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俄罗斯
飞行器飞行震动发出的嗡嗡声在我耳边萦绕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突然，我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我发现希娅还是躺在后面的储物区里，她还没醒……
我胸口剧烈跳动着。
我揉了一把脸，长叹了一口气：
“见鬼……”
我总是感觉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不能完全放松下来……
自从这一切开始之后，我很少有过那种无忧无虑的，能真真正正的好好睡一觉的经历，一次也没有……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他妈就是不能睡！一睡就是梦到我的那些队员们！”
他们让我在梦里都不能静下心来，让我一直在悲伤，遗憾，无奈，后悔中辗转反侧……
我直了直身子，然后走到了后面。
希娅还在熟睡着，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雪似乎就没有停过，不论是白天黑夜，它总是兢兢业业地下着，停一次好像都是对这寒冷的世界的不公。
我回头看了看仪表盘上的航线记录仪，航线记录仪上的红点就是飞行器的位置。
我们现在还在大西洋上空，马上就要到挪威境内了，然后从挪威边界飞到俄罗斯境内……
但现在这个世界，也许已经没有人了，还谈什么国界呢……
其实我们从乌拉圭飞到俄罗斯并没有走太平洋那条路线。
因为地球是圆的，所以走太平洋会环绕整个半球，更加浪费能源和时间。
所以我们打算穿越大西洋直接飞到欧洲……
这样，路线更短浪费的时间也就更少。
飞行器的窗外是雪，飘飘扬扬的雪，下面同样也是洁白的一片，整个大西洋在我看来，好像都是被冰冻住了！
雪就那样落在大西洋的冰面上，慢慢的变厚……
我从高处看下去，根本就看不到冻成冰的海水，远处近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种景色，不管在哪儿，好像都不曾改变……
希娅这时在我身后打了个哈欠，然后慢慢的直起身来，揉了揉眼睛，问我：
“我们到哪儿了？是不是已经到俄罗斯了？”
我抬头看了看飞行器航线的位置，对她说道：
“没有，还没到，但是我们快到挪威境内了……”
“我们要从挪威那里直接飞到莫斯科吗？”
“可以，我们就那样飞！”
她这时从后面走过来，坐到了我身边的副驾驶位上。
我们俩并没有什么话可说，只是盯着远处的漫天白雪发呆……
她闲着没有事情干，于是抬起头，看着仪表盘上的飞行器航线图。
飞行器航线图是它自己规划的，是根据飞行器的计算系统自己计算出来最短路线所经过的地方……
她先是盯着那个线路图发呆，飞行器速度不慢，她看着我们飞行器的红点在记录仪上面一点一点的挪动……
上面显示我们已经到达挪威境内了。
她看着看着，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我没有在看她，我只是盯着前方的景色发呆……
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吓了我一跳！
只见她把手指放在了那个显示器的飞行器航线上，开始慢慢的滑动手指……
我奇怪道：
“你这是干什么啊？”
“你怎么突然站起来了？吓了我一跳……”
她说：“等一下……”
我见她没理我，然后我的眼睛也朝着她的手指看去……
她的手指在那个飞行器的线路图上慢慢挪动……
她好像在画着什么。
因为飞行器的航线都是计算机系统自动计算出来的最短路线，所有都是已经规划好了的。
飞行器的航线从挪威一直连接到俄罗斯的首都莫斯科，那是一条显示红色的线……
希娅的手指就在那条红色的线上划过……
她指着那条红色的线，慢慢说道：
“这是挪威，这是芬兰？”
我看着航线图。
“嗯…好像是……吧？”
“这是瑞典，这是北冰洋，这是莫斯科……”
她嘀咕了半天，只见她突然把航线地图放大！
那条红色的航线很快就占满了半个屏幕，她将航线挪动到一边，然后继续指着。
“挪威半岛，莫斯科……那我们还要经过这个半岛是哪里啊？”
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突出。
