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秦岭间道。
“呼,呼......”行军半途,张鲁终于支持不住,喘着粗气,无力的挥挥手,“累了,叫众军暂且休息吧。”
传令官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下去,不多时,早已经累极了的张鲁军士兵便停止了前进,在原地停驻了下来。
此地乃是一处极为隐蔽的密道,行军十分困难,却也相对安全。张鲁料想,刘璋军就算追上自己,也肯定以为自己是走大道回汉中,绝不会想到自己走的是这条间道。
而且更妙的是,自己从这里走,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兵临汉中,将夺城的敌兵杀个措手不及。
张鲁心中一面盘算着,一面轻轻捶打着大腿和肩膀,这一路颠簸下来,虽骑着马,依然是让张鲁四肢觉得酸疼难受。
“哎,多久没有亲临战阵了。”张鲁苦笑着道,“二十年前,带着骑射手部队纵横沙场,那是何等的威风啊。可现在.....哎,真是老了呀。”
“大师,您真的觉得自己老了吗?”此时张鲁身边,忽然有一个声音问道。
“毕竟岁月不饶人啊,不过有没关系......廉颇虽老,尚能日食斗米,我也还能再干些日子,至少咱们得守住咱们的汉中城啊。”张鲁也没看旁边的人是谁,犹自感慨道。
“既然张大师觉得自己变老了,那么我就送张大师去一个地方,那里的人永远不会变老。”那声音忽然便冷。
“什么?”这时候张鲁终于反应了过来,抬头惊愕的望着来人:“你,你是谁?”
来人一把扯掉身上残破的张鲁军军服,露出一身耀眼夺目的锦衣:“张大师看到我如此装扮,难道还不认识我是谁吗?来!”
随着一声“来”,一支骑兵队从张鲁军后方冲了出来,四面八方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却是将张鲁最后的的三万大军连退路都给截断了。
“锦衣马超,原来如此......你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吧?”张鲁冷笑:“阴曹地府里是永远不会变老的,阁下是要送我去那里吗?”
马超笑道:“张大师果然天资聪颖,那么我想张大师也知道该怎么做吧。您的后方有我西凉铁骑,前方有葭萌关的追兵。这条间道,对于张大师来说就已经算是奈何桥了。此时此刻,张大师应该也有所觉悟了,即便是孙武再世,也冲不破这种绝境。
所以,就请您自裁吧,一来省得我们大动干戈,二来,您若一死,您手下的这些士兵们就能够完好无损的活下来。这也算是您在活着的时候,做的最后一件善举了吧。”
张鲁闻言,不禁望向身后那些满面风霜和疲惫的战士们。有些士兵看到张鲁望向他们,当即叫道:“张大师,小人是张大师的兵,就该和张大师一起赴死。张大师,咱们和他们拼了!”
但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道:“你他娘说的容易,咱们的汉中就要完了!你倒死的痛快,你死了以后家里人怎么办,难道还指望马超给他们发抚恤金么?张大师,您是仁厚之人,想必不会让我们做这种无意义的牺牲吧?”
当即反对的声音又跳了出来:“混账,你说这话还是不是我教五斗米道的信徒!”
“以后还有五斗米道吗?我只是我女儿的父亲!”
......争吵声渐渐响成了一片,最后竟然分成了两派,大闹起来。
张鲁望着身后他所以依仗的最后战力,不由得悲从中来。这就是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兵么?原以为他们能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却不想这种感情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正在张鲁摇头伤心时,一个人影如鬼魅般闪道张鲁面前:“张大师,为了天下苍生着想,您就先行一步吧!”
说完,一支闪着蓝光的匕首狠狠向着张鲁刺来!
张鲁大吃一惊,赶紧起身闪避,但此时他遭逢大乱,本身反应就不及偷袭之人,却哪里能完全躲开。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这一匕首,却还是狠狠刺在了张鲁手臂上。
“你......”张鲁又惊又怒,刚想说话,却觉得舌尖一麻,脑袋一阵眩晕,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那人收回匕首,冷声道:“张大师放心吧,这匕首上的毒没有解药的。去吧。”
说完,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张鲁,张鲁应指而倒。
这行刺之人大喊了几声:“张大师薨啦!张大师薨啦!”
等所有惊愕的眼睛向这边望过来之后,这刺客了还装模作样的哭了几嗓子。然后便趁乱来到了马超身边。
刺客低笑一声:“马超大人。末将天义军秦如火,奉主上之命前来协助大人。”
“你们主上是.....天子?”马超猜测道,“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大人说的没错,天子正是我家主上。”秦如火笑道,“我带来的只是天义军中的天山弟子,只有五十人。但是就凭这五十人,制造混乱,刺杀张鲁,也已经足够了。大人,现在张鲁军已无战心,收编俘虏的事就交给大人了。”
马超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士兵:“把路让开吧,有愿意回家的,让他留下武器回家。不想回家的,加入我军,我们一样欢迎!”
张鲁军士兵闻言,却是面面相觑,但身后西凉铁骑锋利的战刀和如山般的威压,又不是假的。
在失去了张鲁统一指挥的情况下,不少士兵开始放下武器,表示愿意归降。
一时间,丁铃当啷的武器落地声想成了一片。
一开始只是几个自发的投降,到后来,就发展到了整队甚至整营成建制归降的地步。
这一战,马超可谓是兵不血刃,就收下了汉中将近两万士兵,其中另外一万则表示不愿意再当兵。此时此刻,马超也知道正是自己需要展现仁德之时,当即应允这些人回家务农,于是连降卒带这些被放回家的士兵,都对马超千恩万谢。
秦如火看着马超兴高采烈的整顿士兵,顿时心中暗自生疑。
这两万人全给了西凉马家,自己这主上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不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么?
秦如火自然不知道,此时刘协恨不得马家势力越强大越好,因为马腾的思维已经被刘协控制,所以马家部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完全变成刘协的部队了。
在将张鲁实力整顿完毕之后,秦如火回去向赵云赴命,马超则兵回汉中,休养生息。
与此同时,刘协在赶往汉中的路上,一封封以天子名字发布的诏书也飞了出去,目标正是西凉马腾、益州刘璋、江东孙权!
刘协的联军计划,即将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