事相商。”

  衙役们闻言,皆望向田丰。

  田丰点头示意,令衙役依令行事。

  衙役们遂迅速将食物搬了出去。

  张旸望着衙役离去的背影,微微眯眼,赞道:

  “元皓先生调教有方啊。”

  田丰坦然入座,平静说道:

  “既入我门下,自当悉心调教,方可堪用。”

  张旸大笑道:

  “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不过,元皓先生可知近日渤海之局势?”

  田丰微微颔首,直言道:

  “依在下之见,将军此举有利亦有弊。宗族势力虽常抱团抗法,然其于地方稳定亦有一定助力。若强行拆解,民众如散沙,天下恐生乱象。”

  张旸摇头反驳道:

  “我并非要打散宗族,只是要加以约束,使其既能互帮互助,又不可结党营私、鱼肉百姓。他们可发声言事,但不可另立教义。黄天之下,不容杂音。”

  田丰目光一凝,片刻后,轻抚下巴问道:

  “如此,将军仍欲谋取天下乎?”

  张旸仰头,神色坚毅,朗声道:

  “吾志从未更改,只是由小而大。虽无前例,却不妨开创。”

  田丰当即反驳:

  “然天下之势,自古皆自上而下、以大围小。陈胜吴广难敌项王之名。将军若行此路,一出渤海,便会成为天下公敌。”

  张旸伸出手掌,紧握成拳,笑道:

  “元皓先生,天下将乱。乱世之中,王霸之道才是制胜之法。只要我能紧握民心军心,必能令顺者昌盛,逆者灭亡。我所行之事,不正是如此吗?先生可曾见过像我这般善待百姓之人?”

  田丰身为士人,深知其中艰难。

  见张旸如此自信,秉持君子风范,忍不住泼冷水道:

  “人皆往高处走,就如方才那些衙役,于将军面前,仍要看我眼色行事,此乃问题所在。他们欲求上进,更想寻捷径,盼高位者提携。世间此等人众多,自上而下,从未断绝。世道越安宁,庸碌之风越盛。敢问将军,如何杜绝麾下出现此类现象?”

  张旸耸肩直言:

  “此事无法杜绝,只能因势利导、疏堵结合,人性使然,不可强行禁绝。”

  田丰摊开双手,又问:

  “既然如此,将军怎能确保麾下之人不会半途而废?功名利禄最易惑人心,何人能坚守本心?”

  张旸目光炯炯,豪迈笑道:

  “我能坚守,且只要我能坚守,便能自上而下监督。况且,我深信不止我一人能做到。自古英雄辈出,我亦相信,元皓先生若无忧虑,也定能坚守。”

  田丰面色微变,轻咳一声道:

  “将军过誉了。”

  张旸紧盯着田丰,继续说道:

  “我信元皓先生能坚守本心,践行君子之道。正如我一心扶持黄天之道,若我日后利欲熏心,弃道享乐,望先生能直言相劝。若我不听,先生可杀我以正纲纪。”

  田丰听闻此言,瞳孔骤缩,心中震惊不已。

  他实在难以理解,哪有当权者能说出这般话语?

  他正欲劝阻,张旸却抢先道:

  “若有人妄图凌驾众生,以百姓为鱼肉,自当诛杀。若我有此恶行,便杀我;若他人如此,则杀他人。在道法之下,触犯者绝不留情。以此为底线,限制权力,安抚百姓,再弘扬五常之德,充实百姓之财。至于能安稳多少代,就看后人了。哈哈哈……”

  田丰见张旸如此豁达通透,心中敬佩不已。

  思忖何为英雄,何为大志?

  为百姓谋福祉者,当是。

  田丰本就追求君子之道,有感于此,不禁抱拳说道:

  “将军之志,我自愧不如。若将军仍信得过我,我愿追随将军,共图大业。”

  张旸笑道:

  “元皓先生如今不早已与我志同道合了吗?”

  田丰微微一怔,旋即笑道:

  “正是,正是。”

  张旸见田丰神情洒脱,不似先前那般郁郁寡欢,便知其所言非虚。

  然人心难测,时日尚长,唯有徐徐观之。

  当下,却有一事迫在眉睫。

  张旸击掌,唤回田丰的注意力,说道:

  “元皓先生,渤海此前囤积的白盐已足够,我欲放开修县商道,使其成为渤海与外界沟通的唯二通道,先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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