我当然不知道那是哪里，我只是知道俄罗斯的大致轮廓，而且那个半岛在俄罗斯的上面。
我地理本身学的就不好，对世界地图的清晰轮廓更是没有一点印象……
我挠挠头，对她说：
“哈哈，我怎么知道那是哪里……”
而她这时也慢慢坐了下来，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图，慢慢说道：
“我好像知道那是哪里，因为我曾经在俄罗斯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好好想一想……”
然后她不说话了，低着头想了半天……
突然，她叫道：
“那是科拉半岛！”
我疑惑道：“科拉半岛？科拉半岛是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怎么了？”
她这时又不说话了，又在低头想着什么……
我这时抬头看着飞行记录仪，上面显示我们已经要跨过挪威的国界了，前面就是俄罗斯。
她这时又抬起头对我说：
“等等，你把飞行器改成手动驾驶，我们去科拉半岛看看！”
我不解道：“去科拉半岛干什么？我们不是要去莫斯科吗？”
“我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我们必须去看看！”她说。
于是，我把飞行器调成手动驾驶，将自动航线关闭，并且将航线设置到科拉半岛。
我十分的不解，但也没再说什么，她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目的！
我顺着航线，然后把动力杆推到底，飞行器便冲着科拉半岛飞去……
科拉半岛地处寒带，雪下的格外的紧，飞行器显示舱外的温度更是达到了零下110度！
过了一会儿……
我不时的看着头顶的航线，飞行器快速飞行着，我们此时已经深入科拉半岛……
她这时已经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四处张望着周围的景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你在找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她没有回答我。
她向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对我喊道：
“去那边看看！”
然后她又问我：“那是海岸线吗？”
我冲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是一道蜿蜒的雪线……
“应该是！被冻结了的海面上的积雪和陆地上的积雪厚度不一样就导致了雪线出现！”我回答她说。
“哦，那应该就是海岸线！”
这时，她把手指指到了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山脉。
“往那边飞！”
我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然后调整了飞行器的方向，往那片山脉飞去……
那片山脉离我们越来越近，我问她：
“我们往那边飞干什么？我们飞到科拉半岛到底干什么？”
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她的目的。
她盯着前方，并没有说什么，但她的眼神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飞行器的速度很快，过不了一会儿，飞行器就飞越过了山脉。
飞行器从山脉上方滑过。
然后我一眼就看到了山脉下方的建筑物！
我惊奇的看了她一眼！
“见鬼！这个地方怎么没有被雪埋掉啊！”
那片建筑物好像是一处基地！
但更像一处矿场。
几架铁塔从雪中冒了出来，许多大型的钻探设备都被积雪覆盖了，但没有完全掩埋，还能看清它们的轮廓！
甚至那些基地的房屋都还能看清楚方位！
但是最令我注意的是基地的中央竟然有一个巨大的圆盘！
那个圆盘一环一环的！一直向下，就像一个倒扣的海螺一样！
那个大圆环完全被积雪覆盖了，洁白一片，但是完全能看得清它的轮廓！
因为圆环是一层一层向下的，就位于基地中央，每层和每层的积雪厚度都不一样！
它好像是一个大型的矿坑！
我大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她默默的在我旁边看着，好像仍在思考着什么，她回应了我一句：
