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瓶中大明:开局让嘉靖下跪太庙

第44章 抄家

  一番饮食,酒足饭饱,六人都微微上头。

  林余一手拿一根筷子,敲击碗碟,哈哈大笑两声,陡然大喊道:

  “老板娘,结账!”

  他这一声喊,把四位部长都喊得身体抖搂一下。

  四目相对,瞬间酒醒,四人默契地同时掏腰间顺袋。

  一大堆银子堆在了桌上。

  林余一瞧,银子里最大的是四锭约摸十两的,其他散碎银子加起来,也有个八九两。

  他一个激灵,瞬间意识到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这些部长跟他原来公司的供应商一样,在孝敬他呢。

  不收,自己损失不说,就是在挡下属们的福利,供应商也未必会感激他,甚至会因为他不收,转投向他在公司的竞争对手。

  收了,收了就收了,甚至因为金额太小,都算不上受贿,最多算…隐形福利。

  他从那堆银子里捡了四枚个头小的,然后自己又从腰间掏出一枚个头大的,齐堆在桌角。

  他瞧向赵士祯,笑道:

  “徒弟,今儿的饭钱咱们平均,你也掏一点,多少是个意思。”

  赵士祯忙伸手从袖袋里掏出一枚银子,大概有一两左右,也放在桌角堆里。

  林余把银子一扫,递给赛西施,笑道:

  “老板娘,你称称,不够我再补。”

  赛西施称了,笑道:

  “六两九钱,退您三钱,您收好。”

  她把银子往旁边店小二的盘子里一倒,又捡出一枚称了,重放在桌子上,做了个揖,离开了。

  林余收起三钱银子,直接说道:

  “走吧!”

  他不管四位部长如何反应,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日久见人心。

  何必多说。

  陈国保五人茫然地收拾了银子,也站起跟在身后。

  一行六人走到一楼,吃饭的客人已经全走了,独独门口门槛处,坐着一个穿粗麻衣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靠着门框,一口一口地吃着旁边地上放着的万寿糕,吃得多了,再喝一口店里的免费茶水。

  若是不认识的,恐怕会以为这是个落魄读书人,在死撑场面呢。

  可林余认识他。

  沈一石。

  浙地首富,沈一石。

  当时他在天上,沈一石和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布政使郑泌昌、按察使何茂才,在商量毁堤淹田的事。

  后来,郑泌昌和何茂才被抓,沈一石靠着半路装肚子疼逃过一劫。

  他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镜阁,蹭吃蹭喝来了?

  吃就吃嘛,装穷给谁看呢!

  林余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沈一石像是背后长了眼睛,立刻起身,拍了拍手,躬身微笑道:

  “林管事,在下沈一石。”

  林余一怔,还真是找自己的,他装作不认识的模样,问道:

  “首富?”

  沈一石坦然说道:

  “谬赞了。林管事为总督府办事,沈某替织造局行商,算是不同府但同职的有缘人。此次来,也是为了织造局名下二十五座织造坊,来谈合作的事。”

  合作?

  难道是胡宗宪不肯放过他,他来找自己…说情?

  不可能!

  他这个所谓管事,在他人看来,根本就是在抱胡宗宪的大腿,人微言轻得很。

  就算要说情,也求不到他的头上。

  那是…挑拨?

  工造司是胡宗宪的私业,若是胡宗宪上京问话后,被卷进党争漩涡里,工造司便无主了。

  如今改稻为桑的名声彻底臭了,国库的亏空急需填补,听说织造局总管太监杨金水明年就得回宫去了,他若是趁着胡宗宪不在,鲸吞工造司,去邀皇上的赏,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如果鲸吞工造司的话,从他林余这里入手,确实是最好的切入口。

  可是不是太早了?

  胡宗宪还没离开浙地呢。

  当面ntr?

  刺激。

  林余脑子里转瞬间想到很多,可实际上不过是一愣神的功夫,他好奇问道:

  “沈老板找我谈什么合作?”

  “织机的事。”沈一石一脸的无可奈何,说道:

  “林管事当知道我的无奈。

  自工造司推出飞梭织布机后,民间织造坊纷纷替换,效率已远胜从前。可我的织造坊所织丝绸,是要供应织造局的,所以这织机替换,也得织造局先同意。

  端午前夕,织造局的杨公公松了口,我那时就想来工造司谈合作了。

  可中间出了一些岔子,林管事该是知道,一来二去就拖到了今天。”

  买织机?

  那你去工造司找我啊,堵在镜阁作甚。

  难道沈一石其实想说的是,他不确定胡宗宪会不会抓他,所以想以“织机生意”为诱饵,来“问问”情况。

  这倒是有可能的。

  可林余也不知道胡宗宪怎么想的,今天早上胡管家来找他旁听审案,他没去。

  要不还能帮沈一石问问。

  沈一石等待片刻,见林余不说话,继续说道:

  “明日沈某在芸苑设宴,想邀请林管事前往一叙,细谈合作的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好啊!”吃饭的事林余从不拒绝。

  眼看沈一石脸上露出惊喜之意,林余继续说道:

  “饭照吃,合作照谈,只是我希望沈老板明白,我去了,不代表总督府衙门抓人的军兵就不会去。”

  “我人微言轻,可代表不了部堂的态度。”

  沈一石神情一凛,当即说道:

  “林管事误会了,沈某绝无试探之意。

  那件事,杨公公已找过胡总督解释过了。

  哎,毁堤淹田如此恶事,织造局虽从未参与,但知情不报,到底说不过去,杨公公也很后悔,已经上书向宫里请罪了。”

  镜阁事毕,林余还是有些不放心,等回到自己在工造司的小院,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意识回归天尊本体。

  他在天上,朝总督府看去,只见总督府门口火把流成了一条红色长龙,竟是有数百军兵集结。

  胡宗宪纵身上马,就欲挥鞭前行,旁边又走出一匹马,马上坐着的戚继光说道:

  “部堂,郑泌昌何茂才毕竟是阁老门生,要不等阁老的回信下来,咱们再抄没?”

  胡宗宪瞥了戚继光一眼,说道:

  “抄没所得银子,要先入户部,户部核对之后再做计划,按年前预算回拨军饷,一来一回,最快也要一月,倭寇却未必等你。

  现在抄没,这笔银子会随我一同进京,能为你争取半月时间,阁老他…会体谅我的难处的。”

  胡宗宪说完,挥出一鞭,狠狠抽打在马臀上。

  马儿受惊,纵蹄奔出,数百军兵随后,浩浩荡荡地朝布政使郑泌昌的府邸去。

  而布政使郑泌昌、按察使何茂才的府邸外,此时已经被团团围住,府中所有家眷,无论男女老幼,俱都惊惶,茫然奔逃,可哪里又逃得出去。

  郑泌昌的大儿子,似乎上吊了。

  哭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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