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张伟光说:“我在吏部工作,下面一个部门小处长,没多大实权,就是混口饭吃。”
韩述苦更是吃惊了,吏部处级干部呀!
乖乖!这两个犊子都是实权部门的实权人物呀!
怪不得刚才都端着呢,原来是有这个资本呐!
张伟光接着说:“我们哥仨家里和小华家是世交,年龄也相差不大,从小玩到大的。
今天听小华说他结交一个朋友,天赋异禀,我们就过来了,实在抱歉,让小韩破费了。”
韩述苦内心还是高兴的,毕竟是帝都的二代呀,既然是世交,他们的长辈肯定都是大佬。
他们家的长辈说不定自己也听说过,还能知道他们的将来。
不过韩述苦表面上表现的波澜不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然后谦虚地说:“张哥,我就是一个偏僻小农村的农民,今天几位哥哥给面子来捧场,是我的荣幸,能认识几位哥哥姐姐,是我韩述苦高攀了。”
王玉芬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几位,酸不酸呀?”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笑了。
服务员端着烤鸭来了,厨师拿着专用的锋利小号叉刀开始片鸭肉。
可能是昨晚和老婆分房睡了还是咋滴,这家伙有点兴奋,片个鸭肉像炫技一样弄的眼花缭乱的。
将整只烤鸭平放在板上,先割下鸭头。
轻握鸭颈下弯部位,先将前脯皮肉片下,改切成若干薄片。
随后片右上脯和左上脯肉,片四五刀。
又将鸭骨三叉掀开,用刀尖顺脯中线骨靠右边剔一刀,使骨肉分离。
从上半脯顺序往下片,经过片腿,剔腿直至尾部,同样手法片左半侧。
五分钟,韩述苦专门看了表,这家伙五分钟就片好一只烤鸭。
肉片大小还均匀,每片肉都带皮,百年老店果然有高人呐!
鸭肉已经片好,韩述苦也没有数到底是九十片标准还是一百零八片标准。
他自诩是个粗人,没那么多讲究,能吃就行。
韩述苦把三瓶二锅头打开,给在座的各位倒好酒,粗鲁的邀请众人碰杯。
“感谢诸位哥哥姐姐今天捧场,别看我长得丑,我最擅长的是劝酒,别看我年龄小,喝酒我可不会少!”
“噗嗤”王玉芬笑出了声,接着几个人都端不住了,忍不住哈哈大笑,就连王玉娟也不再端着,笑出了声。
张伟光也有点放开了,指了指韩述苦,笑着说:“小韩,你们那都是这样劝酒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酒喝光,啥都别说了,干一杯!”
众人本来举着酒杯准备喝第一个酒,听到这一段话,哄然大笑,酒都端不稳了,王玉芬和王玉娟都笑的趴在桌子上,酒杯里的二锅头都洒出来了。
方振华笑着说:“唉,小韩,咱不能再这样活跃气氛了,气氛已经够了,来,大家都干了这一杯!”
众人都勉强忍着笑意干了第一杯酒。
韩述苦邀请众人开始吃烤鸭,可能是饿了,也可能好久都没有吃好东西了,也可能刚才韩述苦说的劝酒骚话活跃了气氛。
反正开吃后,七个人都没有再端架子,拿荷叶饼,夹鸭肉,蘸酱,夹葱丝,夹黄瓜丝,卷起来,塞嘴里。
七人像培训过一样,动作行云流水,都在大朵快颐,连老是端着的王玉娟也是步调一致,节奏把握精准,丝毫没有落下一步。
三只烤鸭吃了一半,才停下筷子,互相看了看,都笑了。
继续喝酒,话题开始繁杂,三个二代像是放下了架子,谁都可以发表见解,气氛是真正的活跃了。
韩述苦也有意恭维着几个二代,尽力调节着饭桌上的气氛。
不是韩述苦矫情,非得巴结他们。
韩述苦是个讲究实际利益的现实人物,知道了他们是二代,无论内心是鄙视还是仇视,但表面上肯定得恭敬拍着。
无它,这些关系对他有用而已!
不然,韩述苦根本就不会尿他们,管他门楣多高呢?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没有利益纠葛,他们在京都咋样,又关韩述苦啥事呢?