“那是科拉钻井！”
我没听清那个名字……
“什么钻井？”
“科拉钻井！”
我盯着那个巨大的圆环，那个圆环呈漏斗状，越向中间直径越窄，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
圆环看不到底部，因为太深了……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钻井！
它的底部是一片漆黑……看来光都照不进去……
这时，希娅在旁边说：
“科拉钻井，好像又名科拉超深钻井……”
“嗯……是前苏联于1970年，在科拉半岛开始的一项科学钻探……”
“科拉钻井如果以垂直深度计算的话，那它是达到地球最深处的人造物！”
“它一度打破世界纪录！但这个钻井不知什么原因在21世纪初就荒废了！”
“在最近30年，因为科研原因俄罗斯又开始继续向下挖掘。”
“现在时代的科技的力量远比前苏联的科技实力高出许多，所以说这个钻井又继续往下开采了不知多深……”
“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这个钻井最深处，已经透过了莫霍面！它如今为止肯定还是世界上距离地面最深的人造物！”
我听着希娅的讲述，然后看着那个圆环深处巨大的圆孔……
我感觉里面深不可测，我甚至感觉圆环的底部是通向地狱的……
“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我看着希娅说。
“我是攻读地质学专业的嘛……嗯……对这些东西就很熟悉的……”
“那它现在有多深了？”我又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攻读地质学专业的时候，曾经学到过这个钻井，我记得是当初荒废的时候，这个钻井已经达到了12268米的深度！”
“但是最近30年俄罗斯一直进行科学钻探，我估计现在已经达到了60多公里深吧！”
“60公里？这么深？钻这么深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就是为了科研钻探？可是这已经不科学了啊……”
“我也不知道……”
我驾驶着飞行器从钻井上方飞过，我特意低头向下望去……
我发现科拉钻井最外部的圆环直径非常大，那些基地的房屋和这个巨大的圆环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钻井中心是一片黑暗，一直向地底延伸……
我这时又对希娅说道：
“这么大的圆环底部竟然没有被积雪填充满！”
她看着那个钻井，“六十公里怎么会被积雪填满呢？”
我驾驶着飞行器在钻井上方盘旋了一会儿。
然后对她说：“那我们在这里到底干什么？就是为了看看钻井吗？”
她回过神来，对我说道：
“我只是有一些想法，但现在还不好表达……那我们现在去莫斯科吧！”
我也没多问。
“好的。”
我把飞行器的高度拉高，重新把导航定位到了莫斯科。
然后飞行器飞离了钻井，向着莫斯科的方向飞去……
她这时又对我说：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在地质学课本上见过这个钻井……只是想亲眼目睹它一下……”
我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我问她：
“那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吧？
“嗯……”
科拉半岛距离莫斯科的距离并不是很近，我们一路向着莫斯科的方向飞行。
大概在接近下午的时候，我们飞到了莫斯科的上空……
天气同样阴沉沉的。，围同样也是雾蒙蒙的，和我在巴拉圭时的天气一样……
莫斯科作为俄罗斯的首都，城市规模更加宏大！
我远远的望过去，隐匿在雪雾中的高楼也逐渐浮现出来。
观望雪雾之中的高楼，就好像是在观望烟雾缭绕的树林！排列的高楼就像一棵棵树木。
但是莫斯科的景象和乌拉圭的景象截然不同！
乌拉圭整个城市几乎完全被积雪覆盖住了！只有其中的一两栋高楼才能从雪地中冒出头！
而在我记忆当中，希娅跟我说过，俄罗斯是最先遭遇冰雪打击的国家！
但是现在看来，俄罗斯城市中的积雪并不是很厚！
也许是因为俄罗斯本身的气候原因并不能导致很多带有水汽的云飘过来造成极大降雪……
“嘶……这不是冰雪打击的作风啊……”我暗自疑惑。
但是这里的积雪也不是很少！
