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练兵备战
项天成辎重营在襄阳休整了一个月,可这段时间除了练功以外,他也没闲着,不仅亲自督导近卫营训练过程,而且要求辎重营的兄弟们共同参与。
在他眼里辎重营和近卫营都是自己的嫡系,为了避免两营之间出现隔阂,那就必须熟络起来,除了训练不分家,他还安排两营人马同吃同住。
右旗最近也终于从江南赶了回来,钱铺给开了一个收据,户主项天成。
项天成看不懂这种古代收据,只把这东西当成银行存折收下了,然后就安排右旗去好好休息,暂时不用参与营防训练。
又没过几日,杨嗣昌就派人来到了营地。
此人正是监军万元吉,项天成深知万元吉是杨嗣昌最信任的亲信,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带人迎接……
“督师有令,辎重营守备项天成杀贼立下奇功,为诸军之表率,特任命项天成为援剿右路参将,增兵马五百,赏银十五两……”
万元吉宣读完杨嗣昌的任命后,立刻面带微笑:“恭喜将军高升,还望将军能尽心杀贼,早日平寇!”
项天成带着兵官们行礼,接下了任命书后,缓缓说:“卑职感激涕零,流寇一日不灭,卑职一日不休,绝不辜负督师期望!”
片汤话说完了,项天成心里其实没那么高兴,才给十五两,这够谁花啊?
他知道,杨嗣昌把罗汝才人头和大纛向皇上一报,那必然能宽慰朱由检的圣心,这里面的价值自然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不过自己终究是升了官,多少也算有些收获。
就在他心里盘算时,万元吉突然把他拉到一旁,面露难色:“项将军,现在战事胶着,兵员紧缺,督师只能从大营内调二百兵马给你,再加上辎重营人马,也应该够了吧?”
万元吉这话不是询问,主力部队全调去前线,襄阳兵力不足,所以项天成行不行都只能接受。
“末将明白督师难处,这二百兵马也可以不用调给末将,末将只要辎重营的兄弟,不过,末将有一事想跟万监军确认一下。”
“你请说,本监军知无不答。”
万元吉看到项天成这么好说话,心里高兴,现在明军各个都是骄兵悍将,这监军不好当。
“军功能否尽快折现,那是兄弟们卖命的钱!”
项天成现在不缺人马,只想要钱,乱世行军打仗,没钱才是寸步难行。
可此话一出,万元吉又满面愁容,悄声道:“钱不可能这么快就批下来,而且我跟你直说吧……就算下来也发不了,因为剿贼军饷早有亏空。”
项天成猜测到军饷出了问题,可他并不甘心,“万监军,末将就算不领钱,也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兄弟们至今都没领到响银,末将还有何脸面叫大家卖命啊……”
他说着说着也是神色悲悯,直接就把万元吉僵在原地,处境进退两难。
万元吉想了想,只觉得项天成是个难得的将才,不仅没有因高升而喜悦,反倒时刻想着自己的兵,心里也更加欣赏几分。
“这样吧,我回去跟督师禀明实情,想办法给你们调些钱粮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以后要多向其他总兵学习,别总死脑筋,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万元吉的话点到为止,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就是想引诱项天成去搜刮百姓。
项天成虽然在心里鄙视这种做法,但还是点头道谢,因为万元吉也是一片好意。
“按照督师意思,张献忠已率部逃向川蜀,等钱粮到位后,你们就立刻追随山西总兵贺人龙入川剿贼。”
万元吉恢复正色,然后安排追剿方略,项天成随之领命。
等到万元吉离开后,项天成直接把十五两银给了身旁赵虎,“去告诉兄弟们,今晚吃肉!”
辎重营整编位为其手下标营后,再加上近卫营五百人,项天成营帐下已有一千三百多人。
虽然不多,可都是经过他亲手调教过的精兵,而且士气正盛……随时都可以入川剿贼。
但他却并不急。
钱粮一日不到,他一日不发兵。
杨嗣昌也不知道是不是忙得没时间搭理项天成,竟也没有急于催他出战。
时间来到1640年3月中旬,明朝多个省因天灾爆发饥荒,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甚至出现人相食的景象。
朱由检听从户部给事奏疏:诏令上灾七十五州县所旧练三并停,中灾六十八州县止征练饷,下灾二十八州县等到秋后征饷,并令清理刑狱。
此时大明,天灾兵祸不断,已经处处显现出亡国之兆。
……
等到项天成拿到钱粮时,已经是五月。
他利用这段时间把近卫营和麾下八百标营养得是兵强马壮,随后不紧不慢率部离开襄阳,朝着川蜀方向进发。
当部队行至襄阳城四十里外时,项天成下令原地驻扎,部队很快在一片水土肥沃的林子里停下。
项天成观察着地势,发现这里一面是座山,另一面则是湍流不息的汉江,显然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咱们粮食还有多少?”
项天成遥望汉水,想了想便问向右旗和赵虎。
“爷,粮草充足,够我们两营兵马吃一个月的。”
右旗因为善于处理后勤之事,项天成就把两营后勤工作全交给了他,如今这位把总不仅能带兵,还是项天成的大管家。
“咱们战马有多少?”
“上面给标营留了一百匹战马。”
右旗如实回禀。
“不行,太少了……”
项天成皱起眉,他深知张献忠部队之所以来去如风,就是因为骑兵多于步兵,这种声东击西的能力是明军所不具备的。
明末时期,战马可以说是稀罕物,不仅少,而且还很贵,朝廷根本没有这个财力来供给。
就算辽东精锐边军,骑兵数也不过几千,并且还在持续减少中……
“右旗你跟我去襄阳城补充一些粮马,赵虎留下守营。”
项天成其实压根就没打算入川,他准备藏兵于此地,并加紧练兵,然后打造出一支骑兵,再以奇袭制胜。
而此时战局已经很明朗。
因得到项天成的情报,张献忠成功躲过了左良玉的埋伏,一路游击奔袭至川蜀,竟是胜多输少,而且接连攻克大昌,开县,最后将兵锋直指泸州。
三军督师杨嗣昌彻底坐不住了,亲自率兵入蜀,准备坐镇重庆集合各路人马将张献忠围死在蜀地。
可项天成深知历史线。
张献忠虽然兵至川蜀,大杀四方,可那里却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身后襄阳城,才是真正的危机四伏。
【万元吉,字吉人,江西南昌人,因才干过人,受到杨嗣昌提携,明末抗清名臣。主导赣南地区的抗清斗争,加兵部尚书,赣州失陷后投水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