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斌这话如同废话一般,范仲不由得冷笑一声。
“自是如此,太子所言极是,可这跟殿下无故杀人有何关系?”
毕竟现在陈成斌还是太子,范仲也保持着礼数。
陈成斌笑道:“范大人知道便好,那我请问大人,若是你的手下挪用国库,用作私利,该如何处罚?”
场上众人闻言,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太子想表达什么。
“侵吞国库乃是大罪,窃国者当诛连九族!”
范仲一脸的正色,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敢有任何含糊。
谁知这话说了之后,太子殿下便是露出笑容,一副你上当的表情。
当即,范仲也是大叫一声不好,可又没有发觉什么地方有问题。
下一刻,陈成斌微眯着眼睛,上前道:“父皇,儿臣也要上奏。”
“太子有何奏?”陈景天赶忙道。
“儿臣弹劾大司农范仲大人,在位二十年沽名钓誉,纵容手下侵吞国库,中饱私囊,更是在陈楚战争时期,克扣军需处所属军饷!”
陈成斌的声音响彻全场,如同惊雷炸裂。
一瞬间,全场便是哗然!
“有这种事情?不会吧,范仲大人知道轻重啊!”
“殿下,此事可不敢乱说啊,范仲大人身为九卿之一,怎么会如此呢?”
“此事真相到底如何啊,殿下可有证据?”
群臣议论,就连国主陈景天,此刻也是从龙椅上猛然站起。
相比范仲参了太子一本,太子的弹劾却是更让人震撼。
国库可是根本啊,若是被人侵吞,后果不堪设想啊。
陈景天勃然大怒道:“范仲,你可有话说?”
一旦牵扯到国库,即便是陈景天也坐不住了。
范仲吓得是肝胆欲裂,差点没直接坐到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陈成斌会来这么一手。
这简直是要了自己的老命啊,真是太狠了。
“臣不敢,太子殿下是诬告,臣决然不敢动用国库的钱啊!”
范仲磕头磕得震天响,他是真的害怕了,一边磕头还一边看向二皇子的方向。
二皇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又怎么敢说话呢,这个时候说话就是找死。
“你不敢,不代表手下人不敢,比如你的副手焦嵘,比如你的其他手下。”
陈成斌目光如炬,起身怒斥范仲。
即便是手下人私吞国库,范仲作为主管官员,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血口喷人。”
范仲大喝一声,但明眼人看得出,他的双腿都在打颤。
手下人的问题,范仲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平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虽然没吃国库的钱,可是手下人动了,日后再上门送礼,一来二去,钱又回到了范仲手上。
陈成斌冷笑道:“本太子所说句句属实,军需处众人可以作证。”
“陛下,军需处那边反映,他们的军饷确是被克扣了数月,昨日才被补齐。”
此时,宰相许问天忽然站了出来,这个时候选择了表态。
陈成斌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道一声老狐狸,专挑自己优势的时候帮忙。
但许问天的出头,也让事情多了几分可信度。
一番调查,此事属实!
“好大的胆子,范仲你可知罪?”
陈景天双眼仿佛喷出火来,陈楚之战几乎是存亡之战,可竟然有人打军饷的主意。
简直该死啊!
群臣皆是颤抖不已,情况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陛下,军需处那边事出有因,臣也是迫于无奈啊,那时候前线军饷吃紧,不得已才损失军需处的军饷,用以补充前线,臣甘愿受罚!”
范仲惊恐不已,只得再拿出原来的说辞。
这个理由虽然说得过去,但不免也要受罚!
可两者相较取其轻,范仲也只能如此了。
“这个罪责臣认,但臣绝对没有纵容手下动用国库的钱,请陛下明察。”
范仲又看向陈成斌道:“殿下,这里是金殿之上,当着陛下的面,你怎么敢胡言乱语啊,要弹劾本官,也要拿出证据!”
没有证据,太子殿下又能如何?
范仲一口咬死没有侵吞国库,此刻他仿佛也是多了几分底气,甚至还敢叫板太子。
“没有证据,太子殿下就是诬告,我也要追究殿下诬告的罪责!”范仲得意地道。
群臣四目相对,等待太子殿下继续发话。
在众人的注视下,陈成斌却是笑道:“范仲大人,你要证据对吧,那便给你证据!”
“父皇,儿臣昨晚去满香楼抓嫖,不小心抓了三位大司农所属的大人,有负责田地的钟名大人,还有于大人,按理说,官员夜宿青楼倒也不算大罪,不过这三位却是把焦嵘大人供了出来。”
陈成斌一脸的笑容,把那三人的口供交给了宦官,宦官呈给了陈景天。
那口供上面记载的清清楚楚,皆是焦嵘侵吞国库的证据,毕竟这几人都是一个系统工作,彼此间也相互熟悉。
其实,这三个人手脚肯定也不干净,甚至与焦嵘是同伙,否则怎么会这么清楚。
但是焦嵘是死人啊,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既然如此,不如把所有罪责一推四五六,全部丢到焦嵘身上。
陈成斌心知肚明,却也没有戳穿,甚至承诺日后不找他们麻烦,让他们专心写出焦嵘罪责,毕竟水至清而无鱼。
现在不是抓小贪小利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范仲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混账,混账啊,简直是耻辱,焦嵘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陈景天看完了口供,心中怒火冲天,赶忙喊来了侍卫,派人到焦嵘家中搜查。
按照口供所说,很快就找到了物证账本,焦嵘侵吞国库一事证据确凿,共计贪墨数十万两白银!
陈成斌微笑道:“父皇,儿臣所杀也是该杀之人,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一瞬间,事情就逆转,焦嵘从一个朝堂命官变成了有罪之人。
而陈成斌也是从故意杀人,变成了正义制裁!
登时,文武百官也是彻底震惊了。
“怎么会这样,殿下难道早就知道了?”
“肯定如此,焦嵘这家伙藏得很深啊,估计大司农所属真的有问题。”
“哼,好一个范仲大人啊,居然贼喊捉贼,我现在觉得范仲他也不干净!”
众人纷纷指责起范仲,巴不得跟对方划清界限。
就连以往关系不错的同僚,此刻也是唯恐避之不及。
“范仲,你手下侵吞数十万白银,你作为大司农,可知失职罪责?”
陈成斌一脸玩味,将范仲的奏章彻底推翻了。
“怎么可能?你!”
范仲愣在场上,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