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5种植养生
陆军又起了大早,今天要去公社赶集。
太阳还没出来,爷孙俩就爬上梁,爷爷要去卖他编的筲箕,撮箕啥的家物事。
母亲在家照看妹妹,临走时,陆军好说歹说让她杀了一只下蛋不勤的鸡给妹妹炖上。
这丫头现在气色好了不少,不过还是不能下地,陆军准备过几天去市里卖了这批兰草就带着她上大医院看看。
路上全是背着大包小包去赶集的人,有的去卖陈粮,有的背着麦子油菜去榨油挂面。
从他们这去公社要走半个多小时,更别说还在下头的五大队的人了,背着东西走到他们这都还要不少时间。
陆军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的人还真是耐造,就算这样他们也舍不得坐个摩托车。
一辆面包车按着喇叭开了过来,陆军虽然也能陪爷爷走,但却不想受这不必要的罪。
他招手拦车,付了六块钱,硬拉着爷爷坐了上去。
开车的是熟人,王家大儿子,另一家麻将馆就是他家开的的。
车上坐了不少人,看样子是刚从五大队那下头接人上来,陆军拉出一张小板凳让爷爷坐,他自己则弯腰轻靠在爷爷腿上挤一挤。
有人喊着爷爷的名字:“陆永兴,你屋里军军做大生意了哟,要享福咯。”
陆爷爷哂笑道:“啥子大生意,就是这娃自个整点没名堂的,有点过嘴钱,来回车费都不够。”
“嘿,你个老龟壳,把我们当细娃哄哟。”
“这龟儿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老实人。”
车上都是些和爷爷同辈的人开玩笑。
开车的王表叔问道:“军军,这花花草草硬是值钱得很迈?”
陆军从坐垫缝隙伸出头,含糊道:“大城市的人喜欢这些东西,专门买去养的,优中选优,养得好看的才值点钱。”
“这有钱人也是怪得很,连盆花花草草都要花钱买,吃多球了。”
陆军笑了笑,这就是人的认知和时代局限性,他要是没重生,现在也跟这些人一样的想法。
而这也是他的机会,想想再过几年,一盆兰花买到几十上百万的时候,才是惊人眼球。
王表叔车开得又快又稳,走了大半辈子的路,不夸张的说路边哪里长的什么草都一清二楚。
上次从市里回来,集市早就不热闹了。
这回倒是人山人海,时代的改革,思想逐步解放,现在的人都爱凑热闹,哪怕没什么事,一到赶集的天,都要上街来晃悠一下。
陆军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赶过这样的集了,一时间倒是有些怀恋当下的氛围。
三大队这条路的集市入口处就是一个小型牛马市场。
陆军看了看那些黄牛,驮马,母亲不止一次念叨家里空荡荡的没个活气。
屋里啥都卖没了,等赚了钱,该置办的还是得办齐。
找上何表叔把背篓换了回来,接着陆军跟着爷爷挪到一根电线杆下面摆起摊。
扫帚定价5块,筲箕8块,撮箕12块。
陆军在旁边竖起招牌,两块竹片夹着纸板,上面写着“高价收购兰草,10块一斤。”
拿出事先带来的样品摆上,防止有人不认识。
街上多是些30岁往上的面孔和小娃,像陆军这个年纪的人,大部分都外出打工去了。
也有些家里有关系能找到活的学个手艺,这些人或是泥瓦工,或是木匠,家里有钱的买个摩托车也能到处拉客。
当然混成二流子的也是不少。
公社上的集并不大,硬要算面积的话,差不多三个足球场?
爷爷这边的东西卖得不错,这个时节大家都忙着收稻没空编这些家伙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陆军。
“嘿,细娃,你这是在搞啥名堂?”
“十块钱买草草?”
在这个神奇的国度,看稀奇是人的天性,一大堆没事人围了过来。
陆军不厌其烦的给每一个人解释,今天他就是为磨嘴皮子来的。
“表叔,表婶……我这上头写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从今往后这就是咱们这的新生意了,你们回家挖来的兰草都可以拿来我这,十块一斤,童叟无欺。”
听陆军这么一说大家都七嘴八舌的开问。
“你是几大队来的娃,不是哄我们的?”
“就是,十块一斤又不是啥药材,不能吃不能喝的。”
“你屋里人呢?”
见所有人都打着哈哈。
陆军大声应道:“这就是我爷,我是三大队的,你们放心这事肯定不是骗你们的,我在队里已经收了不少,你们要是还不信,就先找个人问问。”
“你下回还来收不?”这是有人从旁边听了信。
“肯定得来,往后这事就定性了。”
“……”
整个上午陆军给来这里的每个人一一保证。
虽然嘴都磨起了泡,但心里却是兴奋的,大多数人听了后,都是将信将疑说下回挖来给他试试。
爷爷的生意也因为这阵风卖出去不少,高兴的给陆军买了瓶带颜色的冰水。
日头很快到了晌午,街上大多数人都准备往家走,陆军给爷爷说了一声就兴致勃勃的朝卖吃食那边走过去。
匀了5块钱的豆腐,10块钱白膜膜和十几块这个年代没人买的筒骨。
陆军又来到卖烧腊的地方,称了一斤多猪头肉和板鸭,还有他最馋的麻辣豆干丝。
陆爷爷看见他提了这么多东西规劝道:“莫挣了点钱就乱花,让别人看到又要嚼舌头,家里还欠着人钱。”
陆军笑道:“爷,挣钱就是拿来花的,屋里天天干重活,你跟母多久没沾荤腥了。
等过几天我就把欠的钱还上,咱吃咱的,别人要说说他的,就是吃不上才爱嚼舌根呢。”
陆爷爷见劝不动,只能由着孙子。
眼看要过午了,陆军背起爷爷没卖完的东西,恰好王表叔的车没坐满,两人一上车便出发。
十多分钟就到了梁上。
爷孙俩下坡回家,遇上了他们院子里也正往下走的张家屋头。
张老幺还是那副傻横的模样,跟在他嫂子后面和九岁侄儿张彪舔着冰棍。
陆军淡淡的打了招呼,他跟这家人没啥话说,平日里跟他们走得多的也就陆军他爹。
不过陆军没话说,人家却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
“军军,你上回挖那兰草真的卖钱了?”
张老幺嗦着冰棍,愣愣的问道,这事现在整个队里都传遍了。
他到现在也没信:“我看你龟儿就是个骗子。”
陆军根本不想搭理他。
而站在张老幺旁边那娃却开口嘲笑道:“屁的个卖钱,我看他就是整回去给陆瘸儿当药吃~”
“啪~”
陆军一个响亮的耳光呼了上去,冰棍断成两截飞出老远,张彪整个人直接载到了地上,半边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陆瘸儿”这三个字,在西南方言里带着侮辱性的谐音,更别说陆瑶还是个女娃。
平日里和一群细娃偷摸喊陆军没听到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敢当着他面的叫。
“我日你个妈,你干啥子~”
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声,张老幺瞪着牛眼怒气横横的上手了。
陆军直接扔下背篓和他扭打起来。
打架的时候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就是整个人一片空白,陆军颧骨挨了一坨反手便把张老幺按在地上捶。
一切发生的很快。
走在后面的陆军爷爷和前头的张家媳妇转眼就看到这幅场面。
“你个糟挖祖坟的背时龟儿,敢打老子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