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之上唯若染

五月,在悄无声息中,同处四年的同学毕业了,也在悄无声息中,金若染轻轻的离开了,除了舅舅一家,没有和任何人告别。

不喜欢离别时的悲伤,也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谁都以为自己的爱情美好甜蜜,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就让一切随风去吧。

若染离开几天后,熬了无数个夜埕临川,突然发现自己的女朋友人间蒸发了,他像疯了一般找到她的三个室友,没有一个人知道若染去了哪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没有一丝离开的痕迹。

埕临川完全没有想过若染会出国,当得到消息若染出国留学后,心如死灰。

他是被抛弃了吗,真可笑,大名鼎鼎的埕律师,政法界精英,居然被刚毕业的女朋友抛弃了,理由简单粗暴,女朋友要出国留学。

难道她以为自己会成为她出国的绊脚石?

这四年的感情,是喂了狗吗?

城南的轻音酒吧里

“临川,想哭就哭吧,没有看出来,小师妹挺绝情。”迟尉想说岂止是绝情,简直是狼心狗肺。可怕触动到失恋人的心,不敢表达,埕临川为了金若染家的案子,没日没夜,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有了足够的证据,金若染居然走了,连再见都没有。

也许是再也不见吧。

埕临川颓废了,学会了抽烟,时不时酒吧买醉,几天后,埕临川振作起来,只是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每天疯狂加班,律所人人都怕他,实习律师也不敢跟着他办案。

一时间,政法界都知道纳百川律所的埕大律师,是个冷漠无情的人类绝缘体,不管是男的女的从来不给好脸色,能不惹就不惹,开庭的法官一看到是埕律出庭,无一不希望就地自我消失的。

迟尉看着好友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甚是无奈。

两年后……

“阿川,何必呢,这事和你真的没关系,何况当事人都不在了。”迟尉越说越小声

“我不是为了谁,只是不想看到坏人逍遥法外。”

“骗鬼呢。”

M国的中餐厅

“恭喜你,顺利毕业。”

“谢谢。”金若染看着对面似乎成熟稳重的男士,微微一笑。

“毕业后,你是留下,还是回去。”景承看着若染,思绪不禁回到初见时。

两年前,景承在中国处理一些琐事,接到M国朋友的消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又开始谋划抢夺财产,当即飞回M国。在飞机上,坐在旁边的女孩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前排的座椅靠背发呆,时不时流泪,充满绝望的气息。景承怕女孩子想不开,做傻事耽误自己的行程,叫来空乘安抚,就此认识了金若染。

下飞机后,两人互留联系方式,慢慢熟悉起来,景承日渐着迷于若染的温婉,就连她不太愿意提及的过往也显得神秘。多次玩笑追求,要她做自己恋人,均被拒绝,在若染看来,景承要求成为恋人的话,也不过是吊儿郎当的玩笑而已。

听完景承的询问,若染没有回答,是回去还是留下?

回去,她的临川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她回去的意义在哪儿啊?可是,自己被对他的思念每日折磨着,这种蚀骨之痛实在让人承受不了。

若染看着对面的中M混血的景承,不由的发呆。

第一次注意到景承,是他叫空姐来安抚自己,出于礼貌说了谢谢,在后来,两人成为好友,景承的母亲是中国人,在M国经营着制药企业,有巨额财富,景承父亲是企业里搞研发的博士,一个棕褐色头发的欧洲人,景承母亲被博士的专注吸引,两人共结连理,婚后育有景承。

童年的景承生活的很幸福,在八岁那年,幸福戛然而止,父亲出轨于同实验室的女研究员并有了孩子,父亲要求与母亲离婚,并分割财产。景承母亲混迹商场多年,早就发觉景承父亲的背叛,财产也大部分转移到国内,景承父亲不甘心,没拿到钱财不肯离婚,就这样拖拖拉拉到景承二十多岁,自己作妖,在和情人争吵时用了暴力手段,情人没活过来,也把自己送到监狱。

景承同父异母的弟弟认为一切都是景承母亲引起,起了报复心思,想要把景承母亲的一切财产争夺到手。

在这场家庭混战中,若染作为法学高材生,为景承提供了不少专业知识,景承现在继承了所有财产,在商场无所畏惧,母亲也回国颐养天年,两人的友谊愈发坚固。

“不知景总的公司还缺人吗?”若染回过神来打趣着。

“你若想留下,求之不得。”虽然知道女孩心有千千结,但依旧想把她留下,留在自己身边。

“我考虑一下,看看你能给多少薪水。”

餐桌上的鲜花滴答一下,掉下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