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闹剧
又是歌剧院。
他抱着鲜花坐在台下,还是头等座,格尼薇儿每次都能带来最好的票。
亚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给自己带票,反正应该不是怕他买不起。
别说,头等座恐怕他还真买不起。
格尼薇儿嘱咐他买花之后就来歌剧院,她给他准备了个大惊喜。
但按照格尼薇儿的性子,亚瑟不禁有些担心这所谓的惊喜会不会变成惊吓。
八成是惊吓……
入座,灯光黯淡,舞台开幕。
今日的剧目亚瑟没有见过,大概讲述了一位贵族小姐和下层区贫民青年的故事。
两人的爱情因身份地位的差距而无比坎坷,但即使面对命运的嘲弄,他们依旧坚持到底。
终于,剧终,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但其中的婉转曲折让亚瑟这么个“工科死直男”也不禁捏了一把汗。
但幕布没有拉起。
熟悉的声音说出了想象不到的台词:“让我们欢迎今天的主角,亚瑟•朗道!”
一道聚光灯打下,位置,正好是亚瑟的座位。
和灯光一样空白的,还有亚瑟的大脑。
他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台下的观众亦是如此。
阵阵低语传入亚瑟耳中……
“他是谁啊,今天歌剧院有特殊节目吗?”
“不知道啊,没听说过……”
“朗道,是那个朗道家吗?”
“不像,朗道家这一辈没有叫亚瑟的……”
台上的声音还在响起。
“还有我,你们的黄金歌剧院之星,伟大的格尼薇儿~”
又一道聚光灯打下,格尼薇儿向台下的观众们躬身致意。
歌剧刚刚结束,她身着最后一幕女主角的白色婚纱,银白长发披肩,朱唇一点如火。
观众们莫名其妙,但这不妨碍他们给这位歌剧院公主献上最热烈的掌声。
而更多的人则是看向了呆呆站在原地的亚瑟,推测着他的身份。
聚光灯跟随两人而动,格尼薇儿轻巧地跳下舞台,拉住了亚瑟的手。
观众席齐齐传出嘶的一声,不知多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为贝洛伯格变暖做出一点贡献,歌剧院里似乎都暖和了不少。
而此刻的亚瑟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被格尼薇儿牵着走上舞台。
他从没有握过女人的手,更别提女孩子的手。打从记事起他就没有母亲,老爹一人抚养他长大,老爹那布满斑驳老茧,还少了半根手指的粗糙大手就是他记忆中手的样子。
在下层区的日子除了打工就是学习,充斥着地髓的烟尘与机械的轰鸣,上层区的日子更是学校和工程院的两点一线,没有任何额外的娱乐,更别提女朋友了。
可此刻握住他的柔荑,纤细白皙,柔若无骨,散发着淡淡的温暖。
他姿态僵硬,好像忘记了该怎么走路,险些在台阶上摔倒。但格尼薇儿的小手看起来柔弱,却格外有力量,牢牢抓住了他。
台下发出阵阵嗡嗡声,堪比下层区垃圾桶旁边的蝇群。亚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他能感受到无数不善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仿佛一根根钢针,用力刺着他的神经。
而格尼薇儿倒是兴高采烈,蹦蹦跳跳,一边牵着木偶般的亚瑟走上舞台一边说道:“我演了这出歌剧好多次,每次都觉得剧本只到男主准备求婚实在太遗憾了,起码把求婚演了嘛。好啦,今天,我就来把这一笔,自己填上!”
“那这与这位亚瑟先生有什么关系?”台下一位男子喊道。
“好问题~”格尼薇儿戳了戳呆滞的亚瑟,往他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随后两脚一踩站稳,颇有大明星范。
她面色微红,似乎在和自己内心做着什么斗争。但随后,她咬咬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举起了亚瑟的手。
“而这场戏的男主角,由我的未婚夫,亚瑟•朗道饰演!”
亚瑟和格尼薇儿身高相差不少,即使格尼薇儿穿了高跟鞋,也只是勉强到他肩膀。用力把亚瑟的手举起,根本没法让手举到头顶,反而还有几分滑稽。
但是台下可没一个人想笑。
台下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随后,一阵阵议论声轰然爆发。
“这小子是谁?”
“别拦我,我要打他!”
“哥们冷静,银鬃铁卫看着呢。”
“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守护最好的格尼薇儿小姐,格尼薇儿骑士团的各位和我一起冲锋口牙!”
“口瓜,是那群颠佬,大家快避口牙!”
更多的人则是在议论亚瑟的身份。
“谁知道这小子什么来头?”
“我知道!他是我在士官学校工学院的同学,是工学院最年轻的博士。”
“嘶,还挺厉害……”
“切,一个下层区的穷鬼而已,渣滓。”
“富二代有什么资格说人家?”
“我家三代经商,比不上他十年寒窗?”
“脑子有病吧……”
“估计是为了逃避政治联姻。”
“嘘嘘嘘,不知道别瞎说……小心掉脑袋!”
“这件事吧,懂的都懂,不懂的别多问……”
“就你会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