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渊台山解围
“多谢啦!”文千槿压抑的神经总算是得到了舒缓,沈清帆瞧着她微微一笑,“千槿,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文千槿抬眸望着沈清帆,丝毫没有顾虑到二人身后的沈恪忠。
沈恪忠对自己的儿子哪有不爱之理,关键是沈清帆还是自己的嫡长子,只是考虑到沈清帆的生母毕竟是花楼出身,而后来纳的夫人乃是当今丞相之女宁氏,宁氏不喜沈清帆及其胞弟沈尚,沈恪忠也只好对自己这两个儿子不管不问,在沈府内,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他都不会插手管。总之,沈清帆和沈尚在沈府备受欺压。
这还是沈清帆第一次朝着沈恪忠提请求,他也顾虑到沈清帆年岁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就没阻拦。
“自然是记得的,当日我还帮了你大忙呢,你还说有朝一日会来找我报恩,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成想你竟真来了!”文千槿天真的说着,没有注意到沈清帆的表情变化,沈清帆眼神温柔似水,小声且没底气地道:“那你是真心想嫁我吗?”
文千槿一愣,她刚刚也是一时赌气,只想快点逃离那个鬼地方,还未细想,沈清帆的一番话,让她深深的思考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道:“你家世好,人品好,长相好,哪哪儿都好,嫁给你也是我高攀了,我也知足了,上哪儿找你这样的郎君啊,嘿嘿。”
这样啊,我还以为······
沈清帆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
几年前,沈清帆与文千槿的初见并不美好,宁氏对道士尊敬有加,每年都会前往渊台山住上一段时日,那段日子,她诚心问道,不闻红尘事。
两年前,宁氏破天荒地带上沈清帆前往渊台山,等真正到了那里,沈清帆才知道,宁氏带他来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只因道尊柳仕朝着她念叨了一句,“秋日落叶多,杂事也多,哎······”
宁氏铭记于心,但她却理解错了柳仕的意思,柳仕只是借景抒情,可她却以为柳仕想让她找人扫院子,于是,她就借口问道将沈清帆带到了这渊台山。
来的第一天,宁氏就让沈清帆将渊台山上上下下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沈清帆不敢违抗宁氏,只好乖乖听话。
他拿着扫帚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逐一打扫,路上的弟子纷纷对他投以疑惑的目光,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沈清帆回头一看,只看见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他仔细瞧着那女子的打扮,不像是渊台山的弟子,倒像是都城里哪家的千金。
“打扫的,你是不是偷了本小姐的玉佩!”那女子朱唇微合,话语间满是尖酸刻薄。
沈清帆瞳孔微张,“这位小姐,在下并没有拿你的玉佩。”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家丫鬟都看见了,你在本小姐的房门口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没想到你人长得倒是仪表堂堂,可背地里竟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
那女子说话毫不客气,沈清帆攥紧拳头,青筋暴起。
“不知是小姐您是何方人士,如此市井妇人的言语,想必您的教养也不是很好吧!”
一听这话,那女子瞬间就怒了,“你敢说我是市井妇人,你听好了,本小姐乃当朝太傅的亲孙女——阳秋意!你不过就是一个臭扫地的,敢对我不敬,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祖父,让他灭了你满门!”
沈清帆正想开口,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哟,好大的口气啊,动不动就灭人满门,你以为你是谁啊,当今圣上吗?还太傅的孙女呢,我呸,太傅府的教养你还真是没有学到一丁半点!”
那女子缓若踏云而来,一身灰白色道袍,青丝如墨一般用一根白玉簪盘在头上,垂下及腰的长发,整个人又美又仙。
阳秋意脸色极其难看,表情可谓是狰狞。“好你个贱婢,敢呵斥我!”
文千槿表情些许戏谑,“好你个泼妇,你信不信我送你一张招邪符?届时小鬼缠身,痛不欲生!好好治治你这狗仗人势的破脾气!”
阳秋意看到文千槿的衣物服饰,她就算再傻也知道那是渊台山弟子服,招邪符听名字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吓得她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道:“你,你,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祖父,定要踏平你这渊台山!”
阳秋意气呼呼地跑走,文千槿一脸无奈,转头看向沈清帆,微微一愣,“你是新来的小师弟?”
文千槿语气慢慢有些没有底气,因为她口中的小师弟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
沈清帆温和一笑,手上因攥太紧了,掌心处开始出现红印,“在下御史大夫之子——沈清帆,刚刚多谢姑娘帮在下解围。”
“你是御史大夫之子?你刚刚为何不说啊?任凭她说那样不堪入耳的话。”
“说与不说,好像也没多重要,只是我给渊台山带来了麻烦,抱歉······”沈清帆十分愧疚地低头行礼,文千槿心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道:“太傅与家师是多年的好友,定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挑拨就为难渊台山的,你放心,渊台山可是连圣上也要忌惮三分的地方。”
文千槿的手拍在沈清帆肩膀上的时候,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不似刚刚阳秋意那般恶意满满,文千槿的手莫名让他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就这样,沈清帆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暂停,他从文千槿的眼里看见了希望,看见了对生活的期望,那双眸子真的很美,导致在后来的日子里,任凭沈清帆如何,那双眸子在他的脑海里都挥之不去。
“不知姑娘可否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在下以后定会报答姑娘今日之恩!”
文千槿微微一笑,“我叫文千槿,父亲是当朝长水校尉,你若真想报恩,那就待我十七那年去文府找我吧!”
撂下这样一句话,文千槿潇洒地离去,唯留沈清帆将这话记了两年。
后来,正如文千槿所说的那般,阳秋意的话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她的玉佩也找着了,谁也没有偷她的东西,单纯就是她自己忘了放在何处了。
她也没有前来和沈清帆道歉,沈清帆在渊台山上打扫了整整一天,便被柳仕得知,柳仕立马就斥责了宁氏,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