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人生上

就在家休养的一天,毫无征兆的,居然子宫大出血了。中午在外就餐。吃完饭时,起立的瞬间。下身有明显的坠物感,扑通,扑通,扑通,一个个血块儿掉落出体外,顺着身体向下流淌着。

鲜红的血液,像小孩撒尿般顺着大腿流到地上。此时,我为我今天穿的是宽松的家居服感到后悔,尴尬的站着不敢动。看着地上一滩血肉模糊的东西。空气中一股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味道越来越浓,瞬间窒息。周围的食客发出一阵阵尖叫。我脸色苍白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一浪接一浪拍打着我的神经。根本消化不过来。现在又大出血。自身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痛感。工作人员上前各种询问。耳边嗡嗡作响,我就像一个罩在玻璃罐里的洋娃娃。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120送我到就近医院,医生建议我通知家属,想来想去,我拨通了婆婆的电话,简单的告诉她一些情况,让她去给我带一些衣物来。医生给我处理了下体,做了各项检查后,依旧是查不出来原因。婆婆感到后急切的追问医生目前的情况。我告知医生,我得了什么病,服用的药物,医生也说不清个123。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什么我体质特殊,什么我高敏感,什么副作用大,一句话就是医生解释不清楚。呵~我就是那个例。

开了各种止血的药,就让我回家了。虽然子宫功能性出血很严重,但这不是器质性变病,而且本医院没有心身科,建议我尽快联系之前的医院就诊。

吃了三天的止血药不见好,反而加重,我又回到了西市医学中心就诊,一直给我看病的医生面露难色。劝我先把出血止住,再考虑住院的问题。现在服用的所有精神类药物停药,他不能百分百确定,精神类药物跟大出血有关系,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跟药物没关系,又去妇科挂号,取了药回家了。

叔叔们知道我大出血后,一个个联系变少了,我也清净下来,只有小叔隔三差五到医院去看望我爸。也只有婆婆会每天打电话关心我的情况,在把所有的精神药物停了之后,我的状态反而更糟糕了。越来越不稳定。躺在床上不想动。饿到不行了,起来吃一口饭。渴到嗓子冒烟儿了,才爬起来喝口水,身体只维持着基本生命需求,每天不是哭就是笑。又哭又笑交替出现。白天,三个猫在家陪我,除此之外还有无数的阿飘陪我。还有眼中看到的真实物体,它们都在移动,耳边不断想起声音忽大忽小的耳鸣声,我早就出现幻听幻觉了。我一直强压自己的感受,自己对自己说:

“不用害怕,那些都是幻觉,伤害不到我的,它们都是假的。不是真实存在的”。

宸泽每天工作都很累,晚上回到家倒头大睡。我没法告诉他,我神经错乱了,天天有人在脑子里面说话,先开始是一个男人,唱歌给我听,唱的都是一些原创歌曲,小语种,我根本没听过的歌,而现在变成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我也没法跟他说,我天天都能看见阿飘。在我余光里面每时每刻飘来飘去,我更没办法告诉他。当我提笔写字时,笔画顺序前后颠倒。不是不会写。而是无法按照正常的笔画顺序写字,我眼里的所有实体物都在移动,时快时慢,时而放大,时而缩小的移动着。

大出血毫无规律可言。因为身体的敏感只能用最小剂量。必须长期吃,直到大出血止住为止。但是这个药是避孕药呀~吃多了会影响生育的。因为激素的原因,我已经胖了十几斤了。

我已经到达极限。就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将我推向无尽的深渊。

我爸在医院休养到,春暖花开完全好转,服药2个月多了。出血一直没止住。我还要拖着这副身躯。来给我爸办理出院手续,我爸的电话一遍遍的催促我,尽快赶来办理手续,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中。即使知道我还在大出血,即使知道我得了抑郁症。依旧是闭口不提。

他只关心他关心的。也是只要我没死。依旧是他的工具人。远处停着来接我爸的车辆。护工推着我爸出了电梯,直奔车辆而去。后妈紧随其后。我望着他们的背影。后妈走过来。嘱咐我证件要收好,不要搞丢了,改天有时间给他们送过去。我望着我爸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明知道我就在窗口,为他办理相关手续。他丝毫没有想回头看我一眼的意思。

我无声笑了笑。工具人依旧是工具人。

几天后在家里某天晚上,我把各种单据找出来。和小叔微信沟通,把我爸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结清后,每一笔支出,所对应的单据,整整齐齐,清清楚楚的,发给小叔,剩下的钱原路返回给了小叔。把账算的明明白白。他说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你爸出院了。你抓紧时间看你的病。这时小叔支支吾吾的说道:

“薇薇,你爸在五年前买了一份保险,每年交1万多,受益人是你,保费需要交满十年,因为你爸生病急需用钱。所以把保险退了,薇薇,你要知道你爸是爱你的…”

我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电话挂掉后,我平静的躺在床上,这种爱就像冬天泡在水里的棉袄,穿到身上又湿又重,不穿又冷。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悄然接近我。我紧张地环顾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我爸的爱,就像这保险一样,看似温暖,实则让人感到冰冷无情。我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

(0S:既然要退保,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买保险的时候我并不知情,退保的时候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父母,我不想要了!”

我在内心呐喊着,声音在我精神世界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