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煲兄弟
等了快两个小时,老林才赶到,买完单回到301。小环已经在主卧里睡下了,吴诚朴光着膀子,只穿了条三角内裤蹑手蹑脚地迎出来。沈峻挤挤眼睛问:“搞掂了?”吴诚朴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着说:“必须的。”
老林招呼大家坐下,传达最新进展。彪哥就是虞欣现在的男朋友,老林的几个朋友都认识他,有的还找他★□▲,那个混◇●的兄弟帮忙牵线,跟彪哥约好了明天上午十点,在水围的一家茶餐厅里△○,双方各四人。他劝沈峻不要太担心,有◇●的朋友出头,对方多少要给几分薄面。
“求财而已,既然同意△○,一定有弯转的。”老林胸有成竹地说。
蔡文青问:“那就不考虑报警啦?”
吴诚朴一拍他脑袋:“□▲■△○○?◇●上的事,找■△干吗?”
老林认真地说:“◇●事,◇●了。”
想不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进了◇●,蔡文青不禁丹田一热,等老林和沈峻进房间单独商量▲■△○的时候,他就拉着吴诚朴商量,万一谈崩了怎么办,要不要带点什么家伙防身?吴诚朴从自己旅行袋翻出一把○★,让蔡文青带上。蔡文青问:“哪你呢?”吴诚朴说:“到时我开瓶啤酒,一看不对路,酒瓶砸断就可以★△○○。”
第二天一早,吴诚朴搂着小环又腻歪了好一阵子,才放她打的回去。蔡文青把○★用布条绑在小腿上,松紧控制在刚好用力能拔出来的程度,长裤裤腿放下,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老林还是夹着那个LV包,手里一部大哥大,四个人就神情凝重地出门了。打的到了水围的那家茶餐厅,比约定时间还早了一刻钟。
茶餐厅里人来人往,一切正常,大约有十来个客人正在里面用餐。见对方的人还没到,老林挑了张靠窗的卡座和沈峻坐下,让吴诚朴和蔡文青另外找张桌子坐。十点正,彪哥和虞欣带着两个马仔准时出现。彪哥□▲■△,■△○○,▲■△○,▲■△○■△○■,跟老林握手寒暄后落座,仿佛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反而沈峻和虞欣,跟不认识似的,板着个脸当对方完全透明。两个跟来的马仔瞟了吴诚朴、蔡文青一眼,也去旁边另外一张桌子坐下。吴诚朴举起啤酒瓶冲那两个马仔晃了晃,问他们要不要也来一杯,人家装作没看见,只是要了一壶茶,完全是一副职业○■的架势。
△○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老林和彪哥先是漫不经心地提了几个◇●中人的名字,果然有不少共同的朋友,然后又说起一些◇●中事,彪哥哈哈大笑,老林频频点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叙旧,而不是△○。看看火候差不多了,老林把沈峻支到吴诚朴他们那桌去,然后才跟彪哥进入正题。
彪哥说自己一晚上■△赚的都不止这个数,看不上那点散碎银子,○△只是为虞欣打抱不平○■一下沈峻而已。虞欣见沈峻被吓得不轻,气已消了一半,经不住老林和彪哥一通劝,感到已经拿足了面子,便借坡下驴同意这三十几万俩人对半分。
老林再把沈峻叫回去,将■△结果正式告知他,也不等沈峻表态,又加了一句:“彪哥很忙的,这次亲自来管你和虞欣这点小事,都不知道少赚了几百万,你还不多谢他!“
沈峻心有不甘,却知回天无力,便恭恭敬敬地倒了杯茶双手捧着递过去说:“彪哥,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小弟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彪哥多多包涵。”
彪哥知道沈峻头上那顶最大的绿帽子是自己送的,觉得称兄弟不妥,便说:“哪里,哪里,我跟老林以后就是兄弟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跟虞欣的事,你们自己说开解决掉就好啦,大家都是求财嘛。林老板,这里的单我都买了,兄弟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几位慢慢吃。”
桌上的点心彪哥一筷子没动,茶水也一口没喝,站起身带着虞欣就走了。他一走出门口,整个茶餐厅里的人“唰”地都站了起来,十几个人跟着他鱼贯而出。把吴诚朴跟蔡文青看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也站了起来。偏偏这时候,蔡文青腿上的布带结松了,○★从裤筒里滑了出来,“咣当”落在地上。身后彪哥的一个马仔眼明手快捡起来,笑着递给蔡文青:“兄弟,你的○★,收好咯!”
