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和你麾下的所有士兵,去调查并剿灭隐藏在这里的基因窃取者,要将他们诛杀殆尽,一个不留。」安吉丽娜直截了当地说,「作为回报,你会获得一笔奖金,足够你应付部队前期花销了。」
尽管审判庭地位超卓,连星际战士和机械神教在大多数时候,也要服从其命令。但权力来源于谨慎和尊重。一位经验丰富的审判官绝不会滥用权力,他会深知合作与尊重的重要性,因此,在寻求星际战士的帮助时,审判官们通常会保持谦逊和尊重,并在之后给予合理的回报,以示对他们牺牲和贡献的认可。
毕竟即使同为帝皇效力,战争的消耗也是真实存在的,无论是军备、人员还是资源,都需要得到妥善的解决。如果没有一点补偿,长此以往,连审判官也会缺乏必要的支持,哪怕是审判庭也会举步维艰。
总所周知,审判厅的权威只有两件事决定——名誉和影响。因此司马健并不怀疑安洁莉娜的承诺真实性,退一步说,审判官对阿斯塔特的尊重并不等同于对连星界军都不是的星球防御军的认可。
在他看来,安吉丽娜愿意提供奖金本身就代表着对司马健和他麾下的认可,否则,她完全可以直接下达强制征召令,而司马健也只能被迫服从。
不过,哪怕安吉丽娜的提议正中下怀,司马健也没有立刻答应,反而露出为难的神色。
「审判官大人」司马健斟酌着语句,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卑不亢,「关于您刚才提到的……清缴异端,不知道要执行到什么程度?你也知道哪怕是底层巢都,也不是我这千百人能够探索完整的」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再一个,您说的奖金,具体数额是多少呢?我也好提前规划一下,毕竟我的士兵们也需要一些动力……」
安吉丽娜冷冷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司马健中校,你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不敢,」司马健连忙否认,但语气依然坚定,「我只是希望您能体谅我的难处,我也需要对我的袍泽负责。」
安吉丽娜冷冷一笑,锐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司马健的伪装,直抵他的内心深处。「司马健中校,」她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再说一遍,奖金的数额并不是重点。」她刻意加重了「数额」一词,仿佛在嘲讽司马健的鼠目寸短。「重要的是」她语气稍缓,继续说道「此事过后,你将获得我的友谊。你应该明白,一位审判官的友谊,意味着什么。」
「……」司马健沉默了。他当然明白安吉丽娜的意思。审判庭,作为帝国最强大的机构之一,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一位审判官的友谊,意味着他将得到公正的庇护,意味着他可以活得更久,走得更远,甚至可以一定程度掩盖身上的秘密。
但他更明白,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安吉丽娜的话看似承诺,却更像是一种威胁,一种逼迫他交出投名状的威胁。
「别装傻了,司马健。」安吉丽娜显然不耐烦司马健的沉默,她猛地站起身,走到司马健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直接了当的说:「你身上的异象,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研究过你,你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士兵,短短时间内晋升中校,在兽人平原突围战中展现出惊人的力量,」她每说一句,司马健的心就往下沉一分,「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司马健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被人迎头痛击。他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大小,心脏在胸腔内疯狂地擂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而出。
安吉丽娜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震得他头脑嗡嗡作响。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安吉丽娜竟然真的调查过他的底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惊慌失措泄露半分,但握紧的双拳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紧张。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思绪在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找到应对之策。
原本他以为,在这个偏远的星球,又在战火纷飞的特殊时期,自己那些稍显反常的举动不会引起太多人关注,就算日后被人察觉,他也早就借着战争的混乱溜之大吉了。可是,万万没想到,安吉丽娜就仿佛一头嗅到血腥味的土狼,寻着味就来了。
是说帝国的官僚系统冗余迟缓吗?怎么审判庭的鹰犬这么快便逼上门了,现实确实给司马健上了一课,让他对帝国各系统的认知更加清晰了几分。
司马健心中满是苦涩,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帝国的行政机构臃肿低效,办事拖沓,可审判庭的反应速度却大大超出了他的认知。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先一步隐藏起来,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帝国的力量,低估了审判庭的效率,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意识到自己对帝国的了解还是太过片面,也让他对帝国各个机构的运作方式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他暗自告诫自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是这个战火四起,行将朽木的松散帝国,其触角依然触及了边陲星域,对人类国度依然保持了相当的控制力。
司马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找我?你就不怕我真有问题?会对你不利?」
「这点你放心,判庭的调查结果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忠诚的战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隐藏的异端。既然我来找你,就是坚信你依然是忠诚于帝皇的战士,是纯洁的人类,你的事还未有定论」安吉丽娜的眼神锐利得可怕,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伪装。
随后继续说道:【至于选择你的理由,主要是因为你是新面孔,我们怀疑鸡贼已经污染了部分权贵并掌握一些职能部门的权柄,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隐藏的更深,用你的人更好调查。】
司马健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记得伟人说过要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怎么自己这里一下子就举世皆敌了?兽人,精灵,鸡贼还没完,现在又要调查巢都权贵这群地头蛇。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噶的不够快吗?
司马健沉默不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走马灯一样变幻不定。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只能用一种沙哑而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道:【我能不能,能不能…….】。
「司马健,现在就是你像帝皇证明自己忠诚的时候,你要明白!这是一份投名状。」安吉丽娜粗暴的打断了司马健的嗫嚅,她向前迈了一步,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希望您能尽全力,这样我的报告会更有利于你的未来,司马健,以后你就会明白获得一位审判官的友谊是多么弥足珍贵,你现在迟疑的每一分钟都是对忠诚的背叛!】强大的压迫感让司马健几乎喘不过气来。
「好心提醒一下」她的声音如同冰雪般寒冷,「你已经被一条老狗盯上了」。安洁莉娜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他可不像我这么公正。更不会对你抱有期望!】
沉默……司马健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屈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仿佛下一秒就会爆发激烈的冲突。
一种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有那么一瞬,司马健真想快意恩仇,不顾一切地出手扼死眼前这个女人,让她为自己的傲慢和威胁付出代价。
她只是单单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压迫感就几乎快让司马健窒息了,理智却告诉司马健,他不能这样做,安洁莉娜孤身前来本身就释放出来友善的诚意,更何况司马健也压根不敢小瞧对方,安吉丽娜绝对不是那种可以快速拿下的小角色,哪怕是个女人,那也是敢于在星海之间,诸邪辟易,贯彻帝皇真理的审判官大人,必然身怀绝技,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天知道这帮神秘兮兮的家伙掌握了多少秘术,拥有多少底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着司马健的神经。司马健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指甲几乎要陷入木头里。他知道,此刻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自己必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