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骧将书信揣在怀里,深深行了一礼后就立刻翻身窜了出去。
那些巡逻的兵丁,堵一堵普通百姓还行,可要是对上锦衣卫,未免就显得太苍白无力了。
只见朱骧一个鹞子翻身,径直跃上了客栈房顶,随后接连几个跳跃,踏着屋檐,身影就慢慢消失在了远处。
这帮兵丁们哪里想得到,会有人走屋顶这条路!
…………
再说朱济这边,自从他得知了瘟疫的消息,回到小院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按理说,后世的史书上并没有记载在这个时期的大明京城,有什么瘟疫传播。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历史进程的原因?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发现远处高点传来了一阵呼唤他的声音:
“朱公子,朱公子!”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他赫然发现朱骧隐没在房檐之后,压低了声音正在招手。
“朱上官?你怎么这幅模样?”
朱济一头雾水,赶紧招呼他下来。
这好好的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变成了梁上君子呢。
“属下见过朱公子!”
朱骧确定了周围没有巡逻的兵丁之后,轻手轻脚地落了下来,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朱公子,首领有书信给您,因瘟疫通行不便,这才让属下悄悄前来送信。”
说着,他连忙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将那封书信掏了出来,双手递了上去。
“哦?朱大叔有信给我?太好了!”
朱济兴奋不已,赶忙接过了信件。
这么久不见,他可甚是想念啊!
“朱公子,这附近还有不少巡逻的军士,属下不便多待,就此告辞。”
眼见任务已经完成,朱骧也不耽搁,抱了抱拳,飞身跃上了房顶,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什么事儿啊,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朱济有些不解,等打开书信一看,他就更迷糊了:
济儿亲启,近日街区突发瘟疫,吾心甚忧,然朝堂之上,百官因你处斩朱祁镇怀恨在心,诬你为妖星降世,带来瘟疫,求皇帝诛杀。
见此信件速想对策,万万不可耽搁,切记!
…………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他只觉得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官府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发生了瘟疫,不救治百姓不说,反而大做文章,给他扣屎盆子!
真是岂有此理!
“乱臣贼子!可恶!”
朱济愤愤不平,心中暗骂了几句。
可气归气,瘟疫的事情总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这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们。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瘟疫夺走这帮人的性命!
想了想,朱济心中立刻来了主意:
他翻出了之前发下来的锦衣卫官服,仔细穿戴,打扮的威风八面。
随后,手中提着一张破锣,找来一块布匹遮住口鼻,走街串巷的敲打起来。
“父老乡亲们,大家众志成城,抗击瘟疫喽!”
“非必要,不出门,互相间隔三步以上距离……”
他将后世那套防疫政策纷纷搬了出来,不光命令乡亲们不聚集,还联合酿酒的小作坊,做出了蒸馏酒精。
要说这蒸馏酒精,说简单也简单。
只需将成品白酒放在火上熬煮,再用一根竹筒连接,收集酒精蒸汽进行冷凝,得到的就是正儿八经的酒精!
虽说纯度比后世差了不少,但是在眼下这个年代,作为消毒之用,却是绰绰有余。
“乡亲们,朱家小子来救我们了啊!”
“一看就是在皇帝手下当差的人,咱们有救了……”
一时间,街区的乡亲们兴奋不已,严格按照他的命令,一丝不苟的执行。
他们原本就生怕出门染上瘟疫,有了这条命令之后,更是足不出户,每天用酒精严格喷洒消毒。
大街上萧条异常,连个耗子都见不到!
…………
如此十多天过去,瘟疫终于被遏制住,再也没有了新的感染者。
“太好了!这朱家小子是神人,神人啊!”
这帮百姓们哪里见过这个?
寻常的瘟疫,就算严加治理,官家出面,少说也得死上个百八十人,折腾数月才能消散。
可再看他们,除了瘟疫之初不加重视死掉的几个人,其余都活得好好的。
此等大恩无疑再造!
淳朴的乡亲们纷纷汇聚在小院之前,倒头便跪,感激朱济就了他们性命。
“好了好了,举手之劳而已,大家不必挂怀。”
“而且现在瘟疫刚刚消退,不可松懈,大伙儿还是快回家去吧”
好说歹说,终于将这群狂热的街坊们劝回了家里。
随后,朱济眼中换上了一副冰冷之色。
钦天监是吗?
既然你敢搞我,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
他换了套衣服,推门走出小院,径直来到了顺天府门前。
咚!咚!咚!
朱济抡起府衙门口的鼓槌,对着鸣冤鼓就是一顿狠砸。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在此击鼓?”
没一会儿,只见齐建章匆匆赶来,四平八稳的坐在大堂之上。
“本官锦衣卫百户朱济,壮告钦天监监正妖言惑众,草菅人命,诬陷于我!”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堂,齐建章一听,险些没尿了裤子。
娘的,这小祖宗怎么又来了!
自从上次肥皂配方事件之后,再加上徐有贞因叛乱一事被斩首,他早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朱济和钦天监,哪个也惹不起啊!
“朱……朱公子,这钦天监监正乃朝中大员,本官实在是没有审理的权利。”
齐建章额头上冷汗直冒,硬着头皮出言开口。
正当他还想要再解释一二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这个案子,我们锦衣卫接下了!”
只见朱骧带着几队锦衣卫站在门口,满脸杀伐之色:
“齐大人,你不介意我用一下你的公堂吧?”
齐建章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脑袋点的仿佛小鸡啄米。
“来人啊!将案犯锁拿至此!”
朱骧毫不客气,径直坐上了太师椅,猛的一拍惊堂木,一队锦衣卫立刻领命离开。
没一会,就押来一个还穿着睡袍的老头。
“钦天监监正,有人状告你造谣惑众,不知你有何话讲!”
那老头一看大堂之上竟坐着锦衣卫,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大……大人,那天象如此,老夫能有什么办法!”
监正还想狡辩,咬死了要用星象来解释。
反正这玩意儿就他们一家会,那还不是想想圆就圆,想方就方?
“放肆……”
朱骧刚想发作,却被朱济用眼神制止了:
“既然如此,我来问你,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他想起了前世的一首奇诗,当即问道。
“遂古……遂……”
那监正眼睛瞪得老大,瞬间就呆愣在原地。
因为这玩意儿他特么怎么解啊!
要是好解,也不至于被写成楚辞流传前年!
“呵!身为堂堂钦天监监正,竟然连不钻研这些,难道你将漫天星象当做儿戏不成!”
朱济冷笑一声:“钦天监监正尸位素餐,妖言惑众,构陷忠良,押至诏狱候审,酌期查办!”
朱骧一拍惊堂木,当堂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