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繁城张员外
繁城距离刘村有30多里,有一半儿是山路。走路往返一次要一天时间。平日里卫天承很少进城,但今天太阳还没有出山他就爬起来,胡乱吃了几口馒头带着大徒弟程旋就往繁城去了。昨晚张员外捎信给他,请他今天务必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商量。张员外曾有恩于卫天承,所以他不敢耽误。按说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可他还是决定带上程旋。主要是怕万一情况紧急自己回不来,可以让程旋传信,这样就不用再劳烦张员外派人了。
今天还是卫天承的生日,大家都盼着他们早点回来给他贺寿,二徒弟白君齐还特意去村里买了一壶酒。可是一直等到太阳落山,卫天承和程旋也没有回来。师娘让放羊的二憨先吃了先休息,二憨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抓起桌子上的大饼蘸上酱大口吃起来。他还要伸手去拿酒,师娘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二憨也不在乎,又用手抓起一把菜送到嘴里。师娘赶紧给他了个碗,往里面拨了一些菜给他吃。只见他把筷子放到一边直接端着碗往嘴里倒,君齐让他用筷子吃,他一边哼哼答应,一边照旧倒的胸口都是菜汤。师娘看的直摇头。等到二憨吃饱睡去之后,师娘和君齐又等到二更,还不见卫天承回来他们才吃晚饭。等他们吃完睡下的时候,听见有人砸门。君齐一边往外跑一边问:“谁呀?”
“你哥我!”程旋气喘吁吁的回答。等他俩进到屋子里面,师娘已经掌好了灯。看到师娘,程旋就说:“娘,张员外有急事让爹去趟新洲,快了要二十天,慢了要一个月。爹说让大家不要挂念。”
师娘问程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程旋说:“我不知道,爹和张员外在屋子里面商量的,没让我听。但肯定是要紧事!张克显也要去,他们正在准备马车和出行的东西,明天一早就走。”
师娘问:“张克显是谁?”
“是张员外的长子。”
君齐说:“你怎么不和爹一起去?”
程旋说:“我跟咱爹说了,他一直不吭声,肯定是怕花钱!张克显还说人少了方便,说人多了马跑不动,晚饭没吃完就催着让我回家来送信!”
师娘听他这么说,很不高兴:“旋儿啊!我觉的你还是跟你爹去吧!你爹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不比从前,去了你们师徒二人可以互相照应。那个张克显是富家子弟,不能指望什么!咱不花他们的钱,娘给你钱,路上你把你爹照顾好!”
“行!我这就去找他们!”程旋答应着,然后说:“那张克显他用咱还跟咱计较这么多!不是个好鸟!”
“你去了可不能图嘴上痛快,要顾及你爹的心思!等着,我给你拿钱!”师娘又对着君齐说:“去给你哥包些饼,路上吃。”
“知道了!”君齐答应着跑到厨房把做好的饼都包了起来。师娘去屋子里取了盘缠,又把一块本来打算做新衣服的绣花布叠成了包裹,把衣服和盘缠、饼都包好交给程旋,吩咐他:“旋儿,你去吧!你爹要是赶你走你不要接他的话,只管低着头跟他走就行!”
“知道了!”程旋把包袱斜跨在肩头快步走了出去。
师娘和君齐一直把他送到村口。程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师娘回到家里,搓着手在屋子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君齐猜她是担心程旋和师父,就对师娘说:“娘,我哥跑的快,肯定能赶上我爹,您不用瞎想了,早点睡吧!”
师娘说:“你哥的本事我知道,我不是担心这个。”
君齐问:“那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师娘停了一下说:“也许是我想多了,你睡去吧!”
君齐站在地上没有动:“娘,要不也让我一起去吧!”
师娘看着他有点生气的说:“小孩子家,你以为出门是去玩吗?外面的凶险你还不知道!你在家帮我把地里的活干好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
君齐说:“我都十七了!再说我以前还自己去过繁城呢!”
师娘摆摆手说:“繁城才多远呀!再过两年再说吧!快点睡去吧!”君齐只好去睡觉。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卫天承已经走了二十多天。君齐每天除了练功和忙农活儿,就是和二憨一起放羊。这天中午,师娘去村口望师父和程旋去了,二憨放羊还没回来,君齐独自在院子里练功。他远远的看见一个人朝这边走来。只见那人穿着一件黑色袍子,中等个头,走路腿往外撇,感觉很有力的样子。君齐见那人的手指异常的粗大,手背的指关节处有着厚厚的老茧,心里马上就明白了,这人是个练功夫的。只见来人站到院子外面,隔着篱笆问君齐:“这里是卫师父家吗?”
“是。”
“你是卫师父的徒弟?”
