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王道之途,魑魅魍魉莫可阻
“将军有心事?”
蔡琰这几日和公孙续相处甚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异状,公孙续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
“是啊,徒河之战大概已经开始了,我担心前线战况。”
“将军往日里作战,也是这样紧张吗?”
公孙续回忆了一下,除了最开始和田豫两骑行幽州以外,还真没紧张过,主要他的身体继承原主,久经沙场,很多时候,肌肉记忆都能让他无需思考的战斗,自然没什么可紧张的。
“那倒没有,这话听着像自夸,但我还是蛮会打仗的,一般都是我对面的人紧张。”
蔡琰掩嘴轻笑,
“以将军之战绩,这若只是自夸,那天底下就没人会打仗了。只是,将军这次紧张,是不信任田将军吗?”
公孙续实话实说,
“有点,主要我们以前都是打的野战,很少打攻城战,经验可能不足。其次,田豫和我一直打的骑兵,如今统帅步兵,同样可能经验不足。再然后,我没有亲自领军,凡事看不到,心里没底。”
“妾身不懂军事,不过,若将军烦恼,妾身可抚琴一曲,助将军平复心情,家父尚在之时,每每忧愁之时,只消妾身抚琴,皆有不错的效果。”
公孙续愣了一下,
“额,可以么?”
先前公孙续曾处罚了两个冒犯蔡琰之人,其实就是聚会之时,他们听闻蔡邕乃如今音律大家,蔡琰于音乐一道,不亚于其父,所以起哄让蔡琰出来抚琴。
公孙续自然知晓,经历了那么多苦难,蔡琰自是不愿意再以色娱人,做这等艺姬之事,而且如今她是自己的博士,学堂的教师,怎能再受此侮辱,干脆严罚了那两个起哄之人,此后,军中就再无敢冒犯蔡琰的家伙了。
听蔡琰要主动抚琴,不由有些吃惊。
“自是无碍,将军救妾身出苦海,若能缓解将军烦忧,稍稍报答将军,妾身也觉得高兴。”
公孙续也不是扭捏之人,而且穿越之后,他确实就没听过歌了,最多也就是将士们聚一起的时候嚎几嗓子,想来耳朵也有些痒了,于是点头道,
“既如此,劳烦蔡大家了。”
蔡琰闻言微笑,起身小步进了内室,然后怀抱出一架古琴,又让丫鬟取出鼎炉焚香,仪式感,氛围感,几乎都拉满了。
就在蔡琰即将抚琴之时,只听的外面有人高呼道,
“大胜!!徒河大胜!
我军胜了!!!田将军打下了徒河县!!!”
听得此言,公孙续猛地站起,双目再次充满了精神,猛地合掌,
“好!!蔡大家,下次有机会再听你抚琴吧,我先回政务堂了。”
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出了学堂大门。
蔡琰青葱般的手指搭在琴弦上,却已经没了倾听之人,叹息一声,无奈胡乱拨了两下,抱着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战报已经传来,三日前,田豫大军抵达徒河县,开始在外围剪除公孙度骑兵,团团围住徒河县城,并于昨日清晨,开始攻城。
公孙军装备有新型勾爪,曾在幽州初次登场,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更新升级,如今的勾爪,虽仍是四爪加羊皮绳,但绳索端已经从单链变成了绞合链,承重大幅度上升不说纵使公孙军新锻造的制式长刀,也需三刀才能将其割断,其他军队的刀则不必说了。
同时公孙军在获得甄家所赠海量铜铁,日夜打造成新甲,装备全军,如今对比公孙度的将士,已经拥有了绝对的装备优势,再辅以科学量足的伙食,以及全新的练兵之法,士兵个体素质也迎来质变。
徒河县城原先乃是苏仆延所占领,城墙低矮,虽然公孙度加高了不少,但仍只有三丈多,并且上方乃是新筑,并不坚固。
汉代一丈只有两米三,在大规模装备的勾爪面前,起不到多少防备的作用,种种优势叠加而来,是以仅仅第一波攻城,徒河县城就抵挡不住,最终,田豫军以死伤两百多人的代价,占领了徒河县,杀死敌军千人,俘虏近两千,辽东之战,首战告捷。
公孙续率领百姓开拔徒河县,而田豫军一刻不停,一路北上。
三日后,再克宾徒县。
六日后,攻占扶黎。
再向西行,十日后,克昌黎。
而后陷入包围圈的阳乐县和柳城,于十四日后,派来使者,举县投降。
至此,花三月抵达辽东,仅仅半月之后,整个辽东属国,已经大半落于公孙续手中。
而田豫率领的新军,历经大小战争,总共折损一千五百人,俘虏将士超四千余。
公孙度再无一丝侥幸心理,命其子公孙康,公孙恭各领士兵一万,于辽河前方,房县和险渎两县,分别进驻修高城墙,互为犄角之势,以御田豫。
田豫赵云修整一月之后,再度领兵进发,于房县外,搭建投石车。
投石车初现威能,将房县新建的城墙砸了个烂,公孙恭率军逃窜,房县易手。
公孙康率军救援,赵云率领三千白马,于野战将其击溃驱逐,公孙康也率军逃回襄平。
田豫再进险渎,一战克之,公孙度自以为是的犄角之势,被绝对的实力,碾压的连渣子都不剩,公孙军再北上收无虑县,至此,以辽河为界,辽河以西全部落入公孙续的手上。
公孙度派使者求和,拒之,公孙度无法,只得收拢兵力,龟缩辽东第一城,襄平。
同一时间,辽东属国曾经的襄平县令公孙昭家族的残余子弟,领着一群世家子弟,寻到了房县。
公孙昭是曾经的襄平县令,因为得罪公孙度,被其当街鞭打而死,后诛灭全族。辽东郡望族田韶田家,因为没有讨好公孙度,被其灭门,如此诛杀的豪门世家,在辽东足有一百多家,如今公孙续打来,他们原本死寂的心,再度火热了起来,寻上公孙续,献上了辽东地形图。
原本在接连大捷之后,就已经技痒的公孙续,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将一千白马交由田豫自领,一千白马留守房县,自领一千白马,与赵云一同,在房县以下,后世营口市位置,渡过大辽河,消失在了辽东疆域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