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箭矢划过天空的声音回荡在襄阳城前。
两千多名弓箭手,同时排开战阵,来到江东军最前方。他们的弓弦上早已经搭好了雕翎箭,只见领队的武将一挥手,之后就听见了一声整齐的“嗡——”!
响声过后,一片箭雨以迅若惊鸿的速度飞射而出,城内前来归降的人,有一千多应声而倒。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三千火枪兵齐齐后退,第二排的两千弓箭手则紧接着又是一片乱箭,一朵朵血花再度在降兵的身上绽开。
然后是第三队的两千弓箭手,依然如法炮制。
三次齐射完毕后,再看那些来诈降的蔡家士兵,三千人只剩下了不到五百,也是个个面带惊恐,身上也多出带伤,怎么也不敢往江东军阵里凑了。
蔡和瞪大了眼睛,惊恐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孙策!你不是说让我过来的吗?”
“我是说让你来,可没有说要放过你。”孙策寒声道,“今天,你们蔡家的人,都得死!”
随着话音,孙策手一挥,最后一轮齐射击出。蔡珲的眉心、左脸、双肩、胸膛、小腹乃至大腿,几乎是全身都被箭矢贯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刺猬。
蔡和毫无意义的发出一声嘶哑的哀嚎,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就此没了生息。蔡和身后的几百士兵,自然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第二轮齐射还没完,他们就已经没有一个再能站起来了。
孙策看了一眼地上的蔡家军尸体,之后抬起头,直视着城墙上的刘表,拇指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划,挑衅的意味不言自明。
“混账!”事到如今,刘表岂会不知道自己这计策完全是被孙策看破了,但是现在,蔡和和三千精锐骑兵全军覆没,这事实摆在眼前,却已经无法挽回了。
事已至此,刘表只得下达了一个指令:“全军紧守,以待援军。”
三千骑兵......对于守城来说,这损失算不得什么。只要有这襄阳的城墙,刘表自信,没个十天半个月,孙策绝对攻不进来。
襄阳的城墙有两丈多厚,五丈多高,每个城垛口上,还特意雕刻出了守城的神兽狻猊,使得这城墙看起来更加厚重,更加难以攻破。
其实,以这种程度的城墙来说,对付一般的攻城武器确实是绰绰有余了,普通的投石根本对这城墙造不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而且为了防止敌人架云梯攻城,城垛口下还悬挂的巨大檑木,一旦有云梯架上来,只要解开绑着檑木的铁索,足以瞬间让攻城部队梯毁人亡。
不仅如此,城上还有几口大锅,那些锅是用来熬火油的,滚烫的火油泼向人群之中,瞬间就可以制造好几个人形火球,如果再配合火箭使用,效果更是理想。
另外还有一种空心的用茅草编织的草球,这种草球里面藏的则是一种会冒出大量毒烟的药膏,这种毒烟会熏瞎人的双眼,也会让人呼吸困难甚至浑身乏力。
虽然因为药膏造价较贵,所以草球的配置不多,只配置了十个。但是只要风向合适,将一枚草球点燃了丢在城下,就足可以使近千名攻城兵瞬间失去战力。
在城门楼两侧,还平放着十几面半尺厚的重盾,这些盾牌高有将近一丈,同时竖立起来,几乎可以排满整个城墙。这玩意是用两层杨木夹一层梨木制成的,最外面还包了一层放火的铁皮,所以韧性和防御力都称得上是极佳。在关键时刻,不仅能防御对方的箭雨,更可以竖起来当加强的城墙使用。而且更值得称道的是,这种重盾,是用蔡珲的弩箭都射不穿的!
此外,还有二十架投石机,四十架连弩一字排开,甚至还有两具“井栏”——这玩意本来是攻城利器,但是守城的将军却将它们搬到了城墙上来。
本来一具井栏就有三张多高,此时放在城墙上,却好像两座高塔一样。而它们的真正作用,却是移动射击,为守城部队提供重火力支援。
这样的一个襄阳城,就算孙策有两万三千精锐战士,刘表相信,他也绝不敢正缨其锋。
看到刘表采取固守之策,孙策并没有太过惊讶。
“襄阳......不愧是荆襄首府,如今亲身站到了它的对立面,才感觉到了它有多么坚固,多么难以攻破啊。”孙策笑道。
甘宁此时就在孙策旁边,闻言便问道:“将军,刘表经营荆襄多年,此城防守根本毫无破绽。采用正攻法实乃下策,不如智取。”
“智取,兴霸你的主意是......”孙策侧目看了一眼甘宁。
“居高临下,是刘表的优势。但是如果我们能反客为主......变成由我们居高临下,那么夺下此城也就不在话下了。我的建议是连夜赶制一批井栏,就要那种比襄阳城墙还高的。有了此等井栏的压制,也许破城会更容易一些。”
“思路不错。”孙策笑道,“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只不过......我想的比井栏还要大胆一点儿。”
“哦?”甘宁问道,“将军的计划是......”
“现在还不能说......好啦,今天就到这里,暂且撤兵,让刘表再睡最后一个踏实觉。”
眼看着孙策军就这样卷旗息鼓,虎头蛇尾的离开了,刘表心中未免有些诧异。他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激战,却没想到,孙策带着大军,简直像是参观游览一般。
但是让他出城主动跟孙策交战,刘表却也没这个胆子。孙策退了......退了更好,他想耗就跟他耗下去,襄阳城内的物资足够刘表的守城部队支持个三年五载的,刘表耗得起,只怕那孙策耗不起。
嘱咐好守城武将要严防死守之后,刘表便下了城,回刺史府考虑怎么才能除掉孙策。
刚回到书房,忽然有人来报:“大人,门外有河内司马家的使者求见。”
“河内司马......就是那个商业家族?”刘表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这都什么时候了,老子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打发他们走。”
就这样,刘表在房中,一直思索到了半夜。
而就在夜半三更之时......
“报——!”一名传令兵喊声凄厉的冲向刺史府的书房,“大人,不好了!孙策军......孙策军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