“是的。”
“你师父在吗?”那人说着就自己推开院门进到院子里。
君齐回到:“我师父出门办事还没有回来。”然后他提高声音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没有急着回答,他往屋子里面张望了一下,见没有动静才回答:“我是常德一,想找卫师父切磋一下。”
这个名字君齐以前听过,此人诨号铁臂神拳,他早就找人托过话要找卫师父切磋。君齐说到:“家师出门办事还没回来,等师父回来我告诉他”。
常德一自言自语:“这么多天还没回来?!”他有点不相信,高声说道:“卫师父肯定不是躲起来不敢露面的人!你回来告诉他凹里常德一来找他,请他有空来我家做客!”常德一说话的时候用眼睛瞟了一眼屋子里,没有人出来,他这才相信卫天承的确没有在家。然后,没好气的说了声:“告辞!”就转身走了。
常德一刚走出刘村不远,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他回过头,只见君齐一路小跑追上来,边跑边喊:“姓常的,你等等!别走!”。等君齐跑近后,常德一说:“怎么?你师父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齐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不是!我爹不在,今天我先替我爹和你比!”。
常德一“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君齐见对方要走,又急忙说:“你怕了吗!”。
常德一笑了笑没搭理他继续走,君齐跑到他前面拦住他:“我替我爹!”
常德一抬眼看了看他:“你跟卫师父学了几年了?”
君齐:“六年!”
常德一不屑的说:“切!这么点儿功夫还想和我比?!让别人知道了还说我欺负小孩子!你回去吧!”。
常德一从不把君齐放在眼里,这让君齐感觉很气愤。他伸手去拉常德一,嘴里还说:“我不是小孩子!”。
常德一肩膀一闪躲过君齐的手,咬了咬牙说:“也罢,今天就让我教教你!”说完背起左手,拉开架势。这意思是我让你一只手。
君齐明知不是对手,但恼他看轻自己,心中憋着一股怨气,也顾不了许多上来对着常德一胸口就是一拳。常德一个闪身到了君齐的一侧,对准君齐的胳膊打出一拳。他本想一拳让这个年轻人知道厉害,然后就此打住。没想到君齐身子很灵活,往回一缩,躲过了这拳的大部分力道,但还是被打的退了几步。常德一现在开始重视这个孩子了,君齐被打以后也谨慎许了,心中的怨气已经没有了,只是专注比武。君齐瞅准对方的身体,尽量向常德一左手方向闪,这样常德一的身体就在君齐和自己的右手之间,难以发挥右手的威力。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时间久了,常德一心里有点急躁,他担心他俩比武时间久了被人看见,笑他欺负小孩。便打算尽快结束战斗。只见常德一突然后脚一滑,好像要摔倒,君齐不知是计,赶紧出拳,当他发现常德一眼神并没有慌乱的时候,心中一紧暗叫不好,于是他赶紧蹬前腿向右后方闪身,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左边一阵冷风吹过,那是常德一的拳风。他居然躲过了这一拳。常德一的拳头落了空心里也吃了一惊,此时他由于用力过猛已经将自己的左侧完全暴露在了君齐的面前,君齐奋力一拳,常德一来不及转身,只好用左手猛地一档把君齐的拳头振了回去,君齐往后退了两步,觉得手臂发麻。常德一刚开始比武是一只右手,现在他两只手都用上了,觉得面上无光,甩手走了。
他走后,君齐心中窃喜,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和外人交手,能有这样的结果他已经很开心了。此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左臂疼的厉害,心跳加速,两腿发软。有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刚才比武累的。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不知怎么想起了从前师父总是要求他练习桩功的场景。他当时不理解,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他下盘不稳,常德一刚开始那一拳就已经结束比武了。
君齐休息了一会儿,又找了一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烂,涂抹在刚才被打伤的手臂上,然后把衣袖放下遮住。回到家里,师娘已经回来了,他假装没事儿一样和大家一起吃饭。
卫天承和程旋走了已经一个月了,还是杳无音信。这天早上师娘说想去繁城张员外家里问问情况。君齐赶紧说:“娘,要不还是我去吧,我走的快,现在走晚上肯定能回来。”君齐见师娘不答应就接着说:“万一师父回来,家里没人也不行,您还是在家等吧!”师娘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同意了。她给君齐准备了点吃的,并且嘱咐君齐无论能不能打听到消息,都要早点回来。君齐回答:“知道了”。然后把干粮揣进了衣服里,转身就往外走。师娘又叫住他:“君儿!你等一下。”然后她从里屋取了点钱交给君齐。君齐知道这是家里仅有的钱了,他不肯收:“我晚上就回来了,身上还有吃的,要那累赘干啥!”
