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之枔
复西归,日
晴云轻漾,熏风无浪。我坐在复西归的山巅之处,一壶十里醉,一眼复西归。眼下是我派的弟子,清一色的段红袍,骚气的很。
我叫谢昭,无父无母,曾经是个小乞儿称霸锦城一条街,后来翻着书卷给自己取了个‘子姩’二字,无甚原因,觉得好看,再后来又捣鼓着立了个门派,前前后后数十年,翻身农民把歌唱,唉!委实长脸!
山巅上吹够了风,喝完了酒,想要下去溜达一圈。
所到之处,凡有弟子者皆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再唤一声‘掌门安好’顿时年轻那么七八来岁不在话下。
谢词烟是我的胞姐,具体是真是假不想深究,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与谢词烟委实不像,谢词烟长相柔弱,身子也柔弱,但待我是极好,至于我,曾有本书如此记载‘复西归掌门人,谢昭,字子姩,虽为女子,但五官俊朗,身量修长,脾气暴躁’除了这最后一句,其余的我是没什么意见。
谢词烟喜欢捣鼓药材,我见谢词烟抱着一捆不知叫什么名的草,小心翼翼的往染衣香里走,那是她的落院,忙上前接了过来。
“子姩?”
我掂了掂手中的草药,不算太重,但也不轻,“你怎么一个人抱着?”
阿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一捆草而已”
阿姐穿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好看的紧。
进了院子,将药草放到一边,阿姐进了屋子,倒了一杯茶给我,笑着问我,“子姩下午想吃什么?阿姐给你做”
诚然,作为一个修仙人,我已辟谷多年,但又不好拂了阿姐的心意,毕竟她久居染衣香里,不常出门,一年难见。
我想了想,道,“银耳莲子粥叭,多放点莲子”
阿姐指着我的鼻子,“知道啦”
院落里满是药草味,一进院落染衣香。
是夜,我的书房桌案上放着一封帖子,一月后秋复春掌门的生辰宴,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惆怅,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
复西归有一大片莲池,我双手撑着窗棂盯着那片莲池良久,突然想到,我如今年近一百还没收到个徒弟,随即又想收徒弟太过麻烦,还是不收为好,但又想到复西归唯一的长老还在闭关……我摸着下巴,突然抚掌,“便送个莲藕玉佩叭!”
一月一晃而过,我这人不喜御剑,当然不是畏高,实在是御剑体现不出我的高逼格,我这人一向御龙,虽然是由小纸片变成的。
站在秋复春的结界口,将小纸片收到袖中,又从袖中取出请帖交给看守结界的蓝衣白袍弟子。
“谢掌门请”
秋复春,一半为秋,一半为春,一边栽满银杏随风飘散,一边又满是海棠的清香,甚有风雅。
“哎呀,小子姩!”
有人匆匆从内殿跑出来,猛地将我抱住,还狠狠拍了几下我的后背,“几日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我将他推开,整了整衣襟,那人五官俊美,唇下有痣,眉眼轻佻,衣衫不整,我道,“几日不见,顾长老又长皱纹啊”
“什么?”
顾世卿忙掏出一个小铜镜细细看着,身后的弟子憋笑憋的辛苦,我将玉佩递给他,“拿给收礼的小弟子”
“是,掌门”
内殿里几乎没什么生人,但能叫上名来的也就几个,互相道过好就随意落座,赏歌赏舞,好没意思。
我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一个接一个,根本控制不住。
“谢掌门可是困倦了?”
我转头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欠,那人面容温和,穿着对襟青衫,左手拇指戴着翠玉板戒,我是认识他的,惊鸿踏月的掌门,叶轻尘。