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季昀时，林小娴的反应偏向弱气，不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有些小心翼翼，看上去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女高中生，而不是一名大学毕业生。
但在独自（季昀一直跟在一旁玩手机）购物时，她又表现出了一名成年女性该有的自信、从容，不论与谁交流，她都能做到落落大方，毫不胆怯，说出去的话也颇具水准。
至少单看她此时的购物表现，季昀相信她是有能力做一名教师的。
在商城逛了大约一个小时，林小娴最终走进一家不知名的服装店，选中了一件拼接连衣裙，试穿过后就直接付钱买下。
她选连衣裙的原因很简单——省钱。
早上季昀给她的三百元现金还剩两百，也只够买下一件连衣裙。
季昀自然明白她的想法，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林小娴这身材样貌穿裙子还是挺好看的。
“走吧，可以回去了。”林小娴接过销售员递过来的纸袋，转头对季昀道。
“先等等。”季昀收起手机，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两百，毫不顾忌地说道，“再去买两件贴身的衣物。”
林小娴一愣，随即便感觉一种灼烧感从脸颊两侧升起，并开始朝着整张脸疯狂蔓延。
这话题是在没人的角落谈论倒也罢了，但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城里啊！
刚刚有好几个人走过都看了我们一眼啊！
太羞耻了！！！
“该换了。”季昀看着她，一本正经道。
林小娴咬了咬嘴唇，撇过头去拿上现金，随后又低下头，“噔噔噔”地快速逃离了现场。
季昀笑了笑，转身离开商城，坐在步行街的靠椅上耐心等待。
等两人在商城门口再次汇合，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两点。
回家后，季昀直接回到卧室补觉；林小娴则开始在网上搜索关于兼职的信息。
……
……
唐亦舒是一名游戏主播。
全职的那种。
在这个全息模拟游戏普及全球、其他游戏平台逐渐式微的时代，游戏主播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做。
主播这种行业，永远都处于小部分人赚大钱，少部分人混个温饱，大部分人吃土的状态。
其一夜暴富的几率或许要比中彩票头奖的几率高一点，但也只是高那么一点点。不过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做直播兢兢业业可能会有些用处；而买彩票即便你的心再怎么虔诚，也没个屁用。
总之，不论直播这个行业在业内人士看来是多么可怕的洪水猛兽，也总会有不计其数的普通人趋之若鹜。
正因为行业的竞争激烈、收入又不稳定，所以刚刚大学毕业、好不容易混到二线主播位置的唐亦舒，一直都表现得谨小慎微，不敢有任何大尺度的逾越行为。
而也正因为这份谨小慎微，才使得她的主播内容缺乏一些个人特色，最终因人气的停滞而一直停留在二线主播的层次，始终无法跨越最终那道坎。
不过，她算是个知足常乐的人。
对于现状，她并没有多少不满，也没有想要成为网络红人的打算。直播获得的收入已足够她安逸地生活一段时间，甚至还能慢慢存下一笔积蓄。
当然，有时候她也会担心自己的直播人气会不停下跌，害怕一个个熟悉的观众会相继离去。
因此，她也经常会想些有趣的主意来提升直播间的人气和活力。
晚，六点四十分。
吃过晚餐，又经过半小时散步消食的唐亦舒回到家中，开始准备今晚的直播主题。
其实也不一定要有个主题。
只不过这些天她连续播了好几个晚上的网游，确实有些腻烦，直播间的观众也死气沉沉，鲜少有大额礼物出现。
若是再不做出改变，那些本就不算忠实的观众或许就该转投他人的直播间了。
‘嗯……听说最近主播找游戏陪玩、制造节目效果的直播类型挺火的，要不要也尝试一下呢？’
唐亦舒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开始刷新网上一些与陪玩相关的视频。
她算是一名理智型的传统女性，玩游戏时倒也开得起玩笑，接得住梗。但在正常情况下，她还是会比较抗拒那些大尺度、油腻腻的话题，无法做到像许多美女主播那样各种荤段子信手拈来、可以肆无忌惮地跟观众说些甜言蜜语。
她一直守着自己的心里的一份底线。
不论这份底线在别人看来有多么可笑。
‘不过……被陪玩各种“舔”应该不算大尺度吧？’
她在心里思索了一下被陪玩的各种“土味情话”告白的感觉，大概……会笑出声？
接受是肯定能接受的……
于是，她退出视频网站，立即下载了众多网友大力推荐的“轻语”app。
注册，填资料，关联自己的游戏账号。
做完这一切，她看了眼时间，距离开播还剩不到十分钟时间。
‘唔……排行榜前列的那些一般都很忙，就不浪费时间了。直接往后翻，找些订单量少，但评价比较高的陪玩。’
唐亦舒一边思索，一边翻看。
她个人比较偏好略带古韵的昵称，照着这个要求，一路筛选掉了绝大多数的人。
“嗯？”
某一刻，她忽然停下了动作。
一个名叫“景云”的陪玩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看评论，好像是名技术性陪玩，几个下单的人评价都很高。这条评论说人很好，所以……应该是个会舔的人吧？’
由于昵称的加分，她在犹豫一瞬后，还是下了订单。
虽然点的是名男性陪玩，但她并不害怕自己的观众会不买账。
她直播间的男女粉丝基本各占一半，且都属于比较佛系的成年人，对主播的私生活并不是很在意，平时看直播也多半是图个乐呵而已。
一分钟后，她收到了对方的回复。
订单建立成功。
“嗯……到时候要是对方说起‘土味情话’，我该怎么回答呢？”
唐亦舒一边思索，一边走回卧室，躺入游戏仓。
“是该高冷地拒绝，还是该稍微迎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