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不是食物中有毒，那么就是在小周后身边下的毒。
比如床上、枕头上、被上等等她能接触到的东西，甚至有可能在她身上下的毒。
而这种投毒方式时间长了就很难找到痕迹，所以当即决定亲自去找线索。
“晋王叔可有线索？”
“秦王有线索？”
“当然！天机不可泄露，所有人留在此处，小蝶、小雨陪本王前去！”
“你…”
赵德芳说完扭头就走了，赵光义根本没料到他有这一手，嘴里传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心还没碎，牙快咬碎了。
“夫人？”
“王爷！”
赵德芳看着脸色苍白的小周后，心里有些不忍，声音也有些温柔。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小周后缓缓睁开眼睛，虽然赵德芳出现在自己房间有失礼数，但是她并没有在意，反而有些感动。
“夫人，本王怀疑凶手在房间内下毒，所以想检查一遍，还请夫人见谅。”
“妾身不敢，有劳王爷。”
赵德芳现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房内陈列简单却很整齐，没有南唐皇宫那样的华丽，只有几件朴素的家具而已。
“小雨、小蝶，你们先将屋内所有家具抬出去，人手不够就去喊几个婢女，然后把夫人的被褥全部换掉拿出去。”
赵德芳见家具和被褥都搬了出来，立即让程羽找了几个了解毒药的大夫前来检查。
经过一个时辰的检查，可以确定这些家具和被褥没有一点毒药的痕迹。
看来是方向错了，还有什么下毒方式？赵德芳背着手低着头，围着家具走了一圈又一圈。
“哎呦！”
专心琢磨头绪的赵德芳突然感到手指传来刺痛，定睛一看原来是手指上扎了一个木刺。
“难道？”
赵德芳灵机一动，叫上小雨和小蝶进屋去找小周后。
“夫人，请恕本王冒昧，可否先离开床？”
“听凭王爷吩咐。”
小周后不理解他的用意，但是可以肯定他没有恶意，所以犹豫了一下就让婢女扶她起身。
赵德芳快步走到床边，将刚换好的被褥掀开，这一掀可不得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扑面而来。
真的好香啊，难怪芷瑶会吃醋，赵德芳咧咧嘴，果断把被褥全拿到地上，生怕这诱人的香味影响心神。
“哎！”
整张床都被赵德芳检查遍了，依然毫无发现。
“等等！”
小蝶重新铺好被褥，刚要扶小周后回床休息，赵德芳突然出声制止，三人一头雾水，但是都没有动。
“夫人，本王…想…想看看夫人的手！”
“嗯？”
小周后虽然十分相信赵德芳，但是这个请求也太冒昧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却直接伸出了双手。
赵德芳目光坚定的看了一眼小周后，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仔细的看着那双纤纤玉手。
好白，呸！好嫩，呸！赵德芳暗骂自己趁人之危，随即镇定心神轻轻摆弄着小周后的手掌、手指、手背。
不知不觉，赵德芳的额头、手上满是汗水，当然也沾到了小周后的手上。
在两个婢女的注视下，赵德芳的脸很快就红了。
小周后原本苍白的脸慢慢有了一丝红润，双手被赵德芳摆弄着注视着，又沾上他的汗水，多少有点难为情。
“别动！”
“夫人左手小指可有痣？”
“没…没有痣。”
小周后中了毒，虽然没有生命危险，身子毕竟很虚弱，被赵德芳这一吓，差点晕过去。
“那这是什么！”
赵德芳紧紧握着小周后的左手，轻轻的将其反转，只露出小指肚给她看。
“这是？”
“如果本王没猜错，这应该是导致夫人中毒的针眼。”
小周后皱着黛眉，仔仔细细的看着小指上细微的红点，确定这不是自己的痣，所以也就信了赵德芳的推断。
“小雨、小蝶，你们先出去。”
二人将小周后扶回床边，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就走了。
“王爷…”
小周后虽然身体虚弱，但是脑子没坏，满脸都是防备之色，不由自主的往床里面挪动着。
“夫人放心…本王下面要说的事必须保密！”
看着小周后的神态，赵德芳迷茫了，脑中除了那独特的香味就是指尖尚存的温度，终于，努力咽了咽口水，克制住心里的邪念。
“哎！”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小周后一个人唉声叹气，也不知她唉的是赵德芳所说的话，还是叹赵德芳这个人！
“程大人，派人保护常乐侯府，任何人没有本王命令不得入内，传出李夫人中毒太深再次昏迷有生命危险的消息。”
“下官领命！”
李煜静静的躺在床上，眼角依稀可见还没干透的泪水。
“李侯爷，几天不见竟然发生这么多事，着实令本王震惊，令公子归去，侯爷一病不起，夫人又生死难料，哎，都是本王的错呀。”
赵德芳亲自看望李煜，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说完，留下两行清泪就走了。
夜幕降临，昏迷了一天的李煜醒了，这次没有很快睡去，而是命下人给自己洗漱打扮。
一个时辰过去了，李煜抬头看看窗外皎洁的月光，笑的有些凄凉。
忽暗忽明的烛光下，一条白绫从空中划过，精准的绕过房梁又回到李煜手中。
在位十多年，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勇敢，脚下的凳子比当年的龙椅还要高大威严。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欹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这一生的繁华已经结束，这一世的屈辱到此为止吧！结束吧…”
“李侯爷文采非凡！为何要结束！”
“赵！德！芳！”
赵德芳爽朗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李煜和这个世界最后的道别。
“正是本王！侯爷快下来与本王叙叙旧吧！”
“你怎么来了！”
“本王不想来，但是你在我大宋境内杀人，就一定要接受律法的制裁，接受律法的处置，你想死？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