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台锁清霜

颜雪挠着头正准备解释,不成想有人来了。

“苏小姐身体可好些了?”赵繁隔着纱帐担忧地询问。

苏忆梛摇了摇头,回眸示意颜雪。

“哦,多谢你赵公子关心。我们小姐身体还是很虚弱,尚需静养一段时日。”

苏忆梛含泪闭目,并不想开口,内心像被花刺刺伤。她怕自己言不由衷,更怕情感控制不了理智。

赵繁并未咄咄逼人,只是笑着说:“好,那我过几日再来看望。”

“多谢赵公子!”

颜雪刚准备扶小姐躺下,只听纱帐外脚步声忽然又响起来。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今日上元节我给你家小姐做了盏灯,劳烦你给拿进去。”

赵繁银色轻若流萤,颜雪从他手上接过那灯。抬头但见这赵公子丰神俊朗,锦衣华容堪比谪仙,不由得脸上一红。

等赵繁走后,颜雪才出神儿地拿着灯走到床前,满脸笑意地冲自家小姐夸赞道:“小姐,许久不见这赵公子愈加俊逸,只说他这人——”

颜雪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苏忆梛气若游丝地问道:“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我们在大街上走投无路,正好碰上人赵公子。那会儿您都昏迷不醒了,是赵公子带我们回府,还连夜给您找大夫医治,不然还不知道怎样呢?至于车夫和这赵公子是否认识,我就不知晓了!”

颜雪不免陷入深思,但随即又拿起桌上的花灯笑道:“小姐,你瞧!多精致的兔子灯呀,做的这般精致,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兔子灯——”

苏忆梛有些失神地望着那灯,心下忽然有些悲痛。瞬时眼泪不由得滚落枕间,再想到如今寄人篱下,惆怅愈结。

次日天不亮,随身的仆妇蹑步轻声禀告:“公主,顾丞相因故提前离开了,您收拾完毕咱们和李将军一并回骊安。”

寒郦本来还有些迷糊,闻言不由得错愕焦灼,不解地问:“他去哪里了?”

“回公主,说是去懿州了!”

“懿州!”

寒郦顿时睡意全无,心底一片凄凉。

一路奔波,等寒郦抵达骊安时,才知道上官怜柔去世的消息。

她立即进宫,不过数月,竟已物是人非。

“哥哥”

寒祁依旧无停歇地批阅奏章,寒郦已来了许久。听小德子说近来寒祁总是这般,做一件事便沉溺其中。

“来了多久?”

一向英武不凡的寒祁,如今这般消瘦,面颊格外瘦削,看的寒郦心疼不已。

她慌乱地拭了拭眼泪,挤出丝笑答:“刚来没多久,哥哥你还没用膳吧!我忽然有些饿了,你陪我一起好吗?”

寒祁这才放下笔,点点头,随后遣小德子备膳。

眼见桌上佳肴甚多,寒祁却未置一箸,过了不久他扬声遣走身旁的随侍。

一时间,只余他们兄妹二人。

好一番纠结,寒郦终是开口劝道:“哥哥你如今这般形容憔悴,再这样下去哥哥您不仅性命堪忧呀,就连南穆也将危在旦夕!”

“囚儿,你说人死了还能不能再相见?”寒祁却答非所问。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折磨自己,相信皇贵妃在天之灵亦不会原谅你!”

“是吗?那她为何不亲自来质问我,为何留我一人这般冷清。你知道吗?那个孩子长得格外乖巧,可惜他一出生就与我无缘,他们都抛弃了我!”

寒祁说着说着竟大笑起来,眼底满是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