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正在吃着葡萄的李隆裕当听说李子川要独自西行出使西域各国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他两只眼睛滴流乱转，脸上便浮现出了一丝狡诈的笑容。
“陛下，可能稍后秦王殿下就会来禀告陛下了。”这个小太监并不是李隆裕身边的扈从，而是负责翰林院向后宫传递文书的打杂的。为了自己的前途，原本他想借助秦王起势，没想到秦王掌权之后直接削夺了太多宦官的权力地位，这才有心向李隆裕靠拢。
“陛下，小的告退了。”
李隆裕笑道：“嗯，这个你拿着，日后为朕好好办事。”李隆裕随手就递给了太监一串葡萄，让小太监受宠若惊。
这可是刚从西域运往过来的鲜美葡萄，而且还是当今皇上亲自赏赐的，这是何等的荣幸！
看着小太监出了宫殿，李隆裕便打起了李子川的主意。原本他想除掉李子川，但碍于秦王和静安公主的庇护这才没办法下手。现在李子川独自出使西域的话，那么李隆齐身边就少了一个谋臣。
这要是趁机在路上让李子川暴毙的话，岂不是天赐的良机？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在宫内还算能找到几个效忠自己的人，但是在宫外的话......而且，李子川出身江湖，难保会些功夫防身。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李隆裕绞尽脑汁想利用这次机会的时候，李隆齐带着拟好的奏章进了宫殿。
“陛下。”李隆齐依旧行跪拜礼，丝毫没有半分失礼之处。
“秦王有何要事？”李隆裕撇着嘴问道。
“西域局势有变，臣弟推荐李子川出使西域，重塑帝国在西域的威望。”说着，李隆齐将奏折交给了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小太监将奏折送到了李隆裕的手里。
在奏折之中，李隆裕赫然看到了刘仁轨出任安北都护府大都督的字样。别人不清楚，但刘仁轨在军中的情况，就算他李隆裕不学无术也是知晓一二的。军中出了刘仁轨目前就属郭子仪威望最高，现在刘仁轨出京，只剩下一个郭子仪，军中局势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李子川走了，刘仁轨走了，好像李隆齐瞬间就失去了军政两大助力，留在他身边的可能只有户部尚书领同平章事的杜如敏和镇国大将军郭子仪了。
这两个人，虽然身居高位，但在长安城的势力却并不是多么的盘根错节，要是利用好这个机会的话，很可能将那些效忠自己的旧臣拉出来对李隆齐反戈一击。
“好，既然局势有变，那么朕就准了。国家大事，有劳秦王了。”李隆裕笑道。
李隆齐当然知道李子川和刘仁轨离开自己意味着什么，与李隆裕相比，他依旧有压倒性的优势。不管是杜如敏、郭子仪、郑德裕还是俞季谦等这些新贵，还是张九龄为首的那些旧臣，他李隆齐相信，朝中的局势不会有什么动荡。
两个人心思各异，这份奏章便顺利通过了，由翰林院发出圣旨，准许李子川出使西域。
长安城外，龙旗飞扬军阵严谨，长安百姓已经许久都没见到英雄远征的情景了。
“这是送谁啊？”
“不知道啊，阵仗太大了！皇帝陛下亲自送行。”
“是李子川！”
“李子川是谁？”
“你怎么这么故落寡闻呢？李子川就是先帝亲赐的夺锦之才，后来辅佐秦王助秦王重回长安的那位。”
“哦哦对，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据说最开始痛击胡绝人入侵的时候，李子川亲自部署，以极少的兵力击退了胡绝人。”
“我还听说，从安史之乱爆发到现在秦王回京，都是李子川在幕后全盘部署呢。你们发现没有，秦王的官员全都得到了封赏，唯独这个李子川毫无官职和爵位。现在突然被委以重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丝毫抵不过李隆裕脸上的得意之色。
“李子川，上前！”李隆裕笑道。
李子川来到李隆裕面前，三叩九拜之后，接过太监送上来的酒杯。
“李子川，你身负重任，此次西行可不能怠慢了帝国的礼节和威严，要是丢了帝国的颜面，你提头来见。”李隆裕半真半假的说道。
李子川端着酒杯笑道：“陛下放心，此行定不辱使命。”
“嗯，赶紧喝了这酒吧，之后马上启程。”
看着李隆裕得意的神色，不仅李子川心生异样，就连旁边的李隆齐也觉得有些不妙。
稍作思考之后李隆齐便觉得这酒里可能有什么猫腻，正准备上前劝阻李子川，只见李子川转身面向西方，高声说道：“帝国将士保家卫国乃真英雄也，李子川无德无才，不及英雄们。此次身负重任，借陛下恩赐的御酒遥敬英雄，等来日踏上西域领土，再与英烈们痛饮！”
御酒洒下，李子川就在李隆裕瞪圆了的眼睛里完美的化解了一场阴谋暗算。
“陛下，秦王殿下，子川去也！”李子川跳下高台，手持符节跃上骏马，缓缓西行。
李隆齐心中暗暗赞赏李子川的机智，朗声喊道：“送李子川，待子川凯旋！”
百官齐呼，将士齐呼，万民齐呼。
看着李子川正气凛然的背影，那些原属于艳阳楼的人纷纷在心中祈福。城头之上，赵玉儿和风月等人悉数在场，她们不能跟在李子川的身边为他分忧，但那份牵挂早已经随着目光，附着在了他的身上。
“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婉香突然开口说道。
“该怎么做？”风月问了一句。
“烟雨阁年后在长安城开业，这次为了配合公子，也许该考虑在雍州开一家店了，相比俞季谦能办好。”
“昨天我已经跟谦哥说了。”
风月和婉香相视而笑，而赵玉儿听到两人的话之后，心里也暗暗安心起来。李子川纵使独自前行，但在他的身后，则有众人无私的帮助他。
西行之路遥远，愿君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