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5种植养生
次日一大早，陆军就又和爷爷上梁赶集。
陆母今天虽然还生着气，却也没对他喊打喊骂了，可能昨天晚上想通了不少。
“这天还要晴，早点赶完回来割糯米田。”
出门时陆母交代着，生怕陆军又到处溜逛找些事出来。
陆军点头答应，过几天就是中秋了，西南这边过节家里要打糍粑，他爹也要回来了。
最近赶集的人多了，大家都是用背篓或背架把家里的陈粮拿去卖成钱。
这会交公粮也不再要粮食了，而是和提留款一样交钱就行。
陆军去取车的时候，洪大队长已经不在屋里了，吃完饭就坐车去了公社。
他承包荒山这事老头虽然嘴上骂着，其实心里上心得很。
陆军这会倒是有些担心钱的事了，就算公社给了他优惠，可两三万总还是要的。
整个石堤镇收上两次兰草也不知道够不够，还有后面的投入更是不少。
荒山暂时是动不成的，一年以内能把水库弄好，收上一次鱼就算成功。
“慢慢来吧，这才95年呢，我有的是时间。”陆军把车打上火拉着爷爷十几分钟就到了公社。
牛马市场地方不大，人倒是很多，因为这会除了买卖牛马的，各类家禽家畜也都在这地，驴羊兔狗，鸡鸭鹅什么的。
陆军跟着爷爷一进来就是一片嘈杂的叫价买卖声和粪便混合起来的臭味。
地方小也就只有一个牛经济，是个白胡子老头，做的是中间买卖，七八头半大牛犊子和三头成牛绑在一排柏树上。
屋里是来买牛犊子的，养上个大半年明年开春就能教的那种。
他们这的牛都是山地黄牛，用来耕地的也都是母牛，俗称沙牛。
陆军也不太懂，看不出啥名堂，只能盯着爷爷围着牛犊子看毛皮，翻口鼻，摸胸腹……
“老哥，看得准不？”
牛经济见陆军爷爷看了半天才招呼过来。
他倒是个会做生意的，这爷孙俩一看就是诚心要买，不是来听个价格，所以就等着人看个够。
陆爷爷指了一头明显要壮硕半圈的牛犊，问道：“这家伙要好多钱？”
这会是市场经济，也不像往前那几年问价还得摸手打暗号，什么四如小花，五如小花啥的。
不过牛经济说话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比着手指：“老哥眼睛精灵哟，三千二你牵起走。”
陆军打眼一看，这头牛确实不错，肚腹滚圆，前肢直如剑，后肢弯似弓，长得也很讨喜，嘴巴部位黑褐色，眼睛大如斗，睫毛长得像个姑娘似的。
比他家原来那头白色熊猫眼好看多了，现在还是半大牛犊肩高就有八九十公分了。
陆爷爷闻言连忙憋嘴：“不行不行，你这嘴皮一碰张口就来，我说个价，两千八得不得行。”
听到牛经济和爷爷商量价格陆军还挺惊讶的，上辈子有些不懂装懂的跟他吹过牛，说是他们家在九几年八百一千块就能买到牛。
这其实就是个笑话，有五百斤的牛，五百斤的猪多吗？这会猪肉都要四五块一斤，合着这么一算牛还没猪值钱是吧。
牛经济一下就瘪住嘴，“老哥，哪有你这样说价的，这掉得也太狠了吧。”
说完他便习惯性的拉着陆爷爷走到一边。
陆军背着背篓在旁边摸着牛等了会，两人就转头了。
“三千零五十块钱，你看要得不？”
陆爷爷朝孙子问了一句就补充道：“我看还是太贵了，要不再重新选一个。”
大孙子这钱看着挣得轻松，实际上还是运气，往后就说不准了，现在还想搞承包这事，家里的日子得稳着点过。
“我看行啊，这又不贵~”
陆军直接脱口而出，他的想法还是受到后来的影响，才三千块钱而已，往后随便一头牛都得上万。
陆爷爷咂着嘴巴看了眼孙子，虽然他也很对眼这牛，可还是摇头道：“算了吧，重选个差不多的，牵回去养好点，我在多费些功夫好好教，咋都是耕田用。”
陆军闻言摆头说道：“爷，咱现在家里人少，要养好得多费功夫，再说让你辛苦去教我还舍不得呢，还想着你多活几年。”
陆爷爷听到这话反而瞪了眼：“你还好意思说，想我活得久就早点让我抱上重孙。”
陆军瞬间沉默了，昨天这事在他没结婚之前，家里估计随时都会拿出来批斗他。
一边的牛经济隐约听到了爷孙俩的谈话，孙子想买爷爷还想再挑，知道了这些信息，他直接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老哥，看这娃孝顺得很，我就吃个亏给你凑个整，这总行了吧，你到哪里都找不到这个价了。”
陆爷爷闻言转头看向他，道：“你净说些瞎话，你能吃得到个啥子亏嘛！”
陆军见爷爷这幅模样，知道他也是想买了，便把身上的挎包取下递给他，里面装的是从信用社取出的钱。
陆爷爷走到一边和牛经济对好货款后，便舒展着眉头牵上牛犊和陆军走了出来。
这小牛一出市场就蹦起八丈高，吓得路人一跳，还好没踢到人。
“背时批的，回来！”陆爷爷冲牛喝骂了一句，赶紧扯住绳子。
这会还没给它穿鼻孔，小牛都是用绳子在头上盘了一圈箍网，所以爷爷手一拉它整个头都偏了过来。
“我先牵着牛回去，你收拾好早点回来。”
“晓得咯，你路上慢点，这牛疯得很。”
谁知，陆爷爷听了他这话反而不高兴了，斜着眼道：“我教了一辈子的牛还拿不住它，倒是你一天才疯得很，也管不住你了。”
“呃~”
陆军的脸整个僵住，不敢去接这话茬，尬笑两声后扭头就走。
买牛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到熟悉的老地方，没想到位置还在，刚拿出招牌把背篓腾空，生意就上来了。
“你这娃赚钱都不积极~”
“等好一哈咯。”
“就是就是。”
老的小的都等急了，还以为收兰草的今天不来了。
陆军笑道：“挣钱这事我哪能不积极，这不陪家里老爷子买了点东西耽搁了，实在是对不住。”
“好了，闲话咱也不扯了，抓紧时间上称。”
今天只有陆军一个人，他又要称重还得数钱，所以速度有些慢。
不过卖兰草的人是没少，数量却少了，能拿来两斤以上的都没几个。
上次过后又碰上下雨，这也不可避免，可整体还是淡了下来。
陆军边给钱心里边想着：“承包荒山差的这几万块钱，只能指着另外两个乡里和镇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