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别怂

像宛若一样正常起床，正常吃早饭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贾宏达，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贾宏达都会准点准时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这是他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改变的习惯。

即使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刚创业，也不是公司刚刚起步，即使现在公司已经做成了集团公司，即使现在自己已经是董事长，即使昨晚发生了那件让他很不堪的事。

贾宏达的这个习惯从没被改变，即使发生天大的事。

豪华不尽奢侈的办公室里，贾宏达站在鱼缸前，定定看着那些自由自在游来游去的鱼，觉得它们太自在了，它们怎么可以这样自在。

刚刚鱼缸里的水已经被一大早上班的清洁大姐放掉了，又换上了干净的水。每周对鱼缸深度清洁两次，这是贾宏达办公室打扫卫生标准的硬性要求。

贾宏达开始动手，他亲自拔掉鱼缸的塞子。

办公室主任贾源刚好进来，刚开始贾源以为清洁大姐没有打扫干净，本来准备背后好好跟大姐说一下，让她下次注意。

可是他看到鱼缸里的水很清澈，鱼池也很干净，正感觉奇怪。

水放到鱼缸底部，贾宏达不放了，也不准备把鱼捞上来。

鱼缸是花高价定制的，底部是按照1：10比例真实照搬贾宏达老家门前的那条河流，除了比例小点，其他都一模一样，中间一条河流，两边是岸，岸两边是树林。

河流做的很逼真，水放到河流底部快要枯还没有枯时，贾宏达把塞子塞上，水不再流了，他就任鱼在河床上蹦哒着，有一两条蹦到岸上。

那些鱼不知道它们越是蹦的欢往往死的也就越快，白费力气之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徒劳，河流底部的水里只有一两条幸存者。

他就这样站在鱼缸旁边看着鱼苦苦挣扎着，直到大部分都奄奄一息，只剩下河里面几条。

贾宏达看着那些死鱼，嘴角却露出满意的笑，那笑让人莫名觉得慎得慌。

旁边被贾源叫回来的保洁大姐看着那一个个死去的鱼大气不敢出，她知道这一条鱼名贵得比她一个月工资还要高。

贾源朝大姐挥挥手示意她先出去，大姐赶忙拿好自己的工具退了出去。

贾源知道早上听到昨晚的传闻看来是真实的了。

候车大厅里宛若买了站台票进来，她远远看见甄院长一人坐在长椅上候车，不时地抬头看向候车大厅入口，像是想从那里看到什么人。

以前他身边都是人群簇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显得老爷子看上去更加形单影只。

宛若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想让老爷子发现就远远地找个椅子坐下来，直到江城到BJ甄院长那趟高铁开始检票，甄院长才走向检票口还不停地回头在人群中张望。

这时他看见宛若，他朝宛若挥手，他想过来和宛若说几句话，可是闸口已经放闸了，老头子被人潮推拥着往朝闸口拥去。

老头子一边随着队伍进去，一边回头朝宛若不停挥手，宛若也举起手朝他挥挥，宛若这才看到刚才一直没有一丝笑容的甄院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

送完甄院长，宛若从候车大厅出来，下电梯时正好碰到盛总，宛若想盛总这是来送谁。

盛总也看到了宛若，虽然上次宛若给他打电话，语气很生硬一副拒宛若千里之外，既然碰到了，宛若还是走过去礼貌地跟他打招呼，“这么巧在这碰到，盛总您这是送谁？”

“女儿清明放假回来，这不送她上高铁回学校，其他人任何人不让送，非得让我来。”盛总嘴里诉苦着，眼睛里却笑开了花。

宛若点点头，没再说话，她想打过招呼了就好，准备离开。

没想到，盛总主动开了话头，“怎么前天晚上和贾董一起吃饭了。”

盛总一边说着一边似笑非笑。

宛若看他那神态好像已经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也难怪，那天晚吃饭的有一桌子人。

没想到这事传的这么快，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觉得有点热的突然感觉浑身冰凉，发生那样的事，宛若不想任何人知道，更何况那个贾宏达。

果然，盛总说道，“好像听到有消息传，宏达放出话了，全江城但凡有一个人敢跟你合作或是有工程给你接，那就是跟他们宏达过不去，怎么现在还想搞点工程做做吗？”

问完盛总看着宛若，宛若也定定地看回去，“怎么，盛总有工程要让给我做？”

盛总打着哈哈，“那天你不是给我打电话了，本来嘛是还准备考虑考虑，不过现在嘛，不好办了，你也知道，这全江城多少家工程公司都是跟宏达后面要饭吃的。”

宛若冷眼看了一眼盛总，转身离开，宛若把步伐踩得更加稳健，留给盛总一个背影。

盛总摇摇头。

没想到打着哈哈的盛总第二天却主动给宛若打来电话，让晚上一起聚聚说有事要谈，宛若直接问道，“什么事电话里说一样。”

盛总想起宛若那晚吃饭事，像似明白，“你要是不想吃饭也可以，咱们去喝杯茶。”

盛总怕宛若拒绝赶忙提到，“我手上有个项目想给你试试，这种事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啊。”

昨天还一副那样神态，今天突然180度大转变，可是宛若还是想去试试，因为能有项目可以做这对于她来讲太重要了。

“盛总说位置，茶我来请盛总喝。”

宛若也同样带着一盒明前雨花，无论去见谁，宛若习惯了带点礼物。

盛总电话里提到的要宛若来的兰溪茗院在海滨大道上，是艳姐开的一家茶社。

宛若赶到兰溪茗院时，盛总已经来了，像是刻意做给宛若看似的，盛总没点包间，而是大厅里坐着，已点上一壶明前雨花，自酌自饮，正啄着茶，不知接了谁的电话，把已经送到嘴边的茶盏放下，毕恭毕敬地说话。

大厅里人声嘈嘈，宛若径自来到盛总身边，盛总没有注意到，抬头看到宛若时，吓了一跳，赶忙挂掉了电话，很不自然但随后立马回复常态道，“来了，坐坐，”给宛若切了一杯茶，宛若接过。

闲聊了几句，盛总从旁边拿出一个文件夹往宛若面前一推，“你先看看资料。”

宛若很认真地看着，是一个乡村出新工程，以前跟盛总做事虽说接触过工程，但是以前自己主要负责后勤及财务工作。

宛若不是很懂，就着资料里自己不懂的问了盛总，没想到盛总一副好脾气一边喝茶一边给宛若详细解释。

宛若很好学，脑瓜灵活，有那么一刻盛总感觉仿佛又回到当初宛若跟着他做事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