“用不了就再带回来!”师娘坚持。
君齐拗不过就在师娘手里捡了两枚铜钱。师娘把他送到大柳树。走了一段路,他回头一看,师娘还站在柳树下看着他。
君齐想起一个月前他和师娘就是那么送程旋的。不由的心里发酸,于是他快速转身离开!
这条路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过了,但每一道弯他都记得。这条路给过他太深的记忆。
君齐一边走,一边回忆自己的过往。
话说十几年前,君齐的母亲在繁城白老爷家做丫鬟。后来她和白家的公子相好了,还怀了身孕。白家怎么会让一个丫鬟做自己的儿媳呢!于是就把君齐的母亲赶了出去。她回到娘家,几个月后生下君齐。君齐的姥爷找白家商量这件事,白家不认这孩子,但给了他半斤铜。他姥爷就做主,把他妈嫁到了外乡。后来听说他爸白功芝也因为这件事离家出走了,从此渺无音讯。姥爷照顾不了君齐把他送了人。他被人收养以后,接连生了三次病,险些丢了小命!那家人看他不好养活,就又把他送了回来。于是,他和姥爷一起相依为命。九岁的时候,姥爷也死了,君齐就在繁城要饭。再后来又在饭店帮厨,十一岁那年他来到一家酒店当学徒。一次店里的伙计骂他是野种,他就和那人打了起来,不小心砸了酒缸。他怕掌柜的打他,就没命的跑出了城。出来后,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天渐渐黑了,他就蜷缩在路边的草丛里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只狼发现了他,上前咬住他的手臂往远处拖,他醒过来拼命挣扎,但是力气小挣不开。正巧卫天承从城里回来路过这里,看见一只狼在拉一个小孩,于是冲过来他把他救了。回到刘村,卫天承给他包扎了伤口,师娘给他做了饭。卫天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问他还想不想回酒店。他摇摇头。卫天承又问他还有没有亲戚,君齐又摇头。卫天承想了想说:“你要是不愿意回去,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不久前收了一个徒弟,你来了正好和他作伴儿!”。于是第二天,卫天承就去繁城找到酒店掌柜的赔了他一个酒坛子。回来后,卫天承给他起名子叫“君齐”,意思是希望他以后做人做事向君子看齐。程旋比他来的早,也比他大,自然就是师兄,他就是师弟。这一家五口,从此就生活在一起。程旋、白君齐、二憨没有一个是卫天承亲生的,都是各种机缘来到这个家的,大家相依为命感情甚好。
不知不觉君齐已经走到了三里桥。这是一个岔路口。从这里沿着大路直行三里就是繁城。从这里过桥往南走,过南山寺不远就是张员外家。
君齐以前没有去过张员外家,他见桥头有一家小店,卖些茶水饭菜,就想到那里问一下路。他来到桥头把脚上的泥磕掉,这才发觉腿有点酸。他揉了揉腿,迈步来到小店这边。小二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见他过来,也没有起身,看着他问:“吃饭么?”君齐回到:“我问路。”小二用眼睛看看柜台那边伸了一下脖子,店主坐在柜台后面看一本书,听见他们说话就站起身来,瞪了一眼店小二,低声嘟囔道:“懒汉!”然后又对着君齐说:“不吃饭吗?”君齐说:“我带了吃的,你这里有茶水么,给我来一碗。”掌柜刚准备对着小二喊,小二已经起身往里面的炉子那边走,嘴里喊道:“香茶一碗!”掌柜的问君齐要去那里,君齐说:“张员外家。”店主说:“哦,好找,你一会儿过桥顺着路一直走就是南山寺,过寺门不进,继续往北边绕,再路过两户人家就能看到张员外的家。”君齐谢过掌柜的,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小二过来给他上了一碗热茶。君齐从怀里拿出干粮,又从怀里掏出一块姜,就着姜吃起来。吃完喝完,君齐拿出一文钱,付了茶钱,然后过桥往张员外家走去。
桥上面正走着一个读书人,听见身后有人就回头看了一眼。君齐跟在他后面,两人正好同路,那人看见君齐一直跟着自己,便加快了脚步,还差点摔倒!君齐心里好笑:“我要是歹人,早在前面找个地方埋伏等你去了!这些人真是没脑子。”君齐有意和前面的人拉开距离,尽量不去看那个读书人,免得惊了他。不一会儿就到了南山寺,隐约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门口台阶上几个泥鞋留下的脚印,应该就是那个读书人留下的。
君齐继续往前走,路过两间低矮简陋的房屋后,看见远处有一户人家院墙高大,高高的门楼特别显眼,大门旁边还有角门。门前的路是用石子铺成的,这应该就是张员外家了。君齐上前叩响门环,高大的院门让他的身形显得非常瘦小。“哒哒哒”,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人答应。他又敲了敲门,“哒哒哒”,这次可以隐约听见里面传出脚步声。君齐赶忙整理衣服站在门旁。一会儿,角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40多岁的男人,面容枯瘦衣着讲究。他走出来,打量了一下君齐,见他虽然衣服破旧但还算齐整,不像是要饭的,便问道:“干什么的?”
