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神明,才是最完美的存在。
克里希瞳孔猛缩,原本的恐惧转而变化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因为图巴的话语并不是什么赞美神明的话语,而是一种亵渎。
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唤醒那位“大地之下的主”,而是想要成为与其相似的存在,或者说是,取而代之!
克里希喃喃念出祷告词,轻声呼唤着自己内心的神明,期望自己的神明能够将这污秽的话语驱散。
这是何等的胆大包天,肉体凡胎却想成为神明。克里希唯一的感受,便是荒诞和不可思议。
“你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对神明的亵渎。”
就在图巴用匕首将自己手臂上的血肉剐下,放在祭坛上时,克里希突然喃喃出声,看着图巴的眼神逐渐变为了......怜悯。
图巴停下了手中的匕首,转头看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哈里小姑娘,露出了被嘴唇包裹住的利齿,冷声问道。
“你说什么?”
克里希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声音提高了几度,大声说道:“你的存在,本就是对神明的亵渎,不论是天之摩多,还是你们那位主!”
“你找死!”
图巴的身影突然化作了一阵飓风般,瞬间便站到了克里希身旁,手中匕首高举,就要刺下。
克里希缓缓闭上了双眼,脸上的恐惧再也不见,而是流露出了一种,释然。
如果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那就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更多的时间吧。那位开着奇怪的飞船的先生,和巴丹首领,一定能够阻止他的。
一道冷风刮向了她的脖颈,预想的那将自己洞穿的一刀没有落下。
克里希睁开双眼,只见那张狰狞的面容紧贴在自己的面前。
图巴桀桀笑出声:“想惹怒我,让我杀了你好破坏我的计划?不得不说,你这个小姑娘还是有点想法的。”
“只是很可惜,我已经活了好几百年了,这种话语,已经刺激不了我了。”
图巴两条手臂上已是鲜血淋漓,一滴一滴腥臭的血液滴在了克里希的脸庞上。女孩身体不停的在颤抖,眼中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失败了,她的计划。
“你说的不错,我的存在就是亵渎了神明,天之摩多的光明照耀出了哈里,地下之主的黑暗诞生了扎西尔。而我,则是不伦不类的存在。”
图巴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原本尖锐的声音转为了老迈:“天之摩多不会祝福我,但是藏污纳垢的地下之主却默认了我,还让我成为了扎西尔的大祭司,统领一族,但是我明白的是,祂也只是将我当成了一枚帮助祂苏醒的棋子罢了。”
“祂非常满意我的形态,因为我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注定了,我不会被天之摩多的力量排斥,这是祂所不能拥有的。”
非常突然的,图巴仿佛又变了一个人,由一个年迈的老者,变为了一个狰狞的疯子。
“祂想要吞噬我,借我的身体降世,到那个时候,拥有了天和地两种力量的祂,将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但是这也是我的机会!只要能够将祂反制,吞噬了祂的神格,我也将成为真正的完美的存在!”
“什么地下之主,什么天之摩多,都将成为我的养分,我将成为唯一的神!”
图巴猖狂大笑了起来,数百年来被当成棋子和神明复苏的祭品的憋屈,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悉数发泄而出,让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快意!
克里希闭上了双眼,让自己不去看这个试图亵渎神明的家伙,内心则是在不断的祈祷着。
她并不是在祈祷自己能够活下来。而是在祈祷着,天之摩多的降临。
哪怕只是降临一丝神威,将这个疯子给施以净化。
将心中郁闷一吐为快,图巴的步伐仿佛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几百年了,你是唯一一个听到了这些话的存在,当然,你也要死了。”
“你和我是一类人,我们都是祭品。”
图巴的匕首再次刺入了自己身上,鲜血涌出,将整座祭坛的纹路给填满。
“但是,你会成为我吞噬树之心中天之摩多本源的祭品,然后再借助天之摩多的本源,吞噬掉地下之主!”
他的眼神中露出了狂热的神色:“有了地下之主和天之摩多的本源,这个世界就是我图巴的了!”
边说着,他手一引,空中的那颗树之心缓缓的降落了下来。
而在荧光照亮了整座祭坛的瞬间,祭坛上被图巴用血画出来的符文,突然散发出了诡异的黑光。
黑光瞬间将克里希给包裹在内,将她缓缓抬起,逐渐靠近了那颗树之心。
“克克尔的树之心是与众不同的,所以才会诞生出巴丹那种强大的哈里。”图巴喃喃自语道,“为了击杀巴丹那个家伙,可是废了我好大一番功夫。”
听到这番话,克里希身体猛的一颤,不可思议道:“巴丹首领战死了,这不可能!”
树之心的荧光突然随着克里希精神的不稳定而猛烈的颤抖了起来。图巴破口大骂出声,用匕首洞穿了自己的小臂,将鲜血撒在了祭坛之上。
黑光涌出,瞬间将克里希给束缚住,并且开始逐渐侵蚀她的意志。
“巴丹再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生灵,而我从几百年前开始就被地下之主培养,已经是一位半神了,你懂什么是半神吗小姑娘!”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以你作祭品吞噬天之摩多,你将存在与我体内,和我一起成为真正的神明吧。”
图巴大笑着,黑光将整座地下空间给填满。
而在祭坛之上,克里希的身影和树之心,已经近在咫尺。当她与树之心接触的一瞬间,树之心之中,天之摩多的本源将出现。而那也就正是图巴想要看见的。
女孩的眼角泛起了泪光,满眼的无助。
“谁来,帮帮我。”
图巴嗤笑:“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和我一起成为神明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啊。”
一滴泪水顺着克里希的脸颊滑下,滴落在了祭坛上。
“我不要......”
图巴皱眉:“不知好歹的家伙。”
“她说她不要,你没听到吗,杂种。”
图巴瞳孔猛地一缩,转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一道银光猛地撞出,一杆长矛笔直刺向他,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