莫斯科的高楼，大约五层以下的高度都已经被积雪覆盖了，但是整个城市的规模和楼体的结构都没有被积雪掩埋……
有的地方甚至还能看见被冻成冰雕的信号灯！
这里的雪虽然不厚，但是风确实比我在任何地方遇到过的都更加猛烈！
我将飞行器，开进城市之中。
风却越发猛烈。
我随即就感觉飞行器在空中已经有不受控制的趋势，飘飘荡荡的……
这时，风力级数表已经达到了八级！
风沿着地面向高处涌来，其中夹杂着像冰刀一样的雪花！
如魔爪一般，卷地而来，地上的风裹挟着积雪，刮起了一阵阵白毛风！
原本已经被积雪覆盖住的马路，在这样大的风力下也渐渐显现了出来！
希娅对我说：
“我们往市中心飞一飞。”
我小心翼翼的驾驶着飞行器，飞到了莫斯科的市中心。
我一眼就看见了俄罗斯的标志——克里姆林宫！
克里姆林宫整体的城墙已经被积雪掩埋，但还是有雄伟大气的感觉！只是没有了生命的点缀，同样是黯然失色……
我们驾驶着飞行器飞跃过了克里姆林宫。
然后我打算降落在一片高楼林立的商业区。
整个城市死寂一片，只有裹挟着积雪的风在楼梯的缝隙之间穿过时发出的撕裂的声音……
我惊奇的发现，这片商业区的积雪厚度竟然连飞行器都不足以掩埋！
也就是说，飞行器是完全可以降落在地面上的！而不是降落在积雪上！
这令我吃了一惊，但随即我又发现更加令我吃惊的事情：
我竟然发现飞行器上的信号接收器在正常工作着！
信号接收器发出的无线电波在仪表盘上显示着一道又一道的曲线！
它显示的竟然不是受干扰时所产生杂乱无章的折线！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竟然不存在很强的干扰！
这属实是令我疑惑不解。
“难道说，最先遭遇冰雪打击的地方，产生的波及效应就越弱吗？”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
这时，我想起了什么，然后内心竟然高兴了一下。
我回过头对着希娅笑着说：
“诶？你说会不会莫斯科这座大城市也有生还者？”
“你看这个地方积雪也不厚，而且信号接收器还能正常使用！”
“这个地方最多也就是风大了一点！”
希娅没有说话，她想了一会儿之后对我说：
“现在的温度也就比俄罗斯莫斯科最冷的时候低个80多度吧……”
我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温度，我这才想到，这里的确很冷……
而且冷到离谱……
同时，我又想起来这里是最先遭遇冰雪打击的地方！
也就是说，俄罗斯保持这个状态已经五年了……
如果有生还者，那在五年的时间里说不定已经遇难了……
这时，希娅对我说道：
“我以前在俄罗斯上学的时候，对，就是在圣彼得堡那阵子，我曾记得那里的人说过，在莫斯科的地下有一个世界最深的地铁！”
“距离地面有将近300米！很深，很深！我记得它就是在市中心的某一个位置！”
“有个地铁站口，一路向下，你就会走到最深的那个地铁线路……”
她又向周围看了看。
“但是现在这样的积雪，想找一个地铁站，好像不太容易……”
我知道，积雪虽然不厚，但是肯定很难找……
“在冰雪打击初期的时候，地铁站肯定就已经被掩埋掉了，甚至里面的楼梯已经被积雪填平了！”
“如果想要去那个最深的地铁站必须得另找其他路！”
我听完她说的话，想了想：
“那我们要去最深的那条地铁吗吗？”
她说：“那个地方是最有可能有生还者的地方！因为那里距地面最远，温度也就最高！那里的温度肯定比地面要高！”
然后她继续对我说：“你先把飞行器停到路中央吧，我们顺着这条路往下走……”
“前面的积雪就变深了，飞行器飞过去肯定要栽到积雪之中……”
“我觉得我们就停在这里，沿着马路的轮廓一直走到那边去。”
她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一座高楼。
那座高楼的底部还没有被积雪掩埋。
但是在那个高楼的旁边是没有办法降落飞行器的！
我低头向下看了看，发现我们悬停位置的下方正好能看到马路的轮廓……
马路上面的积雪被呼啸着的风一点一点卷走，马路的表面渐渐露了出来……
这是最佳的降落位置。
但是我又想了想，现在的温度很低，如果我们要步行过去的话，那必须做好保暖措施！
之后，她又对我说：
“这些摩天大楼的底部，肯定都有地下的楼层，这些地下楼层很深，可以达到地下十层以上！”
“也许底下会有直接通向地铁站的通道！”
“我们只需要找到那个通道，然后一直往下走就可以了……”
这时我又想到了一个方法，然后对她说：
