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幅被陈御踩烂的画像就是那名绑着绷带的烧焦男人出来的画作,被陈御破坏之后,那名绷带男人自然也消失不见了,不知道是回到了画中还是彻底消失了。
此时尼诺的意识也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连忙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红肿的肥肉,狭小的眼睛带着阴狠的意味盯着面前的陈御。
“你把约克大人给我的那张杰作给毁了?”他话里带着难以置信或者说不可思议。
陈御听到尼诺的话挑了挑眉,瞥了一眼尼诺有些松散的领带。
“我觉得,亲爱的尼诺先生,或许你得先把现在的情况搞清楚,不该是你质问我,而是反过来。”他弯腰从地面上捡起一块木板的碎片,还带着锯齿的碎片摸上去有些粗糙。
把这块碎片放在尼诺肥肉堆积在一起的脖子上,轻轻拿着碎片敲了敲尼诺的脖子。
“您觉得这玩意需要割多少下,才能把您的脖子割开?”陈御问道。
如果说是刚刚那名绷带男人,那陈御肯定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如果只是尼诺的话?陈御想说自己可以打十个,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少年宫武道馆优秀毕业生。
“咱们或许可以稍微商量一下?实际上约克大人也不一定就要你过去。”感受到压在自己脖子的木片,尼诺试探性地问道。
他可不想拿自己的脖子去试试这块木板到底锋不锋利,就算只是割出一道伤口下来,还很有可能感染。
雨泞城这边的那些医生一位位只会放血来解决问题,本来只是个小问题,但放在他们手上就成了差点死人的大问题。
虽然感觉面前此时的艾亚跟自己印象里不太一样,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当然,我也不想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您要是愿意给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比如说这幅画?”陈御踢了踢脚边这幅画着绷带男人画作的碎片淡淡问道。
这样说着,陈御轻轻踩住尼诺搭在地上想要往他腰间靠去的手,上半身轻轻靠近尼诺,与他对视,看着他眼睛中不自然的色彩。
那块木片早就被陈御扔在一旁了,他此时是直接用手掌掐住他的脖子把尼诺死死地摁在地面上。
通过青年漆黑色眸子中的反光,可以见到尼诺此时仿佛是无法呼吸一般地咳嗽着。
而随着陈御苍白的手指越发用力,男人的脸逐渐变成铁青色,眼睛中的色彩开始涣散开来。
“说话啊,怎么突然成哑巴了?”单手勒住尼诺脖子的陈御这么问道。
见到男人棕黑色的眼珠中几乎涣散成灰色之后,陈御才慢慢松开手掌。
尼诺死里逃生一般地大口呼吸着口气,还伴随着一声声的咳嗽。
“咳咳,关于约克大人的......”
这边抬头看向陈御刚想说什么,迎面就是沾染着各种颜料的鞋底。
男人还带着红肿的胖脸被鞋底重重踩到泥泞的地面。
“刚才不说话,还以为你真是哑巴了,结果现在能说话了?”一边这么说着,陈御一边踩住尼诺的脸。
“你这样对我,约克大人知道了,不会......”话依然没说完,陈御一脚就踢在他的脸上,让尼诺肥大的身躯滚在了画师的大门前。
“当哑巴就当哑巴,别说话可以吗?”陈御一边说着,又对着尼诺来了一脚。
完全没打算去听尼诺说的事情,陈御并不信任尼诺,不管他说什么,反正自己都不会信,索性就不去问了。
先打个爽来的开心一点。
况且就算尼诺不去解释,陈越也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就算光是看艾亚的日记,再联想一个刚刚过来抓自己的绷带男人,陈御也能猜到很多事情。
靴子又重重踢了尼诺一脚,这哥们现在已经毫无声息了,倒不是说死了,陈御的力气还没到踢几脚就能够让一位壮年男人去世的地步,尼诺只是晕过去了。
这边刚蹲下身,想在尼诺身上找找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艾亚?你在这里做什么?”转过身,一名穿着褐色粗布外套的男人此时刚从画室大厅对面的走廊中走出来,他蓝灰色的眼睛看到此时待在门口的陈御和尼诺。
“你对尼诺做了什么?”他看清楚了此时躺在地面上尼诺的惨状,没敢继续往前面走,站在原地望着陈御叫喊道。
“做了什么?我也想知道,我走出来就见到尼诺就在门口昏迷,说不定是李尔大人临走时认为尼诺招待的不太好,给他的一点小惩罚?”若无其事地收回脚,装作没看到尼诺脸上残留的浑浊颜料的鞋印,陈御回答道。
靴子在尼诺衣服上拧了一下,权当把靴子底部的颜料蹭掉了。
“啊,对了,李尔大人的画室怎么走。”踢了踢旁边昏迷的尼诺,陈御向男人问道。
褐色外套的男人瞥了一眼地面上狼狈的尼诺,很老实地回答道:“在穆克大街七号。”
“谢了。”手放在门把手的陈御听到男人的话之后点点头,把画室的门用力拧开走出门外。
门外,乌云弥漫住了昏黑的天空,随着略微幽冷的风声下,是落在脸庞上透彻的雨滴。
画室外面在下着雨,雨并不大只能算是毛毛细雨。
只不过天色有些过于阴沉,凄冷潮湿的街道上看到哪怕一个路人出来。
陈御走出画室,看了一下周围,寂静的街道上没见到一个人。
或许得找个路人问一下那个穆克大街怎么走了,自己并没有有关艾亚的记忆,对于这座跟中世纪相差不多的城市有些陌生。
脚上的靴子踩进了满是泥泞的地面,铺装并不是多好的石板路因为下雨的原因,泥水基本上是把大部分的空间都给占据了。
靴子上浑浊的颜料随着雨滴的滴落而被打散,与地面上肮脏的泥水混杂在了一起。
泥泞的地面并不好行走,至少对于陈御来说这条道路并不比山间的道路好走多少。
画室的位置是处于一座偏僻、狭窄的巷子,巷子的尽头距离画室的出口并不远,陈御差不多走了几十步就走到了巷子的尽头,而等到了巷子尽头转过去的时候。
一名披着紫色花纹披肩黑色袍子的男人此时正静静地站在道路的中间,翘起的鹰钩鼻上点着几道黑黄色的斑点,灰褐色的眼珠中带着似有若无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