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台锁清霜

寒祁眸底满带厌恶,不为所动地迈步上前。

他一把揽过索娜珠,将她重重地抛到榻上。继而步步逼近,索娜珠不由得嘴角上扬,暗中从发髻上拔下事先藏好的小刀。

趁寒祁逐渐靠近,猛地反扑过去,用刀尖死死抵着他的咽喉处。

“我不愿伤害你,滚出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索娜珠低声在他耳边喝道,许是距离太近,寒祁不由得耳朵酥颤。

二人紧紧贴在一起,寒祁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盯住她,但见眸中人妖冶绚丽,深邃的双眸似一滩碧波。

索娜珠被他直白的目光盯的面色绯红,忽地有些失神,寒祁倏地夺过小刀,扬手掷到远处。

四目相对,寒祁像是个老练的猎人,而索娜珠不过是个狡猾的小可怜。

凝神打量了她许久,寒祁忽然有些失控,可他动作无论如何,索娜珠双唇始终紧抿,蝴蝶般的密睫垂下,侧头始终不去看他一眼。

她越是这样,寒祁越想让她臣服于自己。

一瞬间,他几乎就要掐死她了。

他目光深沉地望着这个心如死灰的女人,沉默许久,突然颓丧地松开了她,眉目冷厉地走了出去。

寒祁走后,索娜珠用力拭了拭自己的嘴唇,漠然地翻身向内。

“皇上,您怎么——”

小德子说着忙递上披风,寒祁坐上步辇,余光黯淡地瞥了眼那灯光依旧的延庆殿。

蓦地想起那野蛮女子说的一句话,“你这一辈子也得不到我的心!”

她的心,谁稀罕!

可寒祁不能原谅自己,如此地失态。原以为上官怜柔后,心绪再无波动,可这蛮夷女子样样忤逆他,却蛇打七寸,处处在他要点。

阿斯丽和乌拉尔进来时,只见地上衣物堆叠,甚至还有把小刀。当即她们吓得脸色发白,直到看见榻上已经熟睡的索娜珠才放下心来。

次日,寒郦和顾凉易来宫中请安。

索娜珠依旧戎装打扮,今日的她格外引人注目。

乌发云辫头戴绒环,身着长至小腿、两边开叉的紧致长袍,下穿长裤绒毛小皮靴。这般飒爽英姿,当真令人舍不得错目。

顾凉易依旧神色淡然地端坐在寒郦身侧,赵怡然和付宜萱坐在他们对面,柳溪和沈渠坐在索娜珠两侧,沈渠眼神不时扫过索娜珠。

宴席只等寒祁了,可寒郦的目光一直紧盯住索娜珠。

许是越看越喜欢,寒郦不由得笑着向她行礼,见此,索娜珠亦起身同样打量着寒郦。

目光相接,眉眼似水,她爽朗地笑道:“在西戎我就听过寒郦公主的名字,以及——”

索娜珠瞥了眼顾凉易,她不喜欢他,但仍嘴角微勾:“以及你那赫赫有名的驸马!”

“皇嫂谬赞了,我其实早都想见你,今日相见果然自叹不如。”

寒郦忽然想起当初以为这公主会嫁给顾凉易,自己还耍脾气,如今顿觉好笑。

看着寒郦兀自垂眸浅笑,旁边的顾凉易失神了一瞬,随即俯首饮茶。

“你比我好看,对了!你可想要小皮靴,这样的。”索娜珠说着抬了抬自己的脚,实在可爱。

寒祁进来时刚好瞥见这一幕,他默不作声地坐到索娜珠身侧。

赵怡然看着寒祁嘴唇的伤痕,不由得神色微敛,使劲儿绞了绞衣角。

看着帝后不和,付宜萱不禁暗自偷乐,不过寒郦和那野蛮女子的亲昵让她酸得牙痒痒。

昨夜听闻皇上将这西戎公主扔在那延庆殿,柳溪心间畅快无比。因而,她看到皇上嘴唇及眼角的伤痕,忍不住关切道:“皇上,您怎么受伤了?”

四周瞬间安静,寒祁心底十分厌恶,冷冽地扫了她一眼,“无碍,美人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