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难别怂
昨晚宛若的身影又在眼前晃,他痛恨她告诉他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可是闭上眼睛大多数想起来还是宛若娇小的身体,缩在他怀里的身体。
最终他还是直起身来,把电脑关上,拿上手机,出办公室,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东西,一时也不想回办公室,就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转,他想随便开开,找个人多的地方转转,可是等他发现时,他已经无意间开在去桑村的路上。
他把车极慢地滑进桑村,远远地就看见宛若在广场上指挥工人安装运动器材。
看到宛若,冯瑞刚才还满腔的怒气就一消而散了,他坐在驾驶室里,他这会儿还感觉腰酸背痛,腿都提不上来,他想到昨晚宛若……
他突然就笑了,她肯定这会儿也是浑身酸痛,只不过硬撑着干活了,他突然心里就剩下舍不得了。
刚才还考虑下不下车,现在也不想了,打开车门,来到广场,接过宛若手上的工具就帮她干活,图纸都是他画的,这上面的器材也都是他指定厂家购买的,对照着说明书他干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只是,从来没干过这种活,不一会他的白寸衫上就弄得油迹一片,脸上也满是油污。
他知道宛若肯定不想跟他说话,他也不跟她说话,有时就跟冯叔聊两句,也不看她,但是宛若在做什么,稍微离开广场一下,他都清清楚楚。
直到晚上下班了,冯瑞跟冯叔打招呼,开车走了。
他看到倒车镜里,宛若抬起头,他以为她会看向他,可是她没有,只是摘掉手上手套,然后就跟冯叔一起回去了。
一直注视后视镜,冯瑞的车差点装上马路栏杆,一起下班的工人看到发出惊呼,冯瑞这才急忙回头打方向盘,宛若这才朝这边看。
方向盘还是打迟了,车头一头撞在栏杆上,人们都围上来看,看冯瑞有没有事,宛若也拼命往这边跑。
还好只是车头撞上了,冯瑞没事,可是他也不着急下车,只在倒车镜里看着宛若,他看到宛若紧张地跑到他车前,她看着宛若满脸担心神色,这才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大伙还在围着车子,你一言他一句的问有没有事,老队长更是埋怨,“你这孩子做事怎么这么不稳,你这要是撞伤了怎么办。”
冯瑞也不说话,看到宛若焦急神色,他反而笑了。
宛若本想过来问问他有没有哪里撞伤,看到他笑了,转身离开了。
冯瑞却大声说,“今晚又要麻烦罗婶给我铺床了。”
冯队长还在责怪,“你这孩子,”心里更是心疼,他是过来人,他不是没看出冯瑞跟宛若在闹别扭。
晚上,宛若,冯瑞,老队长家夫妻,四口人围在老队长家的小饭桌上吃饭,饭桌就放在院子里。
罗婶往宛若跟冯瑞碗里夹菜,冯瑞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划饭,这一下午干活的确是把他饿的够呛,冯瑞也不跟宛若说话,宛若没吃两口就离开饭桌了。
冯瑞也不看她,就跟冯叔和罗婶聊天,冯瑞在村里长到读大学时才离开,他们聊着过去冯瑞他们小时候的事。
罗婶说道,“唉!你们小时候的事还记得清清楚楚,可是一眨眼,你们这帮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成家立业了。”
罗婶好像意识到什么赶忙转移话题,“你哥还经常回来看你爸?”
“回来的少,他跟嫂子一年也就春节回来陪我爸过过年,有时候我和我爸也去他们那过年。”
“唉!现在孩子都这样,你看你冯强哥不是也就过年过节才回来看看我们老两口,老说忙,都是我跟你冯叔过去看他们。”
“你哥是叫冯祥来着吧。”
冯瑞点点头。
罗婶像是回到往事记忆里,今晚话题特别多,“我记得那会儿,你们家后院有几棵大桃树,一到三四月份,就开满粉红色的桃花,到每年插秧季节,桃树上就结满拳头大小的桃子,那时候农村穷,没啥吃的,你冯强哥就跟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老去偷你们家桃子。”
“每次你妈看到了也不呵斥他们,有时候你妈还会送一篮子过来给你冯强哥,唉!你妈要是不是生那个病也不会走得那么早,现在要是看到你们兄弟俩这么有出息……”
罗婶泪水在眼眶打转,正在扒饭的冯瑞把饭送到口边,听到这,他停下筷子,不再说话。
冯叔见状赶紧打岔,“你这老太婆真是,不好好吃饭,你跟孩子提这些事做甚呢。”
罗婶赶紧用围裙擦眼泪,“不说了,不说了,冯瑞你多吃点。”
呆在房间里宛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吃完饭,罗婶把碗筷收拾了,冯瑞就跟老队长就着刚才吃饭的小桌泡一壶茶,爷俩在院里聊天。
宛若帮罗婶一起洗碗筷,罗婶不让宛若动手,宛若就站在灶边陪罗婶聊天。
“小瑞这孩子可伶,十三岁就没了娘,一直跟着爸爸还有哥哥生活,你想一家三个男的,连个衣服破了都没人补,那时候农村还没现在富裕,冯世才一个人拖着两个孩子真不容易,加上两个孩子读书成绩又好,都考的好大学,那几年冯世才供着这两个大学生不容易啊。”
宛若不接话,就低头认真地听着。
罗婶知道宛若想听,就把冯瑞家小时候的事能记得都说给宛若听。
“冯瑞妈那可是个美人胚子,有一天我去她们家借镰刀,冯瑞妈正在后院收拾他们家菜园子,我进去跟她说话,她站起来准备给我拿镰刀,她一站起来碰到那正在开花的桃树,那满树落花就全落到小瑞妈身上,我当时好像就看到画中人儿一样。”
宛若想我刚来那会儿,老队长带着我挨家挨户转怎么没看到罗婶说的那几棵桃树。
罗婶继续絮叨,“小瑞妈活着的时候就特别爱干净,直到最后走了,也一直保持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
“小瑞妈走后,小瑞爸就再也没娶了,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是他没机会,我记得那时候有人给小瑞爸介绍个女的,就我们隔壁村的,对方还没有孩子,可是小瑞爸就是不同意。”
“村里人都说小瑞爸是个痴情种,也是,有过小瑞妈那样的女人估计别的女人也就再也入不了他眼了,唉!都是命。”罗婶最后叹息道。
宛若听着,一直沉浸在罗婶刚才说的话里,直到罗婶说道,“走吧我们也出去坐坐,听听他们爷俩聊什么。”
宛若仿佛才被拉回到现实中,宛若摇摇头。
罗婶点点头,语重心长地道,“孩子啊,也别太为难自己!”
宛若早早的洗涑完了回到房间,她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床上了,昨晚折腾一晚上加上白天劳累一天,她实在累的走路都发飘,尽管再累,躺在床上的宛若怎么也睡不着,昨晚的事一幕幕在眼前晃,她又想到刚才晚饭时,冯瑞夹在眼睛里泪水,这个大男孩天大的事他都不紧不慢的,可是只要一提到她母亲,他就会变得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