“或许我们可以把飞行器降落到那些高楼的天台位置！”
但是我又想起了我在巴拉圭的遭遇……
摩天大楼的内部电梯肯定已经不能使用了，消防通道肯定同样也是结满了冰霜……
如果在下楼时不慎滑下去的话，从100楼到1楼，甚至用不了30秒……
但你的骨头一定会不同意的……
我想了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把飞行器缓缓降落在了路中间……
很顺利！
然后我把防风系统打开。
飞行器的底部伸出了几根钢架，把飞行器牢牢地固定在地面上，这样飞行器就不至于被风卷走了……
在从乌拉圭到俄罗斯的这段时间里，我又把飞行器的便携式信号接收器修好了。
它在巴拉圭的时候被我烧坏了！但现在又能用了。
然后我又把便携式信号接收器放到了背包里，我又备了一些食物和水。
有了上次被挂在高空中的经历，我已经习惯把飞行器远程操控系统绑到了袖子上了……
之后我又披了三四件防风外套，和防冻服，然后把眼镜和头盔什么的都带好。
她同样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在太空中的宇航员一样。
我们现在穿的和宇航服的厚度也差不了多少。
我走到舱门旁边，做着最后的准备，对她说：
“把所有暴露在外面的地方都扎紧，不要漏风，风如果透进来的话，会一下把你刺穿的！”
她点了点头。也做了最后的检查。
然后我把舱门开启。
外面的风一下子就涌了进来！
我感觉我的灵魂在那一瞬间直接被零下100多度的风吹走了。
我背着信号接收器，她则是背了一堆工具。
我把冰镐从她身上的背包里拿了出来。
然后我们来到了马路上，希娅指的那座高楼离我们不远也不近，起码有两个路口。
再向前一个路口，那里的积雪就变得很深了，已经没办法降落飞行器了……
嘶吼的风夹杂着冰雪，从地面上刮过，远处的地面好像在浮动一般……
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夹杂着积雪的旋风，一路冲上天空。
我很喜欢脚踩到硬化马路的感觉，我以前似乎都是在积雪上行走的。
我已经受够了那种脚下绵软，并带有嘎吱声的积雪了……
这次我终于在城市里踩到地面了！
城中的积雪虽然不厚，但是环境温度却比我以前在任何地方感受到的都要低。
当然，排除我和我队友在飞行器里被冻住的那次……
周围温度已经很低了，但是风却依然不减，风夹杂着积雪，拍打在我们的脸上。
虽然我们戴着眼镜和脖套，同时又把鼻孔和嘴巴用好几层棉罩罩住。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感觉我吸进去的空气好像有毒一般，刺痛着我的呼吸管道！
那零下百度的空气，就好像冰刀一般划过我的鼻腔，我甚至感觉现在的空气有一种辛辣的味道！
那是我鼻腔被冻到失去知觉的感觉……
我曾经在乌拉圭和巴拉圭时也在外面呆过一段时间，但是那里是热带，虽然积雪很多，但是却没有这般寒冷……
我还没走两步，就感觉肺要被冻住了！我难以忍受的咳了好几下，一阵血腥味瞬间涌上来
于是我把希娅吼住，对她说道：
“我们必须回去，带上自热呼吸气罐！”
“要不我们还没走到，肺就已经被冻伤了！”
她好像也很难受，对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又返回去。
我们换上了呼吸面罩，这次我感觉好多了，于是我们再次从飞行器里出来，然后向着远处的那座高楼走去……
穿着厚厚的防风服行动并不是很方便。
我走着走着便抬起头，向四周看着，我突然发现，我们周围的场景很梦幻，只有在科幻电影里才有过的场面！
而现在，我们身处其中……
天还是灰蒙蒙的，但是能看见太阳的轮廓。
太阳的光想极力透下来，但却被阻挡在雾霭之外。整座城市空荡荡的……
马路的轮廓在积雪下若隐若现，周围全是隐匿在雪雾中的高楼，到处都是积雪……
而我们两个，仿佛是世界的中心，我们就在这样的世界的中心行走着。
我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积雪上，周围是荒废的汽车，四处滚落的垃圾桶和广告招牌……
这样的场景不禁让人心生寒意。
这时不管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能看到的只有隐匿在雪雾中的高楼和我们面前的积雪……
整座城市真的就像干枯荒废的树林一样。我瞬间就感觉到了一种孤独感和渺小感，哪怕旁边有人陪伴着……