晚上,沈峻为答谢诸位兄弟▲■△○,在上海宾馆对面的老上海请吃饭。老林听说蔡文青居然带了把○★去,就笑话他说:“这些走私佬都有←的,带把■有个屁用啊?那个彪哥以前是当兵的,七九年打过越南,那些马仔好多也是当过兵的,他以为我那个○■的兄弟会来,所以才带了■△○人,还事先包下了整个茶餐厅。■△○,我们四个人加在一起都不是他们一个人的△○。出来行,都是求财,不是要命,他们★○的,也要跟我们做生意的合作才有得捞。正好我也有货想找他带进来,不然,哪有那么好彩?”
“大哥一说我都懂了。你看人家那纪律,都是部队里训练出来的。”吴诚朴摸摸蔡文青的后脑勺笑着说:“莽撞了吧?以后多跟大哥学着点。”
沈峻却没有嘲笑蔡文青,他很感动,觉得蔡文青真是一个可以两肋插刀的性情中人。几杯啤酒下肚,沈峻紧紧搂着蔡文青的肩膀说:“小蔡,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我的就是你的。还有你,诚朴,你也是,以后我的也是你的。”
蔡文青被人又拍又搂的浑身不自在,怪不好意思地说:“那儿的话?这都是做兄弟应该帮的忙,小意思啦。”
吴诚朴举杯道:“都是换命的兄弟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算命的说我只能活到四十岁,剩下这三年,这条命,都是兄弟们的了。”
“好!”沈峻满饮了一杯,又说:“这十几万,是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的,我有个想法,以后这钱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我们用这些钱一起打拼,去赚更多的钱。”他又看着老林说:“老林,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小钱,但你永远是我大哥,以后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要钱,钱你拿去,要命,命你拿去。”
好多年以后,蔡文青也没弄清楚沈峻说的是真话还是醉话,沈峻再没解释过,而在场的几个人却各有各的理解。但不管是真话还是醉话,都如一颗种子种在了蔡文青和吴诚朴的心里,当即便在微醺的晚风中发芽长大。
吃完晚饭,沈峻提议去振兴路的迪富歌舞厅听歌。经过深南路,看着一幢幢灯火通明的大楼,蔡文青感慨地说:“什么时候我们有一栋自己的楼就好了。”
“等我们有钱了,”沈峻手一挥,微醺道:“把这里都买下来,整个深圳都是我们说了算!”
九十年代初,深圳常驻人口不到两百万,市区从东湖公园到上海宾馆,不过十来分钟的车程,蔡文青知道沈峻吹起牛来没边,但听着还是很提气的。他的偶像是周润发,,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成为了深圳最有钱的人,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一样,独霸一方,呼风唤雨,岂不快哉?
蔡文青想不到,一年多以后,这个愿望真的在另外一座城市实现了。
在卡拉OK流行以前,歌舞厅是深圳有钱人夜生活的主要场所,台上演唱,台下喝酒,偶尔也有人下舞池跳舞、蹦迪。迪富歌舞厅在上步区还算不错,小姐一晚上坐台小费要一百五,带出去要三百。老林提前约好了一个老相好,长相一般,人也笨,但胸大臀圆,符合老林的审美标准。沈峻要找的小姐还没上班。吴诚朴见蔡文青老拿不定主意就帮他叫了一个肉感十足的小姐,感觉蔡文青不甚满意,自己就要了过去。老林说:“又不是找老婆,干吗那么挑?”蔡文青也觉得自己是有点挑,可是,找个不喜欢的人在自己身边坐一晚上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沈峻笑道:“小蔡喜欢有文化的,可以谈理想、谈人生。”他跟妈眯说:“你去把小黛找来。”不一会儿,妈眯牵来了一个瘦弱的女孩,胸平得跟纸板假人一样,还严重近视,摘了眼镜路都看不清,跟人说话,都是虚着眼睛的,妈眯介绍说她是这里唯一的大学生,宁波大学毕业的。要搁香港人就糊弄过去了,偏偏蔡文青要刨根问底,问她在波大学的是什么专业的,想不到小黛更狠,说是学考古的,专门研究老东西。听得大家哈哈大笑,蔡文青觉得还算有趣,便把她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