所以,为了利用他们的关系,韩述苦不介意伏低做小,就是这么现实!
吃喝中,王玉芬讲述了她俩怎样和韩述苦认识的过程,以及在魏兴华家吃饭,韩述苦讲的“多损啊!”“干饭人”两个原版。
徐胜利他们三个和王玉娟才知道流行烤鸭市年轻人中的口头语版权原来在这呀!
“多损啊”和“干饭人”已经在烤鸭市年轻人圈子里火爆了,有一定身份的年轻人都非常熟悉这两个梗了,但大家都不知道原版在这个农村年轻人身上。
众人边吃边聊,看到火候到了,韩述苦笑着说:“各位姐姐哥哥,我现在有个麻烦事,不知道该咋办,请各位姐姐哥哥支个招!”
看,这货一直调动气氛,说一些后世酒桌上的段子,是有目的的。
真以为他犯贱呢?
众人一听韩述苦的请求,都相互看了看,不吭声了。
二代们智商高不高不知道,但耳濡目染之下,看碟下菜的本事还是有的。
在韩述苦没有说出具体要求之前,他们不会直接答应他的要求的。
要是韩述苦要求给他升官三级,咋整?
看到小伙伴们都不吱声,等着他的下文,韩述苦就不再犹豫,直接把苏倩倩娘俩的事情讲了。
听完韩述苦的想法,王玉娟开口问:“小韩,你说想把苏倩倩娘俩带走,安排到你们大队?”
韩述苦点头称是,解释道:“大家可能不知道俺大队社员文化水平有多低。
这么说吧,大队一百六十来口人,文化水平最高的就是我了,高中二年级肄业,其次是我大妹,现在读初二。
俺村完全就是个文化沙漠,所以我想把苏倩倩娘俩弄到俺村,给孩子们当启蒙教师。”
张伟光说:“小韩,新社会建立后,董事长不是号召全民扫盲了吗?你们大队没有办夜校啥的?”
韩述苦摇头苦笑一声:“刚才说了,我是俺大队学问最好的,上面鼓励办夜校扫盲时,我才十来岁,刚上三年级,大队还有谁能给社员们扫盲?”
徐胜利问:“那你们公社也不管吗?”
韩述苦解释道:“俺大队特殊,村子在沙土窝里,基本上被黄沙包围了,人口太少。
原来隶属于邻村大队的一个生产队,因为又穷又小又没有资源,除了沙土就是沙土,人家大队嫌俺大队是个累赘,说啥不要俺村了。
去年农历二月二把俺大队踢出去了,现在俺大队已经是独立的行政大队,直接隶属于公社。”
尽管韩述苦解释带有调侃味道,但几人听过都感到心酸,这个小农村绝对是贫穷到现象级了,不然人家会把它踹走?
真是难以想象到底穷到啥地步?
自打结识这个农村少年后,这个少年一直都是乐观的,无论说话办事都大气,丝毫没有农村人的那种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
与他们这种二代共处,根本就没有自卑或胆怯,反而把这几个二代搞的说话都思忖一下子,怕跟不上人家节奏。
听过事情原委,众人都理解韩述苦求贤若渴的心情。
张伟光沉思片刻,说:“像这种下放改造的事情应该是俺部里管理的,我回部里打听一下哪个口负责的,看能不能疏通一下,再给小韩你答复!”
韩述苦忙端起一杯酒,对着张伟光说:“危难之处显身手,弟弟敬哥一杯酒!”
直接干了!
其他几个包括王玉芬都不愿意了,纷纷谴责韩述苦:“小韩,难道我们都是袖手旁观吗?这个事情正好是伟光他们部里管辖好不好?”
韩述苦忙说:“是小弟我的错!”接着又端起一杯酒,说道:“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给各位姐姐哥哥敬杯酒,大家可别嫌我丑!”
“噗嗤”,大家又笑场了。
经过韩述苦插科打诨,二代们也逐渐放下了端着的架子,与韩述苦杯来盏去,真正打成一片了。
觥筹交错一阵子,大伙儿都喘口气,歇会儿。
这时,王玉芬说:“小韩,其实要说下放改造的老油,俺部里最多了,都是专家级别的。我回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也让伟光弄到你们大队改造。”
韩述苦大喜过望,这个事情还真的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