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三国:吾非蛾贼,但请大汉赴死!

第30章 胜战后遗症

  天色晦冥,张旸于帐中静坐有顷。

  俄而,帐外传来一阵窸窣,继而,推门之声又起。

  但见六位老卒相携而至,探头向帐内一瞧,见着张旸,方在帐外躬身,抱拳朗声道:

  “渠帅,我等前来听令!”

  张旸虎目微眯,目光如刀,凝注帐外诸人。

  此六老卒之行径,实有逾矩之嫌。

  未先通禀,竟擅自推门而入,长此以往,若趁他醉卧之时,行那悖逆之事,如缚其身躯,或取其首级,又当如何?

  念及此处,张旸心中愤懑渐生。

  然其神色之间,却只泛起一抹笑意,仿若春日暖阳,令人难窥其心。

  他轻轻放下手中酒樽,抬手招了招,和声笑道:

  “既已来至,速速入内。”

  六位老卒酒气醺醺,面上犹带酡红之色。

  方才在门外,距离尚远,瞧不真切,待六人抬腿迈入门内,那步履蹒跚之态尽显,身形摇摇晃晃,脚步凌乱,连一条直线都走不出来。

  张旸见状,心中对其叛逆之疑稍解,可一股新的怒火却陡然升起。

  如今方克真定城,诸人便已沉醉于酒乡,若敌军此时来袭,岂不是要被一锅端了?

  念及此,张旸面色愈发阴沉。

  若不是眼下诸事繁杂,还需这六位老卒出力,他真想将这六人留在真定城养老。

  此时,张旸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军营之中是何等混乱之象。

  难怪此前询问王六军营状况时,王六开口便称乱象丛生。

  做主之人都在饮酒作乐,军营又怎会不乱?

  待六位老卒入座,为首者抱拳一礼,舌头都有些打结,含糊问道:

  “渠……渠帅,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张旸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怒火,沉声道:

  “无甚大事,只是想问问,尔等可曾发现军中良才?”

  为首老卒神色迷茫,思索片刻,实在想不起有何突出之人,忙转头看向其余几人,问道:

  “汝等可曾瞧见有啥好苗子?”

  众人皆摇头晃脑,似在极力回忆。

  须臾,其中一人猛地一拍脑门,高声喊道:

  “还真有一人,好像叫褚……褚什么来着……对,褚燕!”

  张旸听闻此名,心中并无印象,不免有些失望。

  但既然老卒言其不错,想必至少是一员猛卒。

  他伸手摩挲着下巴,目光又依次扫向其余几人。

  然其余几人脑袋一点一点,似小鸡啄米一般,终究未能再说出一个名字。

  张旸见状,不禁长叹一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如今方有起步之势,便已有将士心浮气躁,难守本心。

  过了良久,张旸缓缓起身,迈步向帐外走去。

  待帐门合上,帐内只留六位已然酣睡的老卒。

  张旸步出城楼,径直往马厩方向而去。

  马厩之中暖意融融,其内养着十匹高大骏马。

  听闻脚步声,骏马纷纷睁开双目,扭头朝声音传来之处望去。

  张旸呼出一口白气,双手相互搓了搓,驱散寒意,而后解开离自己最近一匹战马的缰绳,将其牵出马厩。

  此战马温顺异常,待张旸添好草料,它便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张旸的手。

  张旸见状,翻身上马,一抖缰绳,驱使战马直往西城军营奔去。

  待张旸驰至军营,八位守卒见有人乘马而来,赶忙挺枪上前,齐声高喝:

  “来者何人?”

  张旸在拒马前勒马停下,翻身下马,朗声道:

  “黄天神使张旸是也!”

  八位守卒听闻是渠帅亲临,急忙收枪,上前抱拳行礼:

  “渠帅!”

  “嗯,诸位辛苦了。”

  张旸微微点头,权作回应。

  说罢,他亲自上前,将拒马移开。

  正待牵马入营之际,张旸忽然留意到几位守卒衣衫单薄,不禁停下脚步,回首问道:

  “军中未发厚衣予尔等?”

  守卒们相视一眼,旋即有一人站出,答道:

  “军中有发厚衣,我等自恃血气方刚,便将厚衣送与家中老小了。”

  张旸目光灼灼,盯着答话之人,双眼微微眯起。

  然思忖片刻,终是作罢。

  此乃人家自行抉择,无可厚非。

  于是,他默不作声,牵马入营。

  入得营中,张旸将战马安置妥当,径直朝自己位于东侧的大帐走去。

  尚未至帐前,便闻帐内传来阵阵笑语喧哗之声。

  张旸伸手掀开帐门,只见王六正与其他十八名亲卫围坐一处,饮酒谈笑,好不热闹。

  刹那间,冷风灌进大帐,十九人皆打了个哆嗦。

  “主公!”

  十九声高呼同时响起,甲胄碰撞,发出阵阵哗啦之声。

  瞧着张旸满脸寒霜,目光如刀般扫来,十九人顿感一股寒意自脚底直窜心头。

  张旸紧攥马鞭,大步迈入帐中。

  帐门落下,隔绝了帐外的凛冽寒风,可帐内众人却依旧瑟瑟发抖。

  “是谁许尔等在军营之中饮酒作乐的?”

  张旸行至王六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声色俱厉地问道。

  王六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结结巴巴说道:

  “我等见军中上下皆在饮酒,便向老卒讨了些来。”

  “汝给我闭嘴,这就是汝说的营中混乱,汝等想干嘛?”

  张旸闻言,猛地一马鞭抽在酒罐之上,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酒罐炸裂,酒水四溢而出。

  “尔等可知军营是何地?”

  张旸目光如炬,扫视众人。

  有人小声答道:

  “乃练兵之所。”

  张旸侧头看向答话之人,追问道:

  “尔等可曾见我练兵之时喝过酒?”

  一时间,大帐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须臾,王六向前踏出一步,拱手请罪道:

  “皆因我等贪图享乐,未能以身作则,约束好麾下袍泽,我王六愿领责罚。”

  王六话音刚落,其余人也纷纷站出,无人退缩。

  张旸虎目圆睁,举起马鞭,从第一个亲卫开始,每人狠狠抽了三鞭,边打边训斥道:

  “往后还敢不敢在军营中饮酒?”

  待每人都高声喊出“不敢”二字,张旸才收起马鞭,盘膝坐于地上。

  此时,他看着垂首不语的亲卫们,冷冷说道:

  “日后再有敢在军营无故饮酒作乐者,皆剥去衣衫,重打三十鞭,三日内不许饮食,可听清了?”

  亲卫们忙不迭点头,齐声应道: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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