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王名上
深夜里,小雨绵绵,公路上,一辆看上去有些破旧的蓝色货车正在以它最快的速度行驶着,车厢里装的东西被一块大破布遮了起来,根本看不见里面的货物。
“叔,还有多久到交矿点?”我打了个哈欠问。
“这次拉得有点多,车子跑得慢,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吧。”
“怎么,瞌睡来了?”
叔扭头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我。
“抽支烟,抽了就精神点了。”叔在驾驶车的间隙时间里,从包里摸出一支烟递给我。
“哎呦,都抽了多少了嗓子都抽冒烟儿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这,但我还是不自觉的接过。
把烟点上,吸了一口,熟练的做了一个回龙,感受着喉咙传来的痛感,我眯着眼慢慢的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
我叫王上,今年十八岁,五年前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刚开始我也不相信我会是一个穿越者,但我还是接受了这个现实,说是穿越,其实也不算是,在我原本的世界里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平行宇宙。
如果换作其他人可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惜相较于原来的世界,这个平行时空我更喜欢。
在原来的世界里,我二十八岁,在哪里我是一个退役士兵,没有稳定的工作,只能在工地上做苦力,为了给重病的父亲治病,我不得不去一个叫做叙利亚的国家,战火纷飞,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因为战争死去,当地政府出高价招募各国退役士兵,就在我快要攒够钱给父亲治病的时候,父亲却撑不住先一步离去。一颗炮弹落到了我的身前,我闭了眼也没有了念想,随着一阵巨响,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并在这个也叫王上的人身上苏醒。
在这个世界,我的父亲和原来的世界长得一模一样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世界的爸爸还有很高的医术,更让我高兴的是父亲很健康,反倒是他儿子生患重病,可能也正因为这个我才能够在他身上重生,代替他活下去。
这个世界与原来的世界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这个世界也存在科技并且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但是这里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一种东西,叫做修士。
我苏醒后,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王上一去不返,反倒是精神抖擞,村里人都以为我中了邪一样,父亲见我大病初愈,整天整天的笑得合不拢嘴,机缘巧合之下,就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被一位老修士遇到并一眼看中,收我为徒带我上山授我一身本领。一年前,师父驾鹤西去,他给我说的是“我不是我,这个世界也不是这个世界。”还没等我问是什么意思,师父就闭了眼。
下山后,被村里的老板疤老五看中,就这么做了一个押送货的。
这个世界的治安很混乱,更别说是在这个小地方,强盗土匪到处存在,贪官污吏官官相护,所以也便需要这么一个押送货物的人。
这个工作现在的我已经可以算得上是老手了,偷挖矿是属于违法行为,如果被警察抓住,那只能去牢里蹲着了,这就是为什么要在后面用破布遮住的原因之一这也是为什么要深夜去交货的原因。
这一年来也没出现过什么大事,也就是遇到一些土匪接货或者劫财,都被我解决掉,稍微严重一点的就是土匪里面有一些修士的,但好在我本事硬,也能够解决。
“还不扔,烟头都要烫手了。”叔的声音响起,惊醒我。
我赶紧丢掉烟头。
这时,公路前面的两边突然亮起了火光和手电筒。
“怎么办?”
叔转过来看了看我。
“没事儿,尽管走就行。”
说完,我再续上一支烟然后把头探了出去。
没错,是土匪,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这人我熟悉,勉勉强强也算个修士,没地方去,便仗着有点儿本事就做了土匪,刚开始做这行的时候截过我几次,被我狠狠的教训过了以后便听话了许多。
“嘿,大胡子!”
我加大声音朝他喊。
“诶,原来是王上兄弟,我还以为是谁呢。”
看见是我,他也便变得一脸的和蔼起来。
“今天生意还好吗?”我问。
“哎呦,您看您说的,也就是勉强维持一下生活嘛。”
还没等我开口便又继续道:“今天是您的货,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您看我们这不是弄错了嘛。”
“唉,这不都是自己人嘛,打招呼干啥,这么见外。”
我应和到。
“我刚刚还以为我这货要丢了呢。”
“哟,这我可就受不起了啊,我哪有那胆子,就是再给我是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我这就让小的些把路给让开。”
他赶紧递上一支烟给我,随后朝着堵在路上的二十几个手持大刀的人吼到:“干什么呢?都他娘的给老子让开,别挡着喽。”
然后这些人便又像受惊的野马向两侧让去。
“王上大哥,您慢走,您慢走。”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车窗摇上来。
“走吧叔。”
我透过反光镜看着后面,只看见大胡子给了一个人两耳光,然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他娘的能不能打探好消息,你这是想让我死吗?”
随后便传来另一人求饶的声音。
“叔,我口渴了。”
“一天天的咋屁事儿这么多。”
叔伸手在座椅下面摸了摸,随后掏出了一瓶水,丢给我。
“还不是你让我抽烟精神精神,喉咙都冒烟儿了。”
我扭开瓶盖,猛喝了一大口,里面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你这水怎么味道这么奇怪。”我不情愿的咽了咽。
“这是怕车子的水烧开嘛,带来给车加的。”
“虽然有点不干净,放心!死不了的。”
叔一边说这一边自顾自的开着车。
“这一趟还算安分,没遇到啥事儿。”
“我在还能有什么事,那些土匪听到我的名字还不得躲远远的。”
喝完水,嗓子又润了起来,我便又点上一支烟,一边点烟一边说着。
叔没有再说话,把车开进了一条小道。
我的名字,方圆五十里的人都知道,刚开始的时候教训了一些土匪,所以现在只要是我押的货,基本上还算太平。偶尔遇到一些弄错了消息的土匪,我站出去后,他们也会递给我一支烟,然后乖乖让路,就像刚刚这样。
大概又开了半个小时。
叔探出头仔细看了看,然后猛打方向盘。
“就这儿啦!”
