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台锁清霜

红玉警觉地扫了扫四周,方低声道:“听刘琴说是……是为了咱们小姐!”

颜雪不听则罢,听完就垂头丧气地哀嚎道:“唉!要我说人家赵公子风流倜傥,我看除了脑子没顾丞相好使,其他也没差啊!可惜咱们小姐死心眼一个,你看眼瞅着的桃花就这么随水漂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竟不知远处的窗户何时悄悄关上了。天边太阳余晖斜刺啦地打在窗檐上,闲看云卷云舒,静待庭前花开花谢,风轻云淡的令人几近沉湎。

“小姐,这么晚了还不睡?”颜雪铺好床,随后走到书桌旁低声询问。

苏忆梛起身披上外衣,径自取下墙上悬挂的古琴,并没有回答她。颜雪有些无聊地给炉子里添了些香薰,起身随意一瞥竟发觉窗户没关好,于是边关窗户,边扭头支支吾吾道:“小姐……嗯,小姐……您知不知道……就是……”

“想说什么?”

“就是——赵公子呀!听人说,他就要离开咱们懿州了!”

颜雪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家小姐,恨不得全身的劲儿都使给她。只见对面身影单薄的佳人,面无表情地答道:“与我何干!”

与我何干?我心如蕙兰,却寂寞孤单地开放。这一世,我已与幸福擦肩而过。百年若能修的同船渡,千年才能共枕眠,而我与他不过是途中相遇,然后有的只是擦肩而过。

“小姐,你怎么……怎么就这么绝情啊!人家赵公子好歹也是貌赛潘郎,才过宋玉,单不说人家对您多好,您说您眼里怎么就看不上人家一点好。”颜雪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小姐如今比木头还木头呢!真不知道是不是顾丞相给她灌了迷魂汤,如今整个人好像只剩个空壳了。

那日的事依旧恍若昨夕,一夜寒风吹,廊前花落一地。他送的兰草,却一株未死。

苏忆梛吹了吹琴弦上的灰尘,兀自坐在桌前抚琴,琴声悠扬悦耳,曲调却异常悲切。

为什么?明明是想弹奏一曲欢快的调子,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唉,那轻薄的人亦是许久不吹箫了。我心如死灰,怎么又想复燃?来年么?恐怕兰草依旧,那人却此生不复相见!

“砰——”

“小姐你的手没事吧?”颜雪急忙上前查看,苏忆梛娴静地摇头,余光死死地盯着那张古琴,多好的琴啊!可惜弦断知音少!

“进来,你去哪里!”索娜珠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整天她找来找去就是不见瑟瑟的踪影,心里本来还稍微有些担心,如今只剩一团怒火烧在心间。

瑟瑟哆嗦着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求饶,砰砰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只一会儿瑟瑟的额头已经有些红肿。可是主子的气依旧未消,她吓得心脏直扑通扑通的,忍不住偷偷一瞥却见一个黑影猝不及防地朝身上过来。

一脚、两脚……索娜珠使劲儿发泄着自己的怒气,瑟瑟无处躲藏只得在地上匍匐着滚爬,渗血的嘴里默默念着:“姆妈、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