君齐回到:“噢,这里是张员外家吧?”
那人点头:“是。”
君齐接着说:“我是刘村卫天承的徒弟,想见见张大人。”
那人马上放松了下来,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哦,卫师傅家里的?!”
君齐说:“是的!”
那人说:“你等一下,我去里面通报一声。”然后退到里面掩上房门,留君齐一人在门口等着。
不多时,角门重新开启。那人看着君齐示意说:“随我来。”两人一前一后想跟着往里面走。院子里面种了两排花,都用陶罐装好整齐的排在青条石的基座上。地面也都是用青石铺成,上面没有一片落叶。他们从堂屋旁边的走廊通过。君齐往堂屋里面瞄了一眼,只见堂屋中间摆着八把椅子,长长的案几后面,一幅虎啸深林的画挂在正中,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他们沿着走廊进到中院,中院中间一座假山里面有一个凉亭,院子角落还有两口大缸,水面上面飘着绿萍,还有鱼儿出来吐泡泡。他们来到主房门前,那人上前在门口说:“老爷,人带来了!”“嗯。”里面传来沉闷的答应声。那人掀开帘子,示意君齐进去。君齐一进到里面就闻到一股熏香味,他四下看了一下没有找到香炉在哪里。透过青色的空气,他看到一个老年男人坐在一张书桌的另一头。那人体型较胖,满脸的横肉中间挤出一对小小的三角眼。眼神坚定,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身穿棕色的长袍,黑色的长裤。头上没有戴发冠只是简单的挽着,所以有点凌乱。他手边还有半碗没有喝完的药汤。看着君齐他张口问道:“你是卫道长的徒弟?”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
君齐回到:“是的。”
张员外接着问:“你今年几岁了?”
君齐回答:“十七岁,属猪的。”
张员外嗯了一声,端起碗把剩下的药喝了进去,然后说:“你是来问卫道长的事吧?”
君齐忙说:“是的!我师父走时捎话说,二十天回来。可是,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师娘让我来问问,有没有我师父的消息。”
张员外拿起桌子上的手巾擦了擦嘴,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抬起头看着君齐半晌不说话,直看的君齐心里发毛。最后他开口说:“我儿前些天捎信儿回来说他们这些天有事耽误了,不出半个月他们定能回来。你回去告诉你师娘,你师父没事,你回去吧!”君齐还想再问,见对方已经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看起来,只好行了个礼,退了出来。
出去的路上,他小声向带他来的人打听:“我师父和张公子出门的时候带其他人了吗?”
那人说:“就他们两个。出远门人少了方便,去人多了也没用。”
君齐吃惊的问:“我师兄没有一起去吗?”
那人说:“你说的是那个个子不高,黑黑的,壮实的小伙子吗?”
“是啊!”
“他不是回去送信了吗?怎么他没有回去?!”
“回来了,只是后来他又出来找师父去了。”
“后来我就再没有见到,那天早上我和老爷送他们出门,车上只有卫道长和大公子。”
“哦,那我告辞了。”
从张员外家里出来,君齐开始担心程旋:“为什么其他人说没有看见他呢?难道他没有赶上师父他们的马车?!”他转念又想:“如果没有赶上,他应该回来,师兄出门这么久没有回来,肯定是追上师父了。”想到这里他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君齐看看天色不早,就赶紧往回走。天快黑的时候,他赶回了刘村。
院子里冒出炊烟,但是没有人语声,显得十分冷清。君齐进到院子便喊:“娘!我回来了!”。师娘忙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君齐不等她开口便说到:“张员外说,我爹他们路上有事耽误了,半个月内肯定回来!”。师娘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她笑着对君齐说:“赶紧进屋子,饭马上就好了!”
君齐才犹豫要不要把程旋的事告诉师娘,师娘就问到:“他说你哥没?”君齐停了一下,低声说:“他们说那天早晨师父出发的时候,只有两个人,师兄不在车上!”师娘停下手里的活说:“不应该啊!他头天晚上肯定能到张家!”君齐说:“我也这么想的,可是第二天上午出发的时候,确实是只有两个人。”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师娘说:“不行,明天我去路上找找!”君齐说:“还是让我去吧!我走的快!找的地方多!”师娘看着君齐说:“这次你可要仔细找!”君齐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