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J不屑地看看我,甚至扫了一眼电线杆:“靠实力,靠脑子,靠你们这帮傻子陪衬。”
局面要崩,AJ的话全车都没法接。
其实他说得对,但就是因为对,因为每个字都落在点上了,大家才受不了。
吐槽我无所谓,那两位可没受过这种气。
向予舒脸色一沉,不过很快恢复平静,电线杆表情虽没有变化,但扭动身子,换了个姿势。
看来还得我这没皮没脸的打圆场,赶紧岔开话题说:
“都快到郑州了,咱们找个服务区休息一下,我腿都酸了。你们要去厕所吗。”
向予舒还是教养很好的那种人,心态调整得很快,马上接话:“行,大家休息一下换我开。”
AJ觉得无趣,没说话。
电线杆看看我,也没说话。
服务区。
他们仨下车不知去做什么了。
我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牛磺酸饮料,一边喝一边遛弯。放松自己这半天一直窝着的腿。
回到车里时他们还没回来?
他们仨是上厕所还是去当TFBOYS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拿出手机,试试北和通。
普通的企业客户端,和我之前公司用的差不多。
消息,文档,工作,通讯录。这么几个标签。
通讯录里可以看到组织架构,还挺复杂。
我属于技术研发部下某个业务的数据运营。
比较有趣的是“中心研发实验室”这个部门,但我的权限没法查看详细信息。
他们终于回来了。
换向予舒开车,我坐后面休息。
趁这机会我观察大家的状态栏。
AJ的头上红线挺长,蓝线短,头上有个炁圈。
难道他是坏人?
向予舒的红线很短,蓝线也很短,没有炁。
难道这个线是表示你欠了多少钱?
到长沙已经很晚,不过向予舒早就安排好了酒店。
三个标准间,AJ和向予舒各一间。
入住后,我又单独把电线杆带到我那屋。
身份证真是个麻烦事。
电线杆进屋后我就问他:“你师父怎么不给你登记户口,当初领养手续也不难办呀。还有,你没户口怎么上的大学。”
电线杆支支吾吾起来,我又没深问。
反正他也是打坐不占地方,凑合吧。
可能是换床的原因,我睡的不好。
深夜,惊醒。
电线杆不在,屋里就我一个人。
恍惚间床前有个人,不是很确定。
揉揉眼,清醒点了,再细看。
她背对我站在床前,是个女人。
头发不长,衣服颜色很深。
挺拔的身形,修长的手指。
我还想看得再清楚点,摸过眼镜戴上。
这个人的蓝条几乎没有,红条非常长。
再细看,就是向小园!
我心里说,这是鬼吗?你哥在那屋,找我干什么?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哆嗦。
真鬼就在眼前,换你也哆嗦。
我轻轻地问:“小园?是你吗?”
向小园晃了一下,没有转身,飘出一个幽幽的声音:“救我。”
这真是鬼,向小园的鬼魂来找我了。
我能感受到血液瞬间在全身快速流动的感觉,汗已经湿透了内衣。
理性的思考下,如果鬼来找你,无外乎两个可能。
其一,报仇。
其二,有所求。
明显向小园不是来报仇的,那就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也就不必害怕,我害怕源于这个封闭黑暗的环境,而不是对面这个鬼可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还是哆嗦,还是出汗,毕竟没经验,第一次真正见鬼。我连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酒店都哆嗦了一下,何况是鬼。
所以这时最好的选择不是惊恐,不是反抗,而是问鬼的来意,这样我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那至少不会被伤害。
我又轻声试探地问:“怎么救你?”
向小园的鬼魂向我这边转动了很小的角度,能看到她一点点侧脸,还是那个幽幽的声音:“交绳。。。”
虽然我没听懂交绳是什么意思,但可以知道我是安全的。她传达给我信息,那就是没把我当成敌人对待。
当然了,可能她在设什么圈套坑我。
不过无所谓,圈套是慢慢收紧的。
这姑奶奶是人的时候都有当场秒杀我的能力,是鬼了估计更强,她不当场出手就行。
向小园转过来的角度更大了,我能看见她的侧脸。
很不好意思,我差点吓尿了。
还好我坚持住没出丑。
是向小园。
不同的是。
她眼里有幽幽的绿色浮动。
那是绿色的荧光,屋里很黑,非常显眼。
不行,我得镇定,不能露出惊恐,虽然这太吓人了。
我的声音有点颤抖,继续问:“交绳是什么意思。”
向小园是身体转动到几乎正面朝着我的姿势,继续幽幽地说:“救我。”
突然,她的身体好像化作一阵烟尘,直朝我扑来。
我是真没想到,当然想到还是躲不开。
烟尘接触到我身体的时候,彻骨的寒意冻得我无法动弹。
就在烟尘,寒意要吞噬我意识和肉体时。
那一瞬间我是不害怕的,根本来不及害怕。
身体也不哆嗦,因为我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我想这就是要死了吧。
既然你向小园死后是鬼,我死后也是鬼。
那等我变成鬼得好好跟你理论理论
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跟你无冤无仇,无亲无故。杀你的是赵迎风,害你的是吴敬亭,你哥在隔壁,你跟我较什么劲。
就在我要认命等死时。
吴敬亭,吴敬亭,吴敬亭说“顺则为人逆成仙,我命由我不由天”。
成不成仙放一边,我是不能认命的,不能等死,我要做的事还很多。
那我能怎么办?不想死就不用死了吗?
等一下,寒意?寒意?这是寒意!不是低温!
慈航普度里的经历告诉我,要相信科学,寒意是冻不死人的。那都是身体对外界无意识的反馈。
让自我意识去控制身体,暂时关闭身体无意识的反馈,我就能摆脱寒意。
只要能想明白这一层,冷的感觉马上就淡了很多。
再跳出自己的角度,从第三者的角度观察自己,寒意减轻的更多。身体已经能动,感觉也在慢慢复苏。
努力地继续压制寒意,让自己更客观地看待身体的变化和环境的关系。
整个过程很缓慢,好像过了几年那么久,我才完全摆脱烟尘和寒意。
汗把被子和床单都打透了,浑身只剩下哆嗦。
再仔细体会身体的状态,汗和哆嗦,很快汗不再出,身心平静。
反而升起一种轻松舒适的感觉。
估计是大脑的补偿效应。
前后真正的时间不过几分钟,却是生死相隔的几分钟。
突然理解了一句话:兮呼间,两世为人。
还好科学战胜了迷信!
转而又感觉头疼,好像电击一样疼。
那种疼很纤细,但每一下都透遍全身。
疼痛让我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这回是真的死定了,不认命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