但是一想到这样大的一座城市，除了自己和她以外，几乎不可能还有生命存在，我的心里就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悲凉……
看来，死寂同样也具有美妙的一面……
在走的过程当中，希娅问我：
“你身后背的包里装的是信号接收器吗？”
我回答说：“是的。”
“你为什么要把它背下来呀？它难道不沉吗？”
我对她说：“现在看来，莫斯科的干扰并不强！”
“也就是说，有人若是发出求救信号的话，我一定会收到的，而你刚刚不是说，地铁里可能有生还者吗？”
“生还者联系我们的唯一方式，肯定不是通过吼叫，那只能通过无线电了！”
她点了点头。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积雪较厚的位置，马路的轮廓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希娅指的那座高楼就在前方的不远处了！
但我们想过去只有踩着积雪了……
我不敢保证这里的积雪有多深，我更害怕我们前面是天桥一类的东西，一踩空就会掉进去！
所以，我们只能在齐腰深的积雪中慢慢的挪动着，同时不停的用冰镐戳着前方的路面……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终于到达了那座大楼的底下，但是那座大楼的底部整个都被积雪埋住了，积雪在大楼底部堆积，如山丘状一般！
我抬头向上看了看，发现四层楼以上的高度才没有被积雪掩埋！
我和希娅四目相视，我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我们必须拿我们身上的工具，清理出来一条路，并且找到这座大楼的门！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之后，我们清理完积雪，终于找到了门！
值得欣慰的是门是完全关闭的！
也就是说里面没有积雪！
整个大楼的门是那种玻璃制成的门，门的旁边也都是玻璃。
希娅发现门已经被冻住了，推不开了。
于是我抄起镐子，对着玻璃就是一顿砸……
这玻璃也是够结实的，我砸了足足有五分钟，才砸出一道裂缝……
我喘了几口气，然后对着裂缝就是几脚！
但是玻璃的强度属实不是吹嘘的！大概有十几脚下去，玻璃终于被我踹碎了……
我和希娅狼狈的翻到大楼里面。
我这才发现我们进入的是一个大厅一样的空间，周围很暗很暗……
从这里看去，我们仿佛就置身于一个水晶洞穴！所有的物品上都有一层剔透的冰霜
周围能看见外面的地方全都是积雪，外面的光透过积雪，洒向室内，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非常昏暗了……
再往远处，甚至看不清大厅里有什么东西。
希娅对我说道：
“找能下到地下楼层的门！”
我和希娅分开寻找，在昏暗的大厅里寻找，最终是希娅找到了可以到地下的通道。
我们走到了通道旁边，我看到通道旁边的墙壁上写着：“由此下楼可以到达地铁二号线处”
这令我很是高兴！看来希娅说的是对的！
这些大楼的底下看来都是可以直接到达地铁站的！
但是这座楼里的所有电梯都不能使用了……也就是说，我们如果想要到地铁站去，必须得走这个通道里面的楼梯！
我来到通道旁边，两脚下去把门踹开。
消防通道下面是一节一节的台阶，而且楼梯间里非常黑暗，什么也看不清……
于是我把手电筒打开，向下照去，然后对着希娅说道：
“走，我们去地铁站下面看看！”
可就在我们向下走的时候。
突然！我的背包里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
对！就是从我背包里的信号接收器里传出来的！
我刹那间仿佛遭到了雷劈一样，突然就定在了原地……
我慢慢回头，向我身后的背包看去……
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
希娅此时也愣在了原地，她好像也被吓着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的对我说：
“这阵滴滴滴的声音，是不是说明了……”
我替她把话说完：
“底下有人在向我们发信号！”
“难道还有……”
然后，我看向漆黑的楼梯深处……
那里应该连着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