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急诊部又接了十几例狂犬病患者，那边人手不够，我先走了啊。”
凌晨五点半，江世舟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周芸已经匆忙离开了。
“医生是不容易。”
江世舟忽然明白，为什么之前在楼梯间很少碰到周芸。
在急诊部，加班早到大概是家常便饭。
“哗。”，拉开窗帘，天还没完全亮。
被吵醒的江世舟没有了睡意，决定早点起来锻炼，补上运动量。
昨晚打扫次卧，又帮着周芸从六楼搬东西到十一点，日常锻炼中断了一天。
早餐是最近保质期的水果罐头和面包。
六点五十，江世舟就出门了，他怕挤不上早高峰的公交车。
“是得考个驾照，方便一点。”
一边想着，江世舟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口。
身边经过几个学生，黑色的眼圈、沉重的步伐，是高三生。
上班的打工人，匆匆走到街边的早餐店吃完早餐，来到不远处的公交站点等待。
“嗯？”，江世舟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昨晚的猪脚店恰好在小区大门和公交站的中间。
那个多次感激江世舟的服务员，此时正站在店门口。
对帮过大忙的江世舟置若罔闻，迎着阳光满脸的享受。
仿佛沉浸在舒服的日光浴中，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于脑后。
江世舟没有停下脚步，昨天的确是举手之劳。
对方没有和他打招呼再次感谢，他倒也不太在意。
看到远处行驶而来十九路公交车，江世舟加快了步伐。
一分钟后，他顺利的挤上了摩肩接踵的公交车。
“滴。”
喇叭声响起后，公交车缓缓加速，行驶在四车道的侧道。
小区门口。
猪脚店前迎着太阳的员工，被路过的打工族不小心撞了一下。
“抱歉。”
夹着公文包的男人随口道歉，就要往前走去。
猪脚店服务员仿佛看见了杀父仇人，眼眶充斥红色，整个人进入狂暴模式。
“啊！”
公文包男人感觉自己肩膀上，被咬走了一块肉。
事实的确如此，他的外套和衬衫被咬出一个嘴巴大小的缺口。
施暴的服务员咀嚼着嘴里的红色肉块，眼睛直直盯着对方，仿佛在寻找着第二个下口处。
“救命啊！”“杀人了！”
不用等男人倒地狂呼救命，周围的路人早已被吓到，退到了一旁。
有几个想要见义勇为的，看到满嘴鲜血的服务员，心脏咚咚跳着。
不敢上前，腿肚子有点发软。
这人发病了，自己过去不会被咬吧！
如果是小偷，他们肯定第一时间就上去按倒对方了，可现在是莫名发病。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保安，保安呢！”
小区门口的几个三四十岁保安，显然是接受过简单训练的。
三三两两地拿着透明的防爆盾和防暴叉，谨慎地将服务员围住。
“上啊，等什么呢！”
在周围民众的惊恐的呼喊声下，他们才壮着胆子上前，用防暴叉尝试控制浑身是血的服务员。
“放开我，放开我！”
满嘴鲜血不断挣扎的服务员，给人一种电影中丧尸的感觉，可他嗓子里发出的声音。
又让围观的路人们觉得，他是犯病了。
“散了，都散了吧。”
“打电话给警署，还有救护车。”
猪脚店前的骚乱，很快就结束了。
被防爆叉控制在地上的服务员，挣扎的力度并不算大，因为阳光能照射到他。
渐渐的，他停止了挣扎，继续享受美妙的阳光浴。
保安们松了一口气，仔细打量着服务员，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什么。
他们总感觉，这个人的皮肤看着有点，发绿？
……
“阿嚏。”
医院网络部，办公室内的程丽雅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
罗仲达转头关切了一句。
“不知道，可能是有点着凉？”，程丽雅拿抽纸擦了擦鼻涕。
“要不我们换个工位，多晒晒太阳说不定病就好了？”
罗仲达的工位直面窗户，刚好被太阳照到。
可他刚想要答应，潜意识疯狂地拒绝，仿佛这要了他的命一般！
嘴里的话也变成了，“不换，万一被你工位传染了感冒怎么办？”
“小气！”，陈丽雅没好气地说道，随后又换上笑脸看向江世舟。
“江小哥，今天午饭我请了，换个座位让我晒晒太阳呗。”
江世舟没有拒绝，他正好嫌这边阳光太强，电脑屏幕都看不太清楚。
“好，我正觉得阳光耀眼睛。”
“看看人家！”，程丽雅高高兴兴地搬着东西，对罗仲达哼了一声。
“呵。”，闻言的罗仲达没有放在心中，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饿了。
“奇怪，不是刚吃过早饭吗？”，罗仲达心中暗道，而且越来越想吃肉食。
江世舟换好工位，继续写着自己关于狂犬病的科普推文。
“狂犬病的宿主是狗和猫，大多数患者是被猫狗挠伤或咬伤导致。”
“极少数情况下，可通过唾液等接触人的皮肤伤口而感染。无伤口，几乎不会被传染。”
写到一半，杯子破碎声传来。
江世舟转头一看，是陈丽雅摔碎了她的粉色水杯。
“手没拿稳，可惜了，这款是我最喜欢的。”
对方脸上的惋惜，让江世舟没有多怀疑，继续认真写着推文。
“狂犬病病毒进入人体后，其构造内的糖蛋白将会和人类的乙酰胆碱结合，病毒的复制大多在神经元内发生。”
“吧唧。”
江世舟转头，看到罗仲达大口大口吃着鸡胸肉，仿佛饿了好几天。
身边同事的异常，让江世舟警惕性大起，放弃了继续写第二篇推文。
他将写好的推文随手发布，然后装作伸了个懒腰，借着上厕所离开了办公室。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洗手间内，江世舟不断回忆着罗仲达和程丽雅今天的异常。
他们人不错，还很热情，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或许是他们年轻，行事比较随意和跳脱？
五分钟后，江世舟从洗手间回到办公室。
还没推开门，就听到罗仲达和同事吵了起来。
“这是你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似乎是陷入了暴躁模式，罗仲达和交接任务的同事大吵着。
“这么多事情，怎么能做完？”
陈丽雅仿佛陷入了抑郁，双手摊开键盘，手伸向新水杯。
可下一刻就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都得狂犬病了？”
江世舟惊诧地发现，这两人的症状和狂犬病早中期症状有极高的重合度。
几天来，他噩梦消失，入职新工作，开启新生活带来的的安逸感顿时消散一空。
剩下的，只有警惕和戒备。
狂犬病，发狂咬人，丧尸？
江世舟忽然联想到，罗仲达和程丽雅变成丧尸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