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奕尘回头看了南辛一眼,顿时释然了。
“南辛副丞,想必我要随你走一趟了。”
“定北王,这个浑水你不可能看得不真切,为什么非要陷进这泥沼呢?”
敖奕尘挥挥手,就此作罢。
返回京都前,敖奕尘特意嘱咐了杀钟,务必要将他的部下带回暗星卫,并要转告他,他从没有错。
南辛下令,由青龙卫押着敖奕尘回京面圣,具体的责罚要由雍成帝亲自定夺。
消息很快传回了京都,明夜听到消息后,感受如同五雷轰顶,朝野异心四起,党争日益激烈,犬牙之臣必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
文事院也听闻了敖奕尘被押送回京的消息,一众人想要聚到城门处朝青龙卫要人。
太子殿下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旦文事院将事情闹大,对于敖奕尘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劫难。
李焕臣带领白虎卫干净利落的将文事院围得水泄不通,任何人都别想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禄波还算理智,走上前去与太子殿下理论。
“太子殿下,主执有难,分明是被人陷害逼迫所致,为何不让我们为主执喊冤?”
“现在不是喊冤的时候,你们想想,奕尘主执如果真想反抗,区区几个青龙卫又怎么能困得住他,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
人群中嘈杂的声音逐渐变得微弱,李焕臣答应文事院的各位一定会第一时间将自己了解的消息转告大家,如此,这些人才安静些。
京都城,临渊殿。
南辛将敖奕尘押送到了殿前,在场的大多是和京试相关的人,其中便有顾云山和宋希二人。
“禀报陛下,经暗星卫带路,并未发现所到之处存在马匪埋伏或者搏杀打斗的痕迹。”
雍成帝对这样的结果仿佛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让南辛退下了。
随后,雍成帝看向了一直低着头闷不做声的敖奕尘。
“定北王,怎么不说话了?我记得你不是很笃定吗?”
“微臣唐突,甘愿受罚。”
“倘若不是高人出手,加之两位主丞办事魄力较强,我大雍的科举就要毁在你的手里!”
明夜想要为敖奕尘鸣不平,没等走出去便让李焕臣伸手拦了下来。
敖奕尘擦了擦嘴角咬出的血,沾到袖子上,又低头看了一番。
“京试以来,微臣的荒诞行径为大雍带来了数不尽的风险,故而微臣甘愿辞去文事院主执一位,请陛下恩准。”
雍成帝本想着表面责罚一下即可,没想到敖奕尘竟如此主动,这也让雍成帝感到措手不及,故而因此产生了不小的怨气。
群臣均在临渊殿等候,由御事院的文官现场按照雍成帝的意思修订圣旨。
“定北王敖奕尘,谎报军情,任人唯亲,坏大雍科举之纲,影响极大,故而剥夺定北王爵位、免除文事院主执一职、收回暗星卫命名权及调动权。”
刑罚的严重程度远超敖奕尘自己的想象,这绝不是杀鸡儆猴。
唯一值得宽慰的是,敖奕尘并没有被雍成帝一道圣旨打入天牢,身上唯一留下的也只是世情院主执的名头,毕竟这是敖奕尘自己的战果。
三日之内,敖奕尘必须从定北王府搬出去。
这一切的后果仿佛都在宣告着世人,真正的权臣只有三府主丞,任何都不要妄想挑战权威,哪怕你是亲王世子也不行。
明夜和柳婧淇听到雍成帝免了敖奕尘的爵位和官职,早早地来到定北王府门外等候,即便不清楚还能不能等到他。
从临渊殿走了出来,敖奕尘始终浑浑噩噩,还是走回了定北王府。
“敖奕尘,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不知道,继续当我的闲散少爷也不错,总比遭受这朝堂压迫要强。”
明夜一脸怅然,仿佛瞬间不知道自己留在大雍的意义,难道只是为敖奕尘提供续命的药丸。
从口袋里拿出剩余的所有药丸,大概还有十粒左右,按照此前的规律,坚持到明年问题不大。
此刻的明夜暗自发誓,如果敖奕尘就此远离朝堂,在她研制出敖奕尘所需的药丸之后便尽快离开大雍,返回索达汉。
柳婧淇走上前去,摸了摸敖奕尘的头。
“奕尘哥哥之后打算去哪里?”
“没事,定北王府没了,我还有霖王府,暗星卫没了,我还有父王的玄武卫,怎么都是逍遥日子。”
说得轻松,但又怎么能轻易放下,京试如此一来,不仅变得势利,还有些虎头蛇尾。
只是眼下这一切都跟敖奕尘没了关系,不如就全都随风去吧。
当天傍晚,敖奕尘久违的躺在霖王府的摇椅上,就呆呆地望着星空,这是他许久以来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那一瞬间,仿佛这世间一切的苦难都不再重要。
就想伴着点点星光而眠,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暗星卫当天便宣告解散,具体后续如何安排没有定论,知道的只是其余卫军均想将暗星卫中的佼佼者纳入自己的麾下,雍成帝全都叫停了。
次日,清晨。
敖奕尘一如往常的在街上闲逛,穿着便衣,也不用再去上早朝,难得放松。
走着走着,便到了暗星卫驻地,当时修建的时候还是敖奕尘亲自设计的,看着有说不出的亲近感。
即便宣告解散,暗星卫的士兵仍旧按时到达,只是今天大家仿佛在议论着什么,敖奕尘出于好奇走了进去。
瞬间,刚刚还在讨论的士兵们都闭上了嘴,一个字都不肯再多说。
敖奕尘感到反常,伴着士兵们的一声声“主帅”走到了驻地的主堂。
即便没了主帅之名,但敖奕尘对于他们的恩情是不能忘更不敢忘的。
“出来一个能说明白的,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你们谁都别想走。”
大家都知道敖奕尘只是装装样子,想了解了解情况,虽然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绝不可能伤害暗星卫。
“禀报主帅,此前带领青龙卫前去寻人的兄弟,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