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的文化人
冷月高挂。
漫天星斗伸手可摘。
天空突地变幻,寒风呼啸,飞雪漫天,冰花纵横,银光闪烁,美不胜收。
童如玉和顾家三姐妹,相继离去。
徐妙锦回房前,朝徐卿君谈谈的说了一句:“这几日别忘了练功,晚上加练。”
徐家堂亲们,帮着收拾完了桌椅碗筷,也都散去。
叶正剑叫住了三爷爷,摸了摸鼻子道:“我们两口子还没正儿八经拜天地,您老给给主持一下吧!”
这话一出…
徐卿君眸子中露出别样神采,惊喜交加。
三爷爷徐风蔫好似瞬间醒了酒,意外中透着唏嘘。
徐良心异常高兴的咧嘴一笑:“快点儿的,让你三爷爷早点休息,他喝了不少。”
进了徐家的西厢房
在三爷爷苍老却洪亮的声音中……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徐良心和林晓兰触动连连,相拥而泣。
叶正剑心想:这才完整,不是嘛。
两人院中携手,沐浴于雪月之中…
唯有雪花知我意,已把相思写满天。白头并非雪可替,相逢已是上上签。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此时若有君在侧,何须相思煮余年。
……
步入东厢房……
一名绝色女子,臂后倒持一柄长剑,剑尖傲然指天,气质冷若冰霜。
其柳眉斜飞,凤目如刀,冷艳秀丽带着娇贵妩媚,又别有一股英气。
徐卿君听师傅的话,这会拿了把剑…
要叶正剑和她一起练功,她演孙尚香,叶正剑演刘备。
这是一场孙尚香舞剑的戏……
徐卿君倏地晶眸闪动,身姿已如凤而起,回旋辗转,人跃在空中,陡然间一声剑鸣…
手上细剑随着她的手指拨弄,弯曲出美丽的弧度,灯光折射下一道耀眼剑光横空而出,屋内似乎瞬间被一分为二,寒光闪烁,威势泼天。
她生就一副超脱仙葫芦的雪白剔透身段,这剑舞得朔风凛冽。
尽显腰身柔灵直若无骨,一蹬腿、一拧腰、一挥剑之间,皆是流水般的润滑线条,却又饱含力道,胜似鱼翻羚跃,说不出的好看。
这受过严格戏曲刀马旦训练的身条,看似娇美柔俏,却隐藏着惊人的弹性与生命力,展尽火辣曲线与柔软度之极的画面,可说是诱人至极。
入了叶正剑的眼帘,给他一种视觉上的强烈冲击力。
闪电般的剑光收敛,如雷轰鸣声顿止,她收剑伫立,凤眸潋滟依旧,身姿如渊渟岳峙。
徐卿君凤眸狡黠,如戏精附身道:
“官人看什么,是不是嫌妾身貌丑,技艺浅薄。”
叶正剑嘴角一抽道:
“洞房乃祥和之所,陈兵耀武,使我心惊胆颤。”
徐卿君横了他一眼,又接着舞剑…
“咔嚓”
她腿扭了一下,竟然……伤了!
徐卿君痛得眼角迸泪,颤道:“是断了还是脱臼了。”
气得叶正剑鼻子歪了,这婆娘,丫的结婚第一天,搞这一出。
叶正剑轻按她扭伤处,变色道:
“这是关节卸脱,你刚才舞剑提纵转身的劲拧大了,把脚踝、膝盖都整脱臼了…
未及时接回去,拖得久了,恐伤肌肉骨膜,后患无穷,媳妇,你忍得一时疼痛,我试试为你接上。”
说完,叶正剑又沉吟了一下,扯了扯被子,将一角卷着送到了徐卿君嘴边:
“我正骨复位手法很疼,别让人误会我打你,忍着点儿。”
徐卿君的心尖儿被关节扭伤弄的悬了起来,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极其害怕的把被角塞进了嘴里。
她双手揪着锦被,将被上的鸳鸯织绣捏绉成一团,晶莹贝齿咬碎,雪腻的手背透出淡淡的青络,细长又嫩若春葱的指节绷得发白。
叶正剑见她如此怕疼,气得满头黑线,心里暗骂:
“徐妙锦不是个东西,非得让她练功,出事了吧…”
他皱眉扶着她的关节卸脱处,狠狠使劲一拉一掰,意图把脱臼的关节复位。
她头猛地一昂,背脊反向弓起,原本从颈边垂落的一头秀发抛甩而起,如一片夜幕降临搭在峭若断崖的背脊上。
腿部关节疼痛难忍,波光潋滟的凤眸失焦朦胧,竟已疼得失神到了涣散的地步,唇面一下变得煞白。
……
叶正剑突地脑海中浮现前世今生景象,一帧一帧,巨细无遗,却光怪陆离。
有那一轮圆月,似冷艳弯刀、似破天神锋、似离别长钩,似怒龙腾飞,划过凄美夜色。
快绝,强绝,连绵不绝,神威浩瀚无垠,无休无止的滋润大地花草树木。
有那一朵牡丹被眷顾,片片飞红,霎时间浮起一团团彤晕红斑,瞬息替代了各处的酥红底色,色泽更深更浓,凝而不散,这一枚牡丹吐蕊盛开,彻底绽放,益发耀眼。
空气涌起浓香最盛时的牡丹花开之香,带有一丝淡淡的血似腥甜的甘美气味。
还有一群千年狐狸精在他四周徘徊不定,拨开迷雾后,血睛獠牙异样猛恶…
张牙舞爪狰狞嘶吼,如潮而起,震耳欲聋,俱是在等待时机,时机一到必会厉啸着朝他扑袭而至。
……
叶正剑摇了摇头,驱离了混沌思想……
他定了定神,仔细触摸到关节伤处,已有肿胀发热的迹象,脑门也紧张的冒汗,谄谄一笑:
“刚一下子失误了,正骨的劲儿大了,媳妇等下,我再把你关节矫正一下。”
徐卿君闻言吓得浑身颤栗,一双晶莹白足紧张的绷挺得笔直,紧张的平日最不常使用,却又影响身体至深的所有微小肌肉正剧烈运动着。
她肌肤如滴粉搓酥般,似游鱼之滑…
才导致正骨时,容易滑不溜手…
关节受力点出现偏差…
他忙活了一晚上,克服了腿部肌肤的饱腻温软、滑润娇脂、柔美细嫩的难点。
在一晚上的关节连绵不绝的“啪啪啪~”爆响声中,已将腿骨接回复位,不过扭伤的厉害,伤处红肿得惨绝人寰。
……
北方冬天,月落缓慢。
窗外雪花飘荡,五点时分,夜色依旧凄美撩人。
叶正剑出了东厢房打水烧水,这一晚上徐卿君疼得没少出汗,已经严重缺水,给她喝些温水,暖暖身子。
他点了根事后烟,在房檐下来回渡步等水开,心湖隐起波澜,漾起前世今生未有的涟漪。
籍月色远眺天际,于漫天纸片飞雪之间,目睹那银河坠星无数,浮沉于黑夜的大海之上,波光星光依稀融渗,说不出的动人。
我折落一缕清风,渡落雪的夜。
深白脚印徘徊,谁家房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