叔把车开进一个破旧的厂房里,一个男子从旁边的一个小平房里面走出来,脖子上戴着一根金链子,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
看样子应该是收货的老板。
叔笑呵呵从包里拿出烟来,递给老板。
“货好着呢!”
老板打开手电筒,掀开破布,露出里面的矿,然后围着车子转了几圈。
“货是不错,只是这泥巴也太重了。”
老板这是在为他一会儿扣钱做铺垫。
“去哪边儿把货卸了吧。”老板说着用电筒晃了晃那个位置。
我下了车,天上还在下着小雨,因为穿的是一件连衣帽的衣服,我把帽子给戴上了。
然后叔发动车慢吞吞的挪过去。
“去把他那尿布扯了,好卸货。”老板再给我说。
这句话让我有些不痛快,我没有回他的话。
这老板见我没有反应,用电筒晃了我一下,这更让我心中不快,眼中寒光四射。
我缓缓抬起头,他也看清了我的容貌以及眼中的戾气,随即不再说话。
我走过去把车上的破布揭开,货箱缓缓抬起。
“哗!”
接着,叔把车开到厂房门口,然后再回来结账。
老板从包里拿出一沓红色的钱,然后反复的数了数,然后递给叔。
“老板,你扣我三百斤的货,这…”
叔笑了笑有些不乐意的说。
“兄弟,你们的这货,泥巴太重,我转手卖出去也会被压点儿,你也要体谅我呀。”
叔没有回他的话,清点了一下钱没问题后,叔便示意我上车。
叔先出了门,我抬头看了看这老板,此时的他正笑呵呵的看着我。
“您慢走!”
车上
“他扣了多少?”我问。
“三百斤。”
叔想了想。
“不过也正常,这几天下雨,不太好弄,泥巴太重。”
我没有说话,货已经运到,我的职责也已经完成,至于扣不扣,扣多少,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货卸了,车子也跑得快了,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家。
“妈的,去的时候跑五个小时,这来的时候只用了两个小时。”
我点了支烟道。
“你们这修士还是舒服啊,就押押货,那钱就来了。”
“我们是拿命在玩,看着轻松,万一出事,命可就没了。”我淡淡的说。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叔把我送到家后,便也回了家。
屋里灯还亮着,想必爸爸又在等我了。
我推开门。
“顺利吗?”
爸爸的声音传来。
“没出什么问题。”
我一边洗手一边说着。
“没出事就好,很晚了,快去睡了吧。”
“您不用等我的,又出不了什么事难道儿子办事,你还不放心嘛?”我擦着手说。
“我可就你一个儿子,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先吃点东西。”我没有再接话,只是心中暖暖的,这或许就是亲情所能带来的温暖吧。
“上辈子”的我,只能看着病床上躺着的父亲,而束手无策,那种看不见希望的生活我早就受不了了。
这个世界,我还算幸福。
随便弄一点吃了后,我便回到房间了。
爸爸看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儿子,嘴角也微微上扬,当初为什么儿子突然之间就变得身强力壮,大病消散,这些都还不知道,但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要儿子健康,作为父亲的哪儿都开心。
这个世界有多大,具体我也没怎么了解过,也无从了解,只知道这个地方叫做长昏星,分为地中,天南,海北,东辽,西阳,五大域,而我所在的地方就属于天南的一个小村子。让我意外的是这个世界没有原来那个世界所说的外国和外国人,至少我没有见过和听到过类似的词。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五年里,我还没走出过这个叫做龙场镇的镇子,可想而知,五大域有多大。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很不习惯,这里的科技和原来的世界差不多,只是在部分领域还有点欠缺。
自从自己下山后,就一直在矿区工作,维护治安怕工人暴动,但好在老板人性,什么因为工资被扣而出现的工人罢工的情况都没有出现过,我的存在好像就只是为了震慑而已。
村里面一共只有两位修士,一位是老板疤老五的儿子张洪,而另一位就是我。
修士这类人是极少数的存在,所以也很受青睐,也就是说如果你是一名修士,你们你一定不会被饿死,相反还会过得比一般人要好。
当初师父离开后,自己下山来,也被疤老五推荐去外面闯荡,但是好不容易能够再一次和爸爸在一起,又怎么会愿意,最后便帮他们押送货物。
我的家境并不好,父亲依靠自己的医术在村里能够勉强生活,也受到许多人的尊敬。
说起来爸爸和疤老五还有着不错的关系,疤老五家的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经常都会让爸爸过去帮忙看一下病,老太太也是很看重爸爸,这也就让爸爸有着不错的人脉关系。
随着一声鸡鸣,太阳翻过矿上,露出金色的光芒。
可能是因为昨晚太晚才回家的原因,自己一看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我马上下床,来到客厅,爸爸没在。
平常的这个时候爸爸早就已经起来了,想必应该是有事出去了。
炉子上水壶里的水已经烧开了,我随便的洗漱了一下。
刚刚洗漱完,手机“叮咚!”的响了一下,是一条短信消息。
是爸爸发来的,上面写着“疤舅家,速来。”
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
来不及多想,我便关门离开。
天空已经放晴,此时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
比起我家的烂破小平房,疤舅家的房子可气派多了,放眼在整个龙场镇哪怕是阳明县,疤舅也有着不错的人脉关系和经济实力。
村里其他的一些房子和这个小别墅比起来,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最让人汗颜的是,这个小别墅只是疤舅给老太太安享晚年用的,自己并没有真正的住在这里。
刚一进大门,院子里面已经停放着六七辆豪车。
我知道,这次恐怕是有大事发生了。
绕过车辆,我推开客厅的大门,里面坐满了人,但是却很安静,似乎都在酝酿着什么,就等着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