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己定,心头舒畅,而且这事早晚要对她们说,薛虬索性说了出来。
而其实不仅仅是薛虬有断炊之忧,众女以及郑海、韩老三等大帮子伙计也有!毕竟这么大方的东家不好找!
只是薛宝琴、刑岫烟、李琦、李纹等没想到薛虬也有,看薛虬以往淡定的样子,她们只当薛虬是胸有成竹!
闻言众人不仅心道:“原来他隐藏的那么深!”
李纹活泼,更是一侧螓首向薛虬问道:“薛二哥,怎么没断炊之忧了?”
不知是什么缘故,可能是陆文彪的酒是粮食酒的缘故,也可能是月光的月光的缘故,看着李纹被清辉倾洒,不似人间,似是精灵的脸蛋,薛虬突然来了兴致。
接过香菱递来的茶,一饮而尽后,说道:“我已打算办一份报纸……”
“报纸?什么报纸?”刑岫烟接话道。
“和邸报类似的,不过我们以刊文为主,陆大人已经答应提供文稿了,以后咱们再收稿。对了以后连环画也印在报纸上。”
“那收稿得给人银子吧?!”
“不给,扬他们名声,不仅不给他们银子,还要收他们银子!除了文章大家给些。”想到了后世出版论文杂志的做法,薛虬果断的摇头道。
“那文的好坏谁来断定?”
“这个……回头在报上刊登告示,招聘诗文大家。”
“那这连环画还做不做?”
“做!”
“可要再做报纸,不一定能画过来,雕版也怕忙不过来。”
“在报纸上登告示招人。”
“我倒是知道一个会画画的。”
“小妹,是谁?”
“惜春妹妹。”
“我师父妙玉也会。”
“她两个都不行,不是做事的人!咱们还是登告示招人。”
“嗯。”
“小妹,你也别闲着,把咱游览三海五岳的事写出来,填充版面。”
“咦!好!怎么写?”
“不归是地理环境特殊之处,人物、习俗之类,红眉毛、绿眼睛的,你看看《徐霞客游记》”
“嗯嗯,哥哥你给我银子吗?”
“你也不是诗文大家。”
“咯咯咯……”“咯咯咯……”
……
轻轻的笑声不时回荡在月下,直到亥时三刻左右,才只剩下一钩新月独悬于庭院。
当薛虬从厨屋冲凉回来时,东屋里已是烛红一片,香菱正跪在红罗帐里扑打着蚊虫,檀香也点了起来,檀香的驱虫效果并不佳,只是屋子里的味道倒是变的清洁馨香了起来。
见薛虬进屋,香菱从红罗帐里退了出来,随手接过薛虬的换下的衣服,同时说道:“二爷,这让小姐做事,传出去不太好吧!”
薛虬懂的香菱的香菱的意思,这个时代的大家小姐讲究无才便是德。薛宝琴这样相当于抛头露面的做事可能会对她的名声有些影响。
当然薛虬当然不这么认为,薛虬也不会愿意薛宝琴嫁入这样的人家,被拘似一只玩偶!
但他觉得也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反对,因此闻言笑道:“此风雅事,女孩子如何做不得,你不知道李易安吗,虽一女子,文采精华,倾绝天下。所以女孩子是可以做些事的。”
“那二爷我想学雕刻,我不想做一无是处的女子。”香菱说道,说话间明眸轻轻抬了起来,里面有一些期盼,有一些忐忑,也有一些狡點!
薛虬一愣,随即笑了。
而这时膏菱己急匆匆说道:“二爷放心,我只在空闲时分跟刑姑娘学,不耽搁待侯二爷你的!”
“这是一个要强的女子!也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烛光之下,看着香菱潮红的脸颊,欣长如玉的鹅颈,轻薄的罗裙,不知怎的,香菱在他眼前一下子灵动了起来……
“二爷……”看着薛虬直勾勾的目光,香菱不觉羞涩的轻轻唤了声。轻唤之际,己是红霞满面。
“我看看你是怎么不耽搁侍候我的!”
美人如玉,阴阳相吸,薛虬感觉没必要在为难自己,为难她人……
……
第二天香菱早早的起来了,对镜红妆,在妆台旁做了好一阵子,心情才平静了下来,褪去了脸上的红潮……
自此以后,香菱对待薛虬更加用心,细节处不必细说。
而于此同时,钟琪、周允和作的《南直隶历年习练》也在国子监、院学,各大书院迅速流行起来,销售的火爆程度比《甲丑至戊辰十一次院考习练》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刘羽闻讯后都特地去买了一本!
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学生永远不闲教材多的缘故!但更多的却是看到了这其中的火药味!
自古以来捣蛋的学生,造业的和尚,在买书的那一刻,众生员其实就已经期盼起来——陆文彪会怎么反击!
到了中午时分,吃过午饭之后,薛虬把韩老三、李老四、胡乐山、丁十二,以及薛宝琴、邢岫烟、李琦、李纹叫到了接待室。
薛宝琴其实是一直有参与其中的想法的!毕竟年青人喜欢参与新鲜的事儿,这是人的天性!因此纵然己经是知道了薛虬开会的目的,但他依然是明眸犀亮,容光焕发。
而韩老三、李老四等心里何尝没有断炊之忧,当薛虬说完他的想法,讲解了办报纸的意义,他们顿时感觉身上有了使不完的劲儿,心奋之下,纵然知道在薛虬面前不可失了礼数,可是他们还是不由自主的咧开了大嘴,无声但欣悦。
而到了申时时分,一个身穿黑锦的仆役突然出现在了陆文彪的官房门口……而下了衙,陆文彪便换了便服,坐着一顶绿呢小轿。直奔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保齐文成的府上。
齐文成原为东宫大学士,太子忠仁王的老师,也是被忠仁王威胁登基后要杀死他的那位,忠仁王被拘紧后,泰宁帝升他为文华殿大学士,这个位置离他梦寐以求的内阁大学士已经很近了。
这也是他招陆文彪过去的原因!
在这个时候他可不愿意看到陆文彪处置不当,毁了他的名声,甚至是减了他的名头,他都是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