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还有这种事?
“大人,不可!”
杨幕僚却是伸手拦住了苏镇的动作。
“杨宏宇,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镇闻言顿时沉下了脸。
说要派人取周翊收集的人是他,现在阻止的也是他,如此反复无常是何居心?
杨宏宇闻言脸上尽是笑意,对着一旁的苏镇缓缓道:“巡抚大人,绿营兵督军,曾国安可是一向自诩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吗?”
“那位的身份虽然公开,可若是您亲自调兵,那怕是真将其镇压,上面只怕想保住您也有些难度。”
“可若是非您调兵遣将,而只是与其起了冲突,虽然的确是在您的地盘上出了不测,可终究不是您所为。”
“那怕最后您难逃其咎,您用替身替死也不会有人追查。”
“有曾国安在前头揽下责任,没准您不会被追究都不一定!”
苏镇闻言当即眼前一亮,笑呵呵举起手道:“这一箭双雕之法,高,实在是高!”
曾国安本是一介书生,从武为督军被调遣至苏州屡屡与他作对,让苏镇早已恨得牙痒痒。
眼下替自己揽下罪责,更是能解决周翊,他那有拒绝的道理?
当即,苏镇冷笑道:“那此事还麻烦杨幕僚走一趟了!”
“巡抚大人放心,此事在下一定办得天衣无缝!”
杨宏宇拱了拱手,随即迈开步子大步向外走去。
不多时,杨宏宇便来到了军营之中。
此刻,早已夜幕降临,不少绿营兵士卒不是在营帐内呼呼大睡,就也是在饮酒晚牌取乐。
唯有远处属于曾国安管辖的士卒营地,依旧亮着火光。
“下盘要稳,出手要狠!扎!”
“杀!”
那处营地中传来曾国安的训话,以及一众士卒竟随其后的呼喝,显然正在夜训。
杨宏宇闻声,不屑的撇了撇嘴。
绿营兵不过是维持地方治安的军队,战斗内本就比不得正规的军队。
在加上大周近年来根本就无战事,士卒个个早已懒惰成性。
曾国安刚一任职督军便大势要求训练,惹得士卒间怨声载道。
训练军队,不仅仅是要求士卒听令及可,更是耗费钱粮物质,让士卒没有了时间捞油水。
只是训练了半月有余,绿营兵将领便屡屡上奏称苦,最终此事才被苏镇压下。
即使如此曾国安依旧不肯罢休,最终碍于他乃是督军,苏镇还是分给了他一批士卒供他训练。
此事便也是曾国安跟苏镇矛盾的源头。
“你们一会,一定要如实禀告督军,懂吗?”
杨宏宇见曾国安的军营已经近在咫尺,当即回头望向被他找来的水云间老鸨和龟公。
老鸨和龟公早已被吓得瑟瑟发抖,此刻哪敢说半个不字,皆是颤颤巍巍点了点头道:“是……是,大人!”
这里可是绿营兵的老巢,百分之七十的绿营兵都是巡抚苏镇管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则是督军曾国安。
杨宏宇乃是苏镇身前的红人,这在苏州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得罪了杨宏宇,他们也就别想着在走出军营了。
“嗯。”
杨宏宇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迈开步子向着曾国安的军营走去。
刚进大门,迎面便见到一名精壮的络腮胡身着虎头银甲,站立于一众赤裸上身满是汗,手持长矛的绿营兵前。
“扎!”
络腮胡一身高喝,一众绿营兵当即咆哮一声“杀”,将手中的长矛狠狠送入面前的草人身上。
“哈哈哈,曾督军,近来可好?”
杨宏宇远远瞥见曾国安,当即便换上了一副标准的假笑,心中却尽是不屑。
曾国安的训练不过就是些兵书上的常规训练,除去什么扎草人,就是什么排兵布阵,这对于绿营兵来说有什么用?
若绿营兵真要上战场,那也就说明大周的其他军队都败了。
那些与敌国生死搏杀的虎狼之师都败了,岂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书生训练出来的绿营兵能够与之抗衡的?
别看只是简单的训练,曾国安手底下这些人的日常用度,可是其他绿营兵的三倍!
三倍的开支,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一年下来少说都是四五十万!
曾国安闻声,转过头来,一双眸子中满是不耐道:“杨幕僚?到真是好久不见,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找在下有何事相商?”
“若是无事的话,那还就当真恕在下公事在身,不能招待了。”
曾国安本就与苏镇不对付。
一个贵为巡抚,一个乃是绿营兵驻军督军,级别上两人算得上是同级,自然不会给杨宏宇区区一个幕僚面子。
“哈哈哈,有,有,当然有!”
“而且是天大的事!”
杨宏宇故意把声音拔高了几分。
“今天的夜训结束,你等各自散去吧!”
曾国安闻言,这才对着一众训练着的士卒挥了挥手,随后转头望向杨宏宇道:“杨幕僚,请吧!”
随即两人便来到了一处营帐之中。
曾国安让属下拿来的茶水,自顾自坐在了帅案前,挥笔在奏呈上写写画画,头也不抬道:“杨幕僚,请说吧。”
杨宏宇撇了一眼曾国安在奏呈上写出的娟秀字体,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杨幕僚,觉得苏州治安如何?”
“你身为巡抚幕僚,每日在城中走动,难不成还要问我这个久居军营之人?”
曾国安脸上多了些许不耐,大有一副送客的架势。
杨宏宇暗暗皱眉,心中倒也知道曾国安就是这幅愣头青性子,当即也不在卖关子,缓缓开口道:“绿营兵偏将,李将军,曾监军可知?”
“今日他带属下几人去水云间寻欢作乐,与人起了冲突,最终被恶徒残忍杀害!”
话音落下,杨宏宇对着门外喝道:“带李将军和人证进来!”
话音落下,四名苏家的家仆便抬着一副摆布盖住的担架进入营帐。
白布解开,李将军身着盔甲,脸色煞白,脖颈处拿道深深的血痕映入众人眼眸。
水云间的老鸨与龟公也颤颤巍巍的跟在后面进入了营帐之中。
“恶徒所杀?苏州乃天子